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可今天芸娘说的这些话，让她彻底崩溃了。
  “不会的，不可能的，子扶，子扶……”翠柳哭着跑向子扶，却被独孤离修一掌拍飞。
  翠柳吐出一大口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一点点爬向子扶。
  眼泪混着她的血，她的眼底满是悔恨：“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你啊……”
  芸娘：“可你的好心变成了恶意，你害了他，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你用隐匿符把他藏了起来，我明明时而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却找不到他。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把他交给我，我肯定能救他的，可现在……”
  “对不起……对不起……”翠柳或许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就算爬也爬不到那个人身边了。
  不！
  或许那个人根本就恨死自己了吧？
  他那么温柔，怎么能接受吃了那么多人心呢？
  思及此处，翠柳眼底一片死寂。
  “呵呵……哈哈哈……”翠柳癫狂的大笑出声，笑着笑着，脑袋砸在地上断了气。
  众人久久无言，谁都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的！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傅君临叹息一声，看向芸娘。
  只见她怀里的子扶也在这时，变成了一只三尾雪狐。
  李鸾钰喃喃道：“或许他也恨翠柳吧，直到她死了，这才放下怨恨。”
  芸娘抱着雪狐，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眼泪汹涌而出：“是我害了你，都怪我，你不要死好不好？我带你回去，回到雪山，再也不来人间了。”
  雪狐紧闭着眼，毫无反应。
  芸娘苦涩一笑，随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张嘴吐出了自己的内丹。
  她的内丹一片雪白，就跟她一样纯净。
  可是细细看去，就会看到雪白的内丹上有丝丝裂痕。
  皇甫娇眉心一跳：“芸娘，你……”
  “一切悲剧皆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想快点化出五尾，就不会入世体验人情冷暖，更不会害了子扶。他……是无辜的！”
  内丹泛着雪白的光芒，月光一样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芸娘的脸。
  她冲大家微微一笑，最后看向皇甫娇：“娇娘，我死后，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子扶？”
  皇甫娇：“？？”
  “你会的，对吗？你那么善良，有一颗很温柔的心！若不是你为我说情，这些亲传早已把我当做凶手杀了。”
  几个亲传面面相觑，默默别开视线。
  那日回去后，几个亲传都不信芸娘是无辜的。
  最后大家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只有皇甫娇，觉得不能这样。
  “众生平等，我们自诩名门正派，不能搞种族歧视，更不能因为芸娘是妖族就这么草率结案，调查清楚事实，不光是为芸娘，也是为那些死去的女子讨回一个公道。”
  这是皇甫娇当初说的话。
  然后大家才配合皇甫娇说服城主，演了这么一出戏。
  皇甫娇皱眉：“这是我应该做的，你现在是要做什么？把你的内丹给子扶吗？那你呢？”
  “一切皆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子扶……就拜托你了……”
  芸娘说罢，内丹飘入子扶口中。
  而她自己，身影越来越黯淡，透明……
  最后化作无数萤火般的碎片散开。
  碎片在雪白的狐狸身上飘了一圈，缓缓消逝在空气中，紧闭的狐狸眼角溢出一滴泪，滑落在地，溅起一片涟漪……
  ……
  第二天！
  城主府发布了新的公告！
  凶手另有其人，名为翠柳，乃是群芳楼一个小丫头。
  第64章 收了子扶
  芸娘是无辜的，游街到斩首，只是为了引出这个小丫头演的一出戏。
  而芸娘，为了抓住凶手，已经死了。
  她虽然是狐妖，但却是个好妖。
  虽为群芳楼老鸨，可是救了不少人。
  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老了的女子，都被她收留，并给了她们一口饭吃，也从不强迫她们。
  不仅如此，她还定时施粥，让乞丐们也能有一顿温饱。
  芸娘一生行善，不该背负此等骂名。
  百姓们哗然，风向立刻变了。
  昨天还在辱骂芸娘的人，现在都在赞美芸娘，挨骂的变成了翠柳。
  群芳楼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明明是白日，不到群芳楼营业的时候，可每个姑娘此时都站在大堂。
  皇甫娇坐在她们中间，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她们。
  听到芸娘是无辜的，所有姑娘都哭出了声。
  “我就知道，芸姐一定是无辜的！”
  “翠柳这死丫头平时不做声不做气的，可没想到心思竟然这样歹毒。”
  “呵……什么为了救子扶公子才做恶，我一个字都不信。这楼子里的姐妹谁不知道芸姐是子扶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她若真爱子扶公子，又怎会推芸姐出去顶罪？这丫头心黑着呢！她就是嫉妒芸姐，想独占子扶公子！”
  “这个丫头太可恶了，想死就自己去死啊，害了那么多女子，还害死了芸姐。”
  “芸姐……呜呜呜……”
  “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
  皇甫娇宽慰了她们几句，这才看向小李。
  小李眼尾一抽，笑得很狗腿：“仙子，您……有何吩咐啊？”
  “……”哟？这会儿知道我是仙子了？
  当初你抓我的时候好凶的，都吓死人家了！
  皇甫娇呵呵，不想理他，而是指了指其中一个叫红鸾的姑娘：“红鸾姐，以后你就是这间青楼的老鸨，楼子里的姐妹们也得你多照顾了。”
  红鸾苦涩一笑：“我哪里做得好，我宁愿用我这条命，去换芸姐的命。”
  皇甫娇：“别这么说，芸姐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们好好的。”
  ……
  安抚好这些姑娘，皇甫娇才上楼来到芸娘的房间！
  一只半人高的三尾雪狐正趴在芸娘的床上，漂亮的狐狸眼里不停的掉泪珠。
  连皇甫娇进屋都没发现，自顾自的难过去了。
  皇甫娇来到床边，蹲下身与他平视：“子扶，我得回缥缈宗了。虽然芸娘让我照顾你，但你若是想留下来，那就留下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子扶摇摇头，口吐人言：“不必了，芸娘希望我跟着你，是希望我有一天能寻得大道，修出九尾飞升仙界。”
  “所以我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待在这里伤春悲秋，我想与你契约，想与老祖宗一般，早日修成九尾。”
  说到这里，他忌惮的看了一眼皇甫娇头顶的焱凰蛋，又小心翼翼道：“我知道我不配，可你……愿意与我契约吗？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不给你拖后腿的。”
  皇甫娇：“嗐，契约可以，努力就算了，我就不是个努力的人，你要是不介意我懒，我就没意见。”
  子扶点点头：“我想与你契约！”
  这一刻他根本不知道皇甫娇所说的懒，到底有多懒。
  因为在他印象中，就没有懒的修仙者。
  皇甫娇这么说，就是在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