第208章

  “我确定自己能安全逃走,才挑衅他。”刘盈道,“我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可惜命了,和阿父一样贪生怕死。”
  三人皆无语,无语之余,心情十分复杂。
  是啊,刘邦和刘盈平日里看上去都是特别贪生怕死的人。
  但怕死的汉王永远身先士卒,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伤痕;怕死的汉王世子不仅只身入彭城为质子,还非要当着项羽的面逃走,身上也有了伤。
  他们父子二人真是十分相似地贪生怕死呢。
  “别学义父。”韩信难得苦口婆心,“义父是打天下的人,你是坐天下的人,你们不一样。你可以不冒险。”
  刘肥欲言又止。
  萧禄真想捂耳朵。
  阿兄/韩信的语言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强呢。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汉王就可以冒险了?你听你这话,忠不忠,孝不孝?
  “这次回来,我就不冒险了。”刘盈虚心纳谏,“如果不是吕释之坑了我阿母,我才不冒险呢,都是吕释之的错。此人,我必杀之!”
  “我来,不用你动手。”刘肥道,“我已经和阿母说了,阿母准了。”
  刘盈挑眉:“阿母居然准了?希望这次阿母真的对吕家硬下了心肠。”
  韩信冷着脸道:“你把你的伤痕给义母看,看过之后,她就不会再心软。”
  刘盈抱着手臂,频频点头:“有道理。到时候再说吧,先说沛丰。我想去沛丰,阿兄准备一下。”
  韩信、刘盈、萧禄三人异口同声:“盈儿!你刚刚才说你不冒险!”
  刘盈呲牙狡辩:“我回老家,怎么能叫冒险?不算不算。反正我就要去,你们拦不住。连项羽都拦不住我,你们难道还能学项羽,拿着弓箭使劲往我身上戳?”
  射箭不是用戳的……
  三人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都无可奈何。
  韩信此时分外想念义父义母。
  义父义母在,至少能用竹篾条吓唬盈儿。
  韩信本就打算去沛丰。
  他心里还没有计划,只是直觉项羽有了计划外的军事行动,就可能会出现破绽。
  至于什么破绽,要去了才知道。
  没有人在到达战场之前,就能掌握所有细节。
  只是刘盈好不容易逃出来,韩信打算把刘盈送回汉中。
  楚汉战场就在楚国,四面皆敌。若问韩信自己有没有察觉危险,韩信肯定说没有危险。换成刘盈,韩信认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刘肥也是如此想法。
  刘盈乐道:“就算你们把灰兔给我收缴了,但把我独自丢到汉中,萧伯父又那么忙,他真的看得住我?到时我该偷跑仍旧偷跑,还没有灰兔保护我,岂不是更危险?”
  三人再次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
  萧禄苦笑:“难怪你偷了汉王的印鉴后,汉王不敢将印玺作废。“
  “哦!印玺啊!我都忘记了!我的驴车呢?”刘盈拍拍脑袋,“灰兔灰兔,我的驴车呢?”
  刘盈吃羊肉的时候,灰驴也在一旁吃可口的豆子。
  闻言,灰驴甩了甩尾巴,头转向院落一角。
  刘盈走到驴车旁,对三位兄长招招手:“来搭个手。”
  三人把驴车翻了个底朝天,刘盈拿着韩信的剑,趴在驴车底部敲敲打打,把木板依次撬开。
  刘盈的驴车底部,竟然有多个暗格。
  暗格被完全填充,所以只是敲打,看不出驴车底部的木板另有玄机。
  刘盈把暗格全拆下来,抖抖抖,抖落一地小印。
  韩信、刘肥、萧禄三人呆若木鸡。
  刘盈蹲在地上分类挑拣。
  “阿父的两个,阿兄和刘肥的各三个,曹伯父的一个,大舅父的两个,王伯父的三个……虎符式样各一……”
  刘盈在清点他顺手拿的小印虎符,韩信、刘肥、萧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为什么连章邯的小印都有?盈儿从哪里拿的?
  能独领一军的汉将的印鉴和虎符,盈儿全摸了一遍……还不止一遍是吧?!
  韩信今晚上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次,庭院里的冷空气都要被他吸成真空了。
  他十分困惑地问道:“盈儿,难道你梦里神仙的授课,还有教你如何成为神偷吗?”
  虽然系统没有教他当神偷,但偷摸东西的本事确实是在瓦剌留学副本搜集情报时磨练出来的。
  刘盈点头:“是的,就是神仙教的。”
  韩信无言了许久,对刘盈道:“好,你和我去沛丰。”
  刘肥抱头蹲地,萧禄仰天长叹。
  去什么汉中?对刘盈,他们一刻都不敢移开眼啊!
  第86章 阿父阿母真没用
  刘盈回家的第一晚, 萧禄和刘肥让人把榻抬来,拼成一个大大的床,拉着韩信一同陪刘盈睡觉。
  韩信本不愿意,想起刘盈睡醒时的模样, 心软同意了。
  兄长们都这样溺爱了, 刘盈还不满。
  “怎么只有三个人陪我睡?这样我就不能独占最中间了!”
  听完刘盈的抱怨, 韩信又想跑路。
  萧禄以“大将军也可以睡中间”为由, 把韩信硬拖上榻。
  刘盈和韩信睡中间, 刘肥和萧禄睡两边。
  睡觉时, 刘盈使坏, 横着趴在韩信肚子上,
  萧禄在刘盈的强烈要求下,叠在刘盈背上。
  刘肥换了个角度, 也扑了上去。
  兵仙韩信,差点死于被弟弟和损友谋杀。
  在刘盈放过他后, 韩信骂萧禄:“你的性格怎么和曹窋差不多了?!”
  我稳重的好友呢?怎么变成损友了?!
  萧禄赔着笑:“盈儿想玩, 今日顺着他,以后就不会了。”
  刘盈大声道:“以后也要顺着我!”
  萧禄改口, 并给了韩信一个抱歉的眼神:“好。”
  韩信抄起手边木头枕头, 就要把萧禄脑袋开瓢。
  刘肥抱住韩信的手,不断说“阿兄算了算了”, 阻止大将军责打下属。
  四人闹腾到半宿,才歪七竖八地睡觉。
  刘盈美美地一觉睡到早晨。
  睁开眼时, 他又是警觉地爬起身后, 才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萧禄先行起床,让人给刘盈准备早餐。
  刘肥和韩信等刘盈醒来,见到刘盈起床时的神情, 心头就狠狠一颤。
  刘盈自己倒是个没事人似的。
  他照旧去抢兄长们的早餐,总觉得别人碗里的更好吃。
  兄长们也装作护食,配合刘盈玩闹。
  又闹过一场,曹窋、吕台、雍钜鹿、王忌等人在同一日先后回来。
  萧延被兄长萧禄安排,亲自去荥阳送信。吕禄则说无颜见刘盈,不敢回来。
  刘盈先狠狠踹了朝着他下跪磕头的吕台一脚,让他别矫情,自己懒得和他演一场你哭诉我安慰的戏。
  吕台带着不上不下的情绪,无奈从地上爬起来后,刘盈对吕台道:“吕释之的错,和吕禄有什么关系?就算父债子偿,他又不是长子,偿个屁。吕释之最讨厌吕禄,我准备让他继承吕释之的家业,气死吕释之。让他赶紧滚过来,我要领兵去沛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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