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拍打着玻璃,苏水的余光会偶然瞥到美佐英俊那张骂骂咧咧的脸,全然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苏水回答：“自然是一张看着顺眼的脸，在罗梅达待习惯了，周围全都是美男,如果肖元帅长得太丑，我见到了大概率是会生气的。”
肖纳德再一次亲切地笑了, “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孩, 跟你说话，我非常开心。原来你喜欢帅哥，我老了, 自然达不到你们年轻女孩的审美要求，不过,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制造批量的帅哥，模样任你挑。”
苏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肖元帅, 假的多没意思，我喜欢真实的帅哥。”
她指着被关起来的美佐英俊，“不如你把他放了吧？他的脸虽然有些微胖,可是在大赛上，美佐英俊的颜值还是很出众的，勉强算得上是一枚帅哥吧！”
肖纳德瞧了美佐英俊一眼，一口拒绝了苏水的要求, “他，不行。他出来了，会杀我的。”
苏水眯了眯眼，“你一个超5s的元帅，还会怕一个感知不到3s的年轻人？肖元帅，你可真是脆弱。”
肖纳德的嘴角一直上扬着，这会儿上扬的更厉害了。
“你在故意激怒我。但是，这对我，没用。”
“不，你想多了，我不是故意激怒你，而是实话实说。”苏水走近一步，露出鹰隼般犀利的眼神，“你的的确确在害怕，不是吗？”
肖纳德的笑容开始变的有些僵硬，他故意移开了脸，拍了拍手，淡淡地说：“放了他。”
门自动开了，美佐英俊出来后，就想去跟肖纳德干架，被苏水制止了。
“别冲动。”苏水对美佐英俊说。
“苏水，就是他！是他让我爸爸变成这样的……”
肖纳德转过身来，微笑着对苏水说：“美佐武堂的境遇，你怎么看呢？你也认为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苏水镇静地说：“不是，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欲望太大，但你的出现，刚好给了他机会，但也许即便没有你，他也会往这个方向走。”
肖纳德对着窗外大笑，“你的回答，我非常满意。苏水，这届参赛的军校生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即便是在大家还不知道你是超5s的时候。”
苏水依然不屑，“你可别对我说这样的话，你的喜欢，大概率会让我众叛亲离。”
肖纳德高扬着笑容，“哈哈哈！”
“哈哈哈！”
“众叛亲离和国仇家恨，究竟哪个更能杀人于无形？”
肖纳德的嘴形开始变形，他一步一步逼近苏水，”你不是很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苏水的眼睛瞪大了许多。
“之前冒充别人，也是为了摘下我的面具。”
他俯下身，贴近苏水的耳朵，轻轻说：“是不是我，让你想到了什么亲人？”
苏水紧握着双拳，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是谁？”
肖纳德抬起有些发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一秒，两秒，三秒…
他拿下了面具，彻底卸掉了自己的伪装。
显露在苏水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脸型，只是面前的这张脸神态略显沧桑。
“你真的是他……”
肖纳德依然很亲切地笑了笑，“想爸爸了吗？”
一旁的美佐英俊顿时哽住，肖纳德是苏水的爸爸？这怎么可能？
“苏水，你不要相信他！他一定在骗你，这肯定是仿真人！”
苏水不可置信地看着肖纳德的脸，从一开始她就怀疑肖纳德是自己的爸爸了，但是这一刻，她多么希望面具下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我日思夜想的是地球上的那个对我无微不至的爸爸，那个教导严苛的爸爸，而不是你。”
肖纳德无奈说：“小水，爸爸从来没有变过，爸爸一直是这样的，即便那会儿我们在地球。”
“不，我不信，我印象里的爸爸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肖纳德扭动了一下四肢，当场将自己的胳膊取了下来，“其实早在地球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仿真人了，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苏水震惊地看着肖纳德手里拿的胳膊，脑子里涌现了很多新的记忆，这些记忆好像被特地尘封在了一个角落，现在竟然全都浮现了出来。
……
“爸爸，你为什么敲打自己的胳膊？”
八岁的苏水东看看西看看，“这里是哪里？什么时候我们家有这么大的一个实验室？”
肖纳德过来摸了摸苏水的头，“作业做完了？爸爸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个书房不要随便进来，以后不许调皮，爸爸正在给自己的手臂治疗，吓到你了吧？”
苏水摇摇头，“不吓人，爸爸怎么会吓人呢？”
苏水随意一瞥，就看见了一个和妈妈一摸一样的仿真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正激动地喊出“妈妈”时，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忘记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
苏水盯着这条胳膊，“原来你真的是他…原来我从小就见过你在制作仿真人，包括把妈妈的尸体做成仿真人……”
“那个书房……是一间可以连接时空的房间。”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东西？”苏水质问肖纳德。
“为了复仇。”肖纳德无比镇定地说出这四个字。
苏水想到海底宫殿，想到穿越时空来到谷月看到的一切，她问肖纳德：“你是谷月的王子，所以你要报仇。”
“没错。那些人杀了我的家人，我的子民，抢走了谷月的资源，建立了他们的国家，他们都该死。”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是死了，可是他们建立的星球还存在，我每次一看到这些星球，我都觉得无比恶心，他们的繁荣建立在了杀戮之上，我现在做的事情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那是他们欠我的！”
苏水一口否决，“你可以为谷月死去的人、灭亡的国家讨回公道和正义，你也可以用你现在的力量重建一个谷月国都，你唯独不应该残杀星际上的人类，摧毁他们的家园。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亲人。”
“讨回公道和正义，我所用的方法就是以牙还牙，他们选择屠戮，我也选择屠戮。原来那些血腥的刽子手已经离世了，那这一切就让他们的子孙后代来偿还。”
“另外，你去过宫殿应该看到惨死子民的骨骸了吧？墙面上贴着他们的照片，我的实验室里，专门有一批仿真人，他们的脸都是照着照片上的人做的。苏水，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肖纳德想要伸出手摸摸苏水的脸，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我们不只是在地球是父女关系，在谷月也是。那些死去的人，也是你的子民，小水啊……你本来是他们的一份子，爸爸差一点就失去了你，是我救回了你。”
苏水的瞳孔里泛着泪光，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她痛恨那些屠戮谷月的人，憎恶那些让谷月变成一颗荒星的人，也为自己再也不能手刃敌人而感到无力和沮丧……可是她又觉得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父亲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