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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司遥轻笑,手肘支撑在桌上:“我听说,你跟张天一关系很好?”
  方亭沉默片刻:“酒肉朋友罢了!”
  他又继续道:“昨日能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实在已无可奉告!”
  司遥不慌不忙:“你坐下。”
  “我是问你需要备哪些用品,不是要打听当日的细节!”
  方亭扭头看着司遥。
  司遥重重的点头:“真的!”
  方亭放松下来,将需要用的东西一一说来。
  “旁的倒无关紧要,只食物跟水一定要多带”
  司遥问小二要了纸笔,十分认真地将方亭所说的都记录下来。
  方亭见司遥记好,站起身来:“眼下我还有些要事,便不奉陪了。”
  司遥正欲挽留他吃饭再走,方亭却跟脚底抹油似的急急忙忙地下了楼,背影消失在人潮拥挤的街道。
  “他有些古怪!”山尘瞧着司遥白皙的侧脸,轻声道。
  “嗯。”司遥将写满的纸张收好,看向窗外方亭消失的方向。
  山尘轻抿了一口茶水:“人都走远了,要不要再去一趟扬威武馆把人请回来?”
  司遥收回目光,食腹抚摸着茶杯的边缘:“我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方亭把没说完的话吐出来。”
  “是么?”山尘淡淡道,“我还以为你对人一见钟情了。”
  气氛变得有些模糊暧昧,窗外吹进来一阵炽热滚烫的风,将司遥全身的皮肤都吹得灼热不堪,司遥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有点热。”
  山尘轻笑,并未答话。
  两人先前点好的菜端了上来,山尘将菜往司遥面前推了推,递给她筷子:“早上瞧你也没什么胃口。”
  “吃完饭我再告诉你如何令方亭开口。”
  他胜券在握的模样,令司遥生起了好奇心。
  半柱香后。司遥搁下筷子,看着山尘。
  只见山尘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
  司遥忍不住问:“你家境不错吧?”
  山尘搁下筷子,用茶漱了口,帕子擦干净手才轻声道:“何出此言?”
  司遥抬抬雪白的下巴:“普通人家可不会像你这么讲究!”
  山尘也笑了。
  两人离开酒楼,走在繁热的街道上,司遥道:“你方才所说有法子让方亭主动开口,说说看?”
  “招魂!”山尘言简意赅。
  司遥想了想:“只怕行不通,那方荣被杀的地点距离鲤州过远的话,算算日子,三魂七魄已散得差不多了,于护城河招魂只怕招不来。”
  “谁说一定要方荣的鬼魂了?”
  司遥怔然。
  “我听九天道人说过,凡事鬼魂皆可变幻形态,若真招不到方荣的魂魄,用旁的代替也无不可。”
  司遥失笑:“你脑子转的倒快!”
  司遥准备好招魂用品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夕阳昏黄的光辉将整座春山镇笼罩。
  “这些东西最近是越来越难买了。”司遥将买来的朱砂,符纸,糯米等用品收好。
  “京都对此管控一直颇为严格。”山尘淡然道。
  “为何道丰帝一登位便禁玄术?”
  山尘问:“感兴趣?”
  司遥抬眼,略微惊讶:“你知道?”
  岂料山尘不紧不慢:“不知道!”
  两人走到护城河,天色已彻底暗沉下来,此时岸边已无人走动,她于岸边用朱砂与符咒融合,在地面画了一道小小的招魂阵法。
  而后解下腰间的千机铃,绕着招魂阵念起了招魂词,在七七四十九遍之后,护城河依旧静悄悄的,连一缕夜风都不曾吹来。
  眼见香火都要燃尽,司遥回头看向山尘微微摇头。
  别说是方荣的鬼魂了,就连别的孤魂野鬼都没能招来一个。
  就在她准备将地上的阵法冲洗干净时,一阵湿冷冷的风从护城河对面吹来,平静的水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来了。
  司遥立刻摇晃千机铃,继续念着招魂词,一缕黑色的细小烟雾在朱红色的招魂阵中盘旋,紧接着朝着角落的香火飘去,将剩余的香火吸食殆尽,这才飘到千机铃上,缓缓缠上铃身。
  司遥细细看着这缕残魂,惊道:“竟是方荣!”
  “可惜只有一缕残魂,连灵识都没有。”司遥略微遗憾。
  “无妨。”山尘继续道,“能让方亭开口即可!”
  两人带着这缕残魂来到扬威武馆后门,山尘照旧环抱司遥的腰身,脚下一轻,两人便已越过高墙,到了后院。
  时辰已晚,院子里黑乎乎,静悄悄的,依稀可以听见一点零碎交杂的说话声音。
  “在东南方。”司遥轻声道。
  两人朝着东南方向走去,只见一间小屋烛火通明,里面传出吵闹声。
  “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裤衩子都得留下来了。”
  “方才就叫你跟我压,不信邪,这下可认了?”
  屋内再次响起骰子在盅内翻滚的清脆声,:“这把压什么?快点快点,开盅了!”
  司遥拽着山尘窝到墙根底下。
  “方亭兄,你的传奇事迹现下满城皆知,不与咱们哥几个细细说说?”
  “运气好罢了,也没什么可说的。”方亭猛干了一碗酒,又夹了一筷子油汪汪的猪耳朵。
  “这还藏着掖着?方亭兄这就没意思了。”
  方亭嗤笑:“原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站起身来,“得了,你们继续,今儿忙活了一整天,还没个歇息的时候呢。”
  众人笑骂方亭有钱了还如此扣扣索索。
  方亭喝了酒,脸颊两侧泛红,从房内走出来,脚下虚浮,弯弯扭扭,他打了个酒嗝:“有钱,有钱就该胡乱挥霍不成?”
  “这钱如何来的?我自个清楚明白,嗝,那,都是用命换来的。”
  他歪歪扭扭地走到茅房,解下腰带,闭上眼睛:“什么老实人,愣什子兄弟,认钱不认人的混球罢了。”
  方亭从茅房出来,眯着眼睛走到自己的房间,径直朝床上躺去,房间内满是酒气,囫囵睡了。
  山尘带着司遥上了房顶,掀开一块瓦,垂眼看向房内。
  只见那方亭鼾声震天。
  方亭睡的迷迷糊糊,忽而察觉四周温度变得低沉,他翻了个身,用力扯扯身下的被子,没扯动,只能退而求其次,扯上一方被角盖上肚子。
  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艘小船上,无尽的烈日,饥饿与死亡。
  那夜的海风很冷,可他的心更冷!
  “地图是我提供的,这一路船是你掌舵的,那金条理应咱们分大头。”夜晚的海上黑沉沉的,炽热的太阳已经消失,寒冷侵袭着船上的人。
  张天一跟方荣团在一处。
  方荣打了个哆嗦:“可金条毕竟是方亭捞到的。”
  张天一不满:“ 你不打算替你妹妹攒嫁妆了?”
  方荣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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