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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继而松开司遥,试探着问:“张捕头也会去吗?”
  司遥没注意顾汀汀脸上古怪的表情,低着头吹开茶杯水面上的茶叶:“当然!”
  傍晚,司遥用完晚饭就离开了。
  料想山尘可能并未用饭,更何况待会儿还有事相求。
  她特意上一品香买了些吃食,这才提着食盒迎着晚霞,摇着腰间的铃铛,脚步轻快 ,优哉游哉地回了东巷。
  山尘房门大门,司遥凑头瞧了一眼,只见山尘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正翻看着。
  “还以为你今夜会宿在顾府。”山尘翻动书页,并未抬眼。
  司遥抬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用饭了没有?给你带了些。”
  山尘这才抬眼,瞧了眼食盒,不动声色地扫了司遥一眼:“难为你还想着我。”
  司遥将食盒打开,饭菜端了出来,筷子递给山尘:“还热着呢!”
  山尘搁下书,接过筷子。
  司遥正寻思着怎么开口,山尘倒先开口了:“说罢,想让我做什么?”
  司遥笑道:“山尘少侠果然神机妙算啊。”
  “是这样,汀汀想要亲自给胡松萝验尸,但顾伯父伯母禁了她半个月的足。”
  山尘吃东西极为贵气文雅,细嚼慢咽,不慌不忙。
  司遥等着他的答复。
  半晌,山尘搁下筷子,用茶水簌簌口,绞了干净的帕子不疾不徐地将手擦干净,这才悠悠开口:“几时?”
  司遥便知这是允了:“已经约好了,戌时。”
  “这是顾府的地图,这里便是汀汀的院子。”
  山尘低头瞧了瞧那副极为精细的府宅分布图,并未拿起,只淡淡道:“知道了。”
  司遥正欲收拾食盒,山尘制止:“不必,待会儿我来收。”
  司遥也不客气,道了句辛苦便一溜烟跑了。
  戌时,打更人已第一轮巡夜完毕,司遥扯着山尘来到顾府后门,她小心的四处张望,对山尘道:“待会儿你把人送来后门,我们直接去衙门。”
  身后之人一言不发,她不解地扭过头,用手肘轻轻捅了捅山尘的腹部:“听见了吗?瞧什么呢?”
  她摸了摸脸上,并无异常。
  山尘移开目光,轻声道:“知道了。”
  说完,跃上高墙,背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半注香后。
  耳边传来破风,司遥抬眼一看,是山尘,他带着顾汀汀,白衣衣角纷飞,身后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泛着荧荧夜光,宛如谪仙降临。
  顾汀汀稳稳落地,兴奋地扑过来拉住司遥:“阿遥,我们现在赶紧去义庄罢。”
  三人来到义庄,张均平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这次验尸他并未上报县令,但司遥极力推荐顾汀汀,又听闻上次宋娘子便是顾汀汀验的尸,这才松口。
  “张大哥。”顾汀汀瞧见张均平,脸上露出如梨花般绚烂的笑容的,那双杏眼灵动得不可思议。
  张均平微微点头示意,看向司遥:“人都支开了,进来罢。”
  义庄年久失修,黄泥塑成,屋顶则是稻草铺就,月光下竟摇摇欲坠。
  已腐破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锁,四周空旷,只栽种了些已枯黄的果树,那果树无人打理,已呈枯败之相,四野荒凉,寂默无声。
  顾汀汀紧紧抓住司遥的胳膊,略微恐惧地打量着四周。
  司遥直抽气:“轻点,轻点,抓疼了。”
  顾汀汀这才松了力道:“阿遥,这里怪渗人的。”
  “连尸体都不怕你怕这?”
  顾汀汀不服:“尸体又不会咬人。”
  “嘎吱——”
  义庄大门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穿进耳膜。
  鲜红色的棺材摆放在屋内角落,借着朦胧的月光,司遥觉得那棺材更加鲜红了。
  张均平摸出火折子,走到角落,将蜡烛点燃,微弱的光芒瞬间遍布这个窄小破旧的房间。
  司遥走到棺材旁,对着棺材打量了一番,这才用力将棺盖推开,只是无论她怎么用力,棺盖皆纹丝不动。
  她放下手,不解地看着棺盖。
  顾汀汀凑了上来:“怎么了?晚饭没吃饱?”
  司要瞪了她一眼,看向山尘,山尘双臂环抱在胸前,背靠梁柱,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司遥。
  司遥抬抬下巴:“来,搭把手。”
  山尘放下手,走了过来,微皱眉看着棺椁上红艳艳的。
  “不是血!”
  “手放上去。”山尘道。
  司遥知道他的意思,只得将手重新放在棺盖上,山尘随即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顾汀汀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两人。
  山尘掌下用力,将内力暗暗送出。
  一股温热的气流在司遥的手背流窜,酥酥麻麻的,顺着手臂到了脊柱,司遥浑身一僵。
  “想什么?专心点。”
  山尘近在咫尺,说话时,喷洒出湿热的气息在耳后,话音刚落,那棺盖哗啦一声,顺滑地地滑落下去,碰的一声掉落在地面。
  胡松萝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内,已然不复往日风采。
  顾汀汀站在棺材旁,盯着里面的人瞧了良久,司遥感受她周围散发的兔死狐悲之意。
  她轻轻拍了拍顾汀汀的肩膀,顾汀汀冲着司遥摇头,示意她没事。
  “张捕头,可否将蔚蔚抱出来?”顾汀汀道。
  张均平欺下身将胡松萝从棺椁内抱出来放在长桌上。
  这张桌子上次还躺过宋娘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下一个。
  山尘与张均平十分自觉地走到角落,背对着,司遥也不想看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三人蹲在角落。
  “伍旺查得怎么样了?”
  张均平摇头:“那小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着人,至于他跟胡松萝的关系倒是令人费解。”
  司遥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伍旺心悦胡松萝,昨日,我于他的住所找到了许多卷胡松萝的画像。这些画像手法精湛,画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画卷落款便是报案的秀才江长安,我拿着画卷寻到江长安,他只说这些画是个姓伍的小混混找他画的,每年一副,绝不曾忘。”
  司遥道: “根据街坊邻居的口供以及伍旺与胡松萝一起失踪,如今又搜出这些画像,如此说来,这两人的确两情相悦?”
  “可既是两情相悦,胡松萝命丧黄泉,伍旺又身在何处?”
  张均平:“所以这便是令人费解之处。”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好了。”顾汀汀验尸好,将胡松萝的衣物穿戴整齐,还替她整体了头发,妆容。
  三人围上来,等着顾汀汀开口。
  “她的手腕,脚腕,身上皆有被捆绑的痕迹,唯一的致命伤便是脖子,整个脖子都被勒断了。”顾汀汀缓缓展开白布,重新盖在胡松萝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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