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那不是应该直接联系咒术师吗?现在正是使用咒灵的好时机啊!”
  “对啊,不是都和咒术界谈好了吗?现在调几头咒灵过来,既不用处理尸体,说不定还能养几头特级出来。”
  “嗨,体谅一下那边的咒灵操使还是高专生吧,对方心灵比较脆弱,直接来这儿比较容易黑化,黑化是这么用吧?”
  “再搬尸体我就要黑化了,我可是文员!”
  “所以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咒灵驯化好啊,早点实现无土化埋葬还能节约土地建税务局停车场。”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能够这么自然地说话和谈笑……
  这些……不都是人命吗?
  不都是需要我们保护的国民吗?
  辻村深月的眼珠轻微转动了一下,几乎不知道要把视线安放在什么地方。
  以惠比寿花园为中心,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是鲜血,连天空都好像成为了血红色。
  “辻村,让一让。”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辻村深月下意识挪动脚步,但长久的站立让她双腿发麻,控制不住地踉跄了两步。
  坂口安吾伸手扶住她,黑框眼镜后凌厉的目光扫视了她两秒,松手时平静地说道,
  “你可以先去休息一段时间。”
  “坂口前辈……”辻村深月茫然抬头看过去,“是结束了吗?”
  坂口安吾推了推黑框眼镜,浓重的黑眼圈上是深潭一样平静的双眼,“你在说什么啊,辻村?”
  “真正的杀戮还没开始呢。”
  说完,他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辻村深月,走向被一道道防线守护着chateau joel rpbuchon餐厅。
  餐厅的总经理还幸存着,只是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他站在门口向迎宾小姐一样对着进来的人鞠躬,态度虔诚到恨不得把头迈进地里。
  坂口安吾没有回应,只是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走进去。
  餐厅里的人听到脚步声齐刷刷看过来。
  麻烦精……啊不,白麒麟仍旧一张厌世脸,一副死了爹妈,生无可恋的表情,看了他一眼之后立刻又低下了头。
  他旁边坐着的绫辻行人倒是礼貌一些,扬扬下巴示意坂口安吾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随即也低下头,用手指给坐在膝盖上的人偶娃娃梳头发。
  站在他身后的中原中也表情凝重,眉头紧皱,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绫辻行人的旁边坐着太宰治,青年脸色青白,神色恹恹,看到坂口安吾走进来的时候也抬头看了一眼,眼神空洞而漠然。
  倒是他身后站的织田作之助主动点点头,眼神中带着浅浅的担忧。
  大概是同性相斥,江户川乱步、与谢野晶子和福泽谕吉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同样表情凝重,没有说话。
  五条家的家主一个人一张桌子,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直接搁在了另一张椅子上,抬头看向坂口安吾时目光带着审视,神情冰冷。
  青之王宗像礼司和赤之王周防尊分坐两边,都是一人一张桌子。
  不晓得多少年没从飞机上下来的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坐在他俩前面的桌子上,脸上显露着担忧的神情。
  同样一人一桌的还有代表蛇岐八家出席的老人——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人说自己只是个大学校长。
  见鬼,一个校长打服了所有黑帮吗?
  坂口安吾看着满屋子的麻烦人物,忍不住又推了推眼镜,只觉得自己还不如早早猝死。
  第137章 反派组合
  坂口安吾眼神死了。
  啊,来个谁说句话可以吗?
  大家都在这里沉默着变态有意思吗?
  随便说点什么也好啊,总不能等着我这个在场地位最低的人先开口吧……
  他心里的吐槽声越大,脸上的表情反而越严肃,等他迈着镇定自若的步伐走到太宰治旁边坐下时,昂热冷不丁开口了。
  “好久不见啊,威兹曼,我以为你会一直呆在那艘飞船上呢,它叫什么名字来着?天国号?”
  “一直呆在天国上不好吗?突然跑下来做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懒洋洋地,甚至还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把玩。
  阿道夫·威兹曼苦笑了一声,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只是以一种温和的态度回应,
  “好久不见,昂热中校,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十多年前了,您看起来和当初没什么变化。”
  “这话被你说出来可真够讽刺的,五十年前你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五十年后你还是这个样子,天国上的日子一定很幸福,才让你连衰老都忘记了。”
  昂热并没有理会威兹曼的示弱,反而微笑着继续问他,“我真好奇,你会不会有一天连克劳迪娅也一起忘掉?”
  阿道夫·威兹曼的脸上露出一种被刺伤的表情,像是什么人拿尖刀在他柔软的腹部狠狠扎了一下。
  哪怕过去半个世纪,姐姐的死亡还是他不曾愈合的伤口,触碰是会留下持续的钝痛。
  “中校!”
  昂热点燃雪茄吸了一口,他甚至没有询问在场的人介不介意,等吐出烟雾的时候,他才跟着叹了口气,
  “威兹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像个孩子一样,别人碰一下你的伤口,你就冲他大叫。”
  “既学不会干脆利落地伸手反击,也学不会不动声色地忍受痛苦,像只只能蜷缩在安全地带舔舐伤口的猫。”
  “早点回天国去吧,地上不适合你。”
  阿道夫·威兹曼抿住嘴唇,他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在所有知道那段过往的人里,中尉始终以一种放任的态度纵容他的逃避。
  或者说,作为同龄人,却早已背离家族,且父母早逝的他并不能理解威兹曼的悲伤和痛苦。
  只是站在友人的角度上,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让他能够好受些。
  但昂热不一样,这个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六十八岁的老人曾像师长一样教导他和姐姐,甚至在战败之际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
  五十多年后他们再次相见,对方仍旧和当年一样,穿得像个英伦绅士,说话时带着美国佬的混蛋和英国佬的刻薄。
  但他确实像个老师一样,哪怕过了多少年后再见面,也会心怀善意提醒你,想让你别趟浑水,尽快去安全的地方。
  威兹曼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力地说道,“没办法,中校,我就是这样的人啊,除了逃避,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昂热站起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随手将雪茄按灭在咖啡杯里,声音厚重又低沉。
  “我当然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上杉越那个老家伙也是,你们的行为也只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有些人受了伤会拼命的报复回去,有些人却只能逃避,因为他们连能报复的人都没有,或者说,他们唯一能报复的就是当初懦弱无知的自己。”
  “这很常见,没什么好觉得丢人的,如果你能在天国号上逃避一辈子,我也绝对不会对你说这些话。”
  “毕竟那上面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也没空跑上去。”
  阿道夫·威兹曼又苦笑了一声,他听懂了昂热的意思,对方看出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让他尽快回到天上去,别掺和地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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