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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谢大郎声音微咽,“克复中原,又有何难!祖宗庇佑,使我谢家得含灵这一天纵之才。你快与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怕了你们了。”谢澜安身子被大兄摇得前后轻晃,围在她身边的一圈门客,还都用由衷景仰的眼神望着她。
  她难得无奈,霎睫叹笑:“托祖宗庇佑,行了吧。”
  前世的六镇起义,发生在谢澜安死后三四十年的时候。
  至于是三十年还是四十年,她混混沌沌的也数不清楚了。
  鲜卑贵族与兵户之间的矛盾,是积年累月的结果,激化他们需要契机。谢澜安只不过掷出一个火种,将这个矛盾提前点燃了。
  不过今日之前,她算准了纥豆陵和必反,算到北朝一旦彻查清洗,必起纷争,但对煽动北朝老窝的军户起义,因鞭长莫及,其中涉及的变数不少,其实只有一半把握。
  六镇起事如此迅捷,倒像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昔日她在荆州和二叔论兵时,二叔曾提到过,南北百年争战不休,就有南将投降于北尉,或胡将被南朝收服的故事发生。北尉不敢重用南人,习惯将降将丢到六镇充军。
  所以这次六镇起义,会不会有南朝的暗桩在其中起了作用?
  胤奚将女郎从大郎君的掌下解救出来,垂下宽袖,勾了下她的小指。
  谢澜安收回发散的思绪,瞥了那鬼鬼祟祟抿起的粉唇一眼。
  她和家人打过招呼,回了上房,胤奚陪她一道进屋。
  束梦备好茶水后,自觉地退到廊外。
  虽说立秋已过,天气还是很热,谢澜安随手解开束腰的躞蹀带,胤奚从她背后拥上来。
  喁喁的细语吹得谢澜安耳朵发痒:“北朝如女郎所料,怎不见女郎高兴呢,还为北府军的事烦心?”
  褚豹班师回京口后,褚啸崖始终未就御史台的弹劾给出交代。如今南朝笑北朝兵变,却不见自家的军政乱象,也亟待清肃。
  胤奚这话问得认真正经,谢澜安垂眸下瞥——如果他的两只爪子没有按在她胸前的话。
  “我看你不仅个子长了,胆子也是顺风长。”
  “医士交代的,这按摩贵在持之以恒。”胤奚揉着她,手背浮起的筋络如青色蜿蜒的河脉,缠绵中突显力量,拱卫着他的山河。
  他引谢澜安坐在自己腿上,从背后圈过去的手握着两捧珍宝,有节奏地轻揉。
  “我不知道,原来少爷这么听话。”谢澜安声音哑了一瞬,背对胤奚张唇轻呵一口气,却没制止他。
  她谋划秘计,只在定策时有一瞬临枰对弈的兴奋,过后发生了,也就觉得理所应当,没有高兴一说,也没有不高兴一说。
  在她的人生经验中,高兴没有意义。
  但回家看到他,就有点高兴。
  所以虽然胸口早已不怎么疼了,谢澜安仍旧纵容了胤奚的“遵医嘱”。
  只是胤奚指尖使坏,谢澜安觉得心窝爬进一缕缕搔不着的痒,颦眉侧头,鬓发擦过胤奚的唇角。
  胤奚呼吸也发稠,碰碰那清凉的唇,眼底一边涌荡着黑潮一边说:“褚氏一言比兵部军令还管用,州军惧他,不能不防。”
  “北府……要节制。”谢澜安在胤奚腿上不自在地挪动了下,找他的眼睛,“但在……在找到平稳接管北府的办法前,不能轻、轻……胤衰奴!”
  胤奚笑着叼起谢澜安的下唇,指腹隔着滑腻的朝袍,荡过雪峰顶上那粒椒蕊。谢澜安来不及忍住的轻呻,全落在他舌尖。
  胤奚目光浮浪,贴着她耳廓轻笑:“舒服?”
  谢澜安蓦地抬眼,转身反压在胤奚身上,狠狠揪起他衣领,眼波冷媚得勾魂:“你,挺,坏,呀。”
  英气的女郎鼻音哝重,已是罕见的失态样子。胤奚任由她揪,回臂倚着身后的案沿,靠腰劲擎住女子,就那么仰身欣赏女郎眼尾那抹红。
  “榜单名次,女郎看了么?奖励我么?”
  “要讨赏,你是头名吗?”谢澜安看到男子衣领下露出的锁骨,比羊脂玉还白,比衬着嫣红的仰月唇,就是个妖精。
  这可不是那个求着帮她揉胸的纯情小郎了,痞劲里藏着坏呢。
  “女郎要赏楚子构吗?”妖精抬着眉目如画的脸,眸底闪过一丝独占的薄戾,转瞬又化作春水,仰露出棱角分明的喉结,张唇不出声:“咬我。”
  他得偿所愿,谢澜安居高临下撞上他的软唇,出气地咬了一口。
  一点清淡的血味弥漫在二人唇齿间。
  再向下,舐玩他的喉结。喘声低抑,轻重无序,比缠住的丝麻还乱,谢澜安突发奇想,若叫胤奚此时唱曲,会是怎样的歌喉?
  再向下,漫不经心拨开他轻薄的衣襟。
  可身上生了层薄汗的谢澜安忽然发懒,玩够了,便意兴阑珊地停了下来。
  “好了,”她把手懒懒撑在胤奚肩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愣神又有些发臊地扭开视线,“……赏也赏了,不许再勾人。”
  染上一丝沙靡的嗓音已恢复清沉。
  胤奚仰着白玉颈,胸膛起伏不住,尚未从享受的感观中抽离出来。
  他一手控着女郎的腰,不敢让她再向前滑动一点,另一手在那窘迫可怜的空间,挡着自己最后的体面。
  他余不出第三只手扣住谢澜安压向自己,续上这场比秋老虎还浓烈的热潮,他只能用那双水气迷蒙的眼睛,仰望着她:“再亲亲我……别停下吧。”
  谢澜安没察觉异样,只想快去冲个凉,便勉为其难又亲了他一下。
  第94章
  王道真失魂落魄地下朝回府, 王翱听过廷上议事,沉默良久。
  即便他与谢澜安为敌,在关乎国朝大运上, 也不得不佩服:“又被她赢下一局。”
  北郡变乱的消息在大司马的军谍处, 得到再一次确认。褚啸崖临江望着粼粼东流水。
  “父亲, 她只是凑巧吧……”褚豹捧着父帅的刀甲站在身后, 心有不甘地问。
  从青州回来后, 褚豹便挨了褚啸崖一顿训。褚啸崖倒不管长子是不是勾结州牧, 延迟出兵,而是褚豹在大军以逸待劳的情况下,错失良机,没能擒住老对手纥豆陵和,这让大司马感到窝火。
  几万铁骑没做到的事,却被谢澜安一招反间计,杀人于无形之间。
  凑巧?
  褚啸崖摇头,眼里含着嗜血的狠辣,又有猎夺奇宝的蠢蠢欲动, 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再让她留在小皇帝身边,难保他日我不步纥豆陵和的后尘。”
  褚豹悚然一惊。父亲之前一直视谢澜安为囊中脔物, 可这句话, 意味着他开始真正忌惮这个女人了。
  ·
  漆金描纹的茶盏跌在摩羯纹地衣上, 宫娥屏息伏地收拾, 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尉迟太后抚额倚案:“武川的军户也叛了?”
  皇太子亭历在一旁的方桌上摆弄黑白棋子, 闻言动作一顿,两种颜色的双瞳烁出奇冶的光芒。国师在下首,神色沉重,“是李伯甫带的头, 带走了一万余人,所幸没有投靠柔然,在凉城……举旗自立了。”
  然而不投靠宿敌,就能算作一种幸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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