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阿弥陀佛!”二长老念了声佛号,“贫僧取了东西这便离开!”
大长老道:“二弟自便!”
二长老来到血池前,将缠在易夫人身上的骨鞭取了下来,义正严辞:“此物阴邪非常,还是贫僧代为渡化为好!”
易夫人死死盯着二长老,浑身都在发抖:“你……”
二长老轻叹一声,念了声佛号:“施主杀业太多,落此下场,也算因果报应!”
他将骨鞭递给身后的人:“太子殿下颇喜此物,如今得了,你便奉上,以作投名状!”
三长老恭敬地接了:“多谢二哥!”
二长老走了,大长老这才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易夫人。
“你想干什么?”易夫人才遭叛变,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强行压下心口沸腾上涌的血液。
大长老笑了笑:“慌什么?我不杀你!”
“死?对你来说岂不成了解脱?”
说罢,伸出五指覆上易夫人的颅顶,阴冷凶煞的怨气顺着易夫人开了的气窍涌了去,将她的修为封了个结实。
做完这些,大长老站起身来,拍拍手:“如此一来,你与你那继女,才能称作“落难女女”!”
“哈哈哈哈!”
易夫人气得呕出一口心头血,泛红的眼睛宛如毒蛇,死死盯着大长老的背影。
人去楼空,血池内只余易夫人宛如风箱的喘息声。
第90章 恶人食恶果,终明前世身 ……
“母亲?”
易夫人心灰意冷之际,恍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就见她那废物继女悄悄从暗处探出个脑袋来,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没出息!易夫人心中不屑。
“阿昉?”易夫人喘着气,哄着易昉,“他们都走了,乖孩子,来扶母亲一把!”
易昉这才小跑着从暗处出来,看着池内易夫人虚弱的模样,满脸关切:“母亲?您这是?”
易夫人闭了闭眼,不愿回想方才的屈辱,她极力放平声音:“先扶我出来!”
易昉小心翼翼地将易夫人从血池内扶了出来。
“母亲,可是黎氏那贱人伤得你?”
易夫人直直盯着易昉瞧了半晌,而后,她伸手摸了摸易昉的脸:“阿昉,这些年,母亲待你如何?”
“母亲待阿昉,自然是极好的!”
易夫人笑了,满眼慈爱,循循善诱:“那你可愿意为母亲做些事?”
易昉微笑,满脸纯真,似不解:“母亲想让阿昉做什么呢?”
易夫人还未说话,易昉便惊呼一声:“母亲,你的骨鞭呢?”
“难不成被人抢走了?”
易夫人面色一僵,板起脸来:“莫要再提!”
“我只问你,愿还是不愿?”
易昉仍旧笑得灿烂:“母亲,你不会想吃了我补身体罢?”
易夫人没想到易昉就这样说了出来,她顿了片刻,笑得勉强:“怎么会?天行如今去了,我唯一能靠的只有你了!”
易昉边听边点头:“可阿昉也想靠母亲呢!”
易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易昉此话何意,便听见易昉咦了一声:“原来母亲与阿昉一样,功力尽失?”
“放肆!”易夫人恼怒。
易昉丝毫不惧,笑意盈盈地看着易夫人。
“母亲的功力还在呢,不过气窍被封了,这可如何是好?”
“啊!想起来了!”易昉满脸兴奋。
“古书有云,欲取其功,化为己有,需生抽其筋,开其周身窍,取其魂,再碾其周身骨揉合食用,炼化后便可承其功力!化为己有!”
易昉越说越兴奋,两眼放着光。
黎十娘散了她的功,又将易夫人送来,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
易夫人后退一步,眼里露出罕见的恐惧,她这个继女,与她颇为相似。
是个十足十心狠手辣的主儿,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落在她手里……
身后是石墙,她已退无可退!
“母亲,那咱们先开始第一步,如何?”易昉笑眯眯地摸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欢快地缓缓走向易夫人。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淹没在血池“咕噜噜”的水泡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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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江北的寒冬已悄然离去,万物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黎十娘睁开眼,微微转动眼珠子,半晌才反应过来,此处乃是司大夫的院子,她挣扎着起身,才发觉身上的痛已减轻了不少。
她掀开被子下床,就见外间的桌上摆了一具血红的小棺材,棺材上弹满细密的墨斗,棺盖上画着一道符咒。
一旁的茶盏下压着一封信,黎十娘拿起来打开,是司大夫的字迹。
“婉婉三魂七魄已凝聚而成,今封于棺内温养,切记不可随意开棺。
七年后,我自会登门拜访,相助婉婉复活!
青铜鬼灯与阿遥我皆带回江南,另赠婉婉画像一副,画技不精,但解相思之苦。
身在浮尘,愿你固守本心!“
看完信,黎十娘心中怅然若失,就这样走了么?
她抬眼瞧了瞧外头,地面的积雪早已化去。
凛冬已过,暖春将至。
她抬手轻轻覆盖在棺材盖上:“婉婉,娘亲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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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完,桌上的油灯火苗渐渐暗了下来,茶壶内的茶水也所剩无几。
黎宛眼眶微红,一瞬不瞬地盯着黎十娘的侧脸。
屋内寂静许久,谁都没有开口。
司遥半天才不确定地问:“我是黎氏之人?”
黎十娘点头:“我不知你为何不记得我了,但含黎氏血脉之人,脊柱上皆有一颗红痣!”
司遥手中捏着的茶杯滑了出去,没喝完的茶水溢了出来。
是了,她前世时,后背的确有一颗红痣,她颤声问:“第三节脊骨?”
黎十娘宽衣解带,将后背露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油灯,第三节脊骨上那颗细小的红痣格外显眼。
“我知道你的名字时,只当是碰巧,毕竟,你与儿时长相可谓是天差地别!”黎十娘将衣衫穿好。
司遥苦笑一声,自然不一样,现在的她,占的是别人的躯体!
“七岁那年,我大病了一场,险些丢了命,什么也不记得了。”司遥的指尖划过茶杯的圈口,“醒来后,师父告诉我,我自小便生活在白云观,刚出生时,父母厌我是个女儿身,将我丢在山中自生自灭,是他将我拾回来的,让我莫要惦念前尘,寒了他的心!”
黎十娘笑了:“他也不算诓你!”
“你可知,师父要那鬼灯是何作用?”
黎十娘摇头:“他从未吐露半点。”
司遥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那师娘……我是说,易昉,她与师父又是怎么回事?”
黎十娘皱着眉,像是想不通:“我也奇怪,她究竟是如何结识司大夫的,还得了他的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