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项羽杀掉投降的齐人,烧屠平原县城后,就举兵报复齐地,从平原县城一路烧屠到北海。
  平原县在后世山东德州。北海为后世渤海。
  在项羽烧屠到北海时,齐人才忍无可忍,“皆叛”。田横收拢反抗的齐人,凑了几万人的军队,继续和项羽游斗。
  这时项羽才陷入泥潭,到死都没能平定齐地。
  “现在项羽才刚开始屠城,齐人还是一盘散沙。我已经查到了田横所在的位置,阿父可派使臣前去游说,让田横归附我们,我们帮他报仇。”刘盈遗憾道,“哎呀,阿父已经派人过去了。我不能嘲笑阿父了,可恶。”
  刘邦叫人进来,让刘盈把已经书写好的计划与自己的诏令一同发出,命章邯等人照办。
  做完正事,刘邦握拳,狠狠砸在刘盈头顶:“老实点。”
  刘盈努嘴。
  好吧好吧,阿父在人前需要面子,自己暂且忍忍。
  安排好齐地的事后,刘邦让韩信和刘肥先离开,带刘盈去休息,自己继续应付诸侯。
  韩信早就想跑了。
  这个会议就是一群人在说糊涂话,谁也不肯说正事。他听得直打瞌睡。
  刘肥倒是听得很认真,但刘盈一到,他就忍不住想掉眼泪。刘邦看得着急,恨不得一脚把刘肥踹出去。
  “盈儿!”刘肥一出帐篷,就泣不成声。
  刘盈先给了韩信一个拥抱,然后对刘肥伸出手,让刘肥抱着他走。
  “我本以为可以偷偷进入丰邑的,没想到项羽防守得这么死。”刘盈怒道,“我看他对沛丰的防守,比彭城还严密吧!”
  韩信叹气:“我想也是。”
  刘肥哭得说不出话,只不住点头,也不知道在点什么头。
  “我看这些诸侯不能成事,义父也有点昏头了。”韩信见刘肥的眼泪都滴刘盈身上了,忙把刘盈抢过来,“咦?怎么轻了这么多?”
  他抱着刘盈,都不觉得废手了。
  刘盈道:“养几日,就重回来了。嗯,阿父是有点小瞧项羽,他恐怕要吃个大苦头。别管他,等他吃了苦头就会成长。太溺爱阿父,不让阿父受挫折,阿父永远不能成长。”
  韩信无奈道:“盈儿,你说的话是父亲对儿子说的话,不是儿子对父亲说的话。”
  刘盈昂首:“我就是汉王乃公!”
  韩信失笑。哭泣的刘肥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声点,别被人听到,去找阿父告状。”刘肥小声道。
  刘盈浑然不惧:“告就告呗,阿父又不是没亲耳听我说过。我们来商量一下,如果阿父败了,我们要怎么保存汉军势力。唉,这个大汉还是得靠我们仨。”
  刘盈起了个头,韩信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刘肥跟着韩信当了这么久的副将,也养出了些能力,能在韩信和刘盈商量的时候提出意见了。
  三人窃窃私语,说的都是怎么架空汉王,免得汉王老糊涂,把精锐的汉军葬送之类的混账话。
  他们决定,让汉王自己带领诸侯去彭城坐镇,他们带着精锐汉兵分散在彭城周围,等汉王和诸侯败了再去救援。
  “就该这样,让他狠狠吃个大亏。”刘盈冷哼,“可怜那些枉死的汉军兵卒了。”
  韩信道:“战场上总是会死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以你不可以上战场。”
  刘肥也附和:“对!你绝对不可以上战场!”
  刘盈无奈:“就我这小胳膊小腿,我想上就能上吗?”
  他也只能去刷一刷方块人,在副本里过过战场的瘾。
  第73章 只要醉过这一场
  三人没聊一会儿, 刘邦就来了。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结束会议,赶着来教训儿子。
  刘邦真的生气时,不会和与刘盈比谁的骂人词汇更丰富。
  他会摇身一变成为啰嗦王,把刘盈想要捂住耳朵的手抓住, 对刘盈唠叨至少一个时辰。
  不仅唠叨, 刘盈还难免挨顿胖揍。
  揍完之后, 刘盈趴在榻上等着刘肥给他上药, 刘邦还能继续念。
  刘盈真是服了他阿父。什么双重折磨啊, 阿父是气疯了吗?
  以前都是念叨就不挨打, 挨打就不念叨。现在居然来双份的?!
  刘盈咬着抹眼泪鼻涕的帕子抱怨:“别的儿子要是给父亲说服三个诸侯王, 别的父亲肯定只会夸赞儿子。”
  刘邦又要动手, 被韩信拦下。
  揍一次就够了,义父消气消气。
  刘邦只好把揍刘盈的那一下揍韩信肩膀上, 疼得韩信直龇牙。
  “屁!别的父亲在儿子偷虎符和印章的时候,就已经把儿子打死了!”刘邦气得又拍了韩信一下。
  韩信只能继续咬牙受着。这一下多重啊, 不能落盈儿身上。
  刘盈辩解:“你把虎符放在桌子上, 我直接拿的,没有偷!光明正大地拿怎么叫偷?!”
  刘邦气笑了:“以后等乃公当了皇帝, 你是不是连玉玺都直接拿来用啊?反正乃公的玉玺是放在桌子上, 光明正大的,是吧?”
  刘盈理直气壮道:“你不想让我用, 就自己收好。”
  刘邦绷不住了。
  他又开始数落刘盈。刘盈从小就是这么个德性,只要父母没有锁好的东西都是他的玩具。
  小时候偷针, 长大后偷牛。刘盈小时候把父母的剑和漆盒丢水里打水漂玩, 长大后是不是要用他阿父的皇帝玉玺和他阿母的皇后印玺打水漂玩啊?
  刘肥悄悄挪动到韩信身边小声道:“是盈儿做的出来的事。”
  韩信白了刘肥一眼,用表情让刘肥闭嘴。
  肥弟其他方面都不像盈儿,就这张嘴有时候肖似盈儿。
  观察了一会儿, 见刘邦只是数落,没有再动手,韩信和刘肥悄悄离开。
  他们若不走,喜欢迁怒人的刘邦等骂完了刘盈,肯定会找借口收拾他们。
  有时候义父/阿父那坏脾气啊,不怪盈儿总骂他。
  见韩信和刘肥离开了,刘邦才止住骂,神色淡淡地开口:“吕释之怎么了?气得你从南郑偷跑?”
  刘盈也停止了假哭。虽然他的假哭都是带着鼻涕和眼泪,特别真。
  “我让吕释之带着丰邑家眷逃入芒砀山中,被吕释之拒绝。”刘盈把帕子团作一团,恶狠狠丢在地上,“根据吕禄传来的消息,阿母把他手中的兵给吕释之了。”
  刘邦眼神瞬间冰冷:“吕释之怎么能向娥姁要兵?他是不是没认清他的身份?”
  刘盈扯着刘邦的袖子,继续擦脸上未干的眼泪和鼻涕:“阿母也没认清她的身份。唉,我还以为阿母一定好一点了,看来阿母还是那个在吕释之私下怨她没有给县令当妾,不仅不生气,还给吕释之道歉的好阿姊呢。”
  不知道阿母的“二女儿”性格,在这次受点苦后,会不会好一点。
  如果不能好也无所谓,之后刘盈不会再让阿母和吕家人单独待在一起了。
  吕家人要是敢仗着外戚的身份做什么,他就只有提头去见阿母,让阿母劝劝吕家人自爱。
  嗯,提别人的头也叫提头相见,没毛病。
  刘邦把袖子从刘盈手上扯回来,给刘盈找了新的帕子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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