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商砚辞拿来冰袋和软毛巾。
  裴老夫人拍拍裴喻宁的后背:“宁宁,把手心伸出来让砚辞冰一冰,这会儿肯定火辣辣得疼。”
  裴喻宁左手抱着裴老夫人,右手递给商砚辞,他用软毛巾裹住冰袋,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冷敷她通红的手心。
  陈姨带人把许涵拖出主宅,取下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用剪刀在她十几万的裙子上剪了两刀,杜绝她倒卖换钱的心思。
  许涵毫无反抗之力,被拖到御华名苑门外,陈姨把她的身份证扔到她面前的地上,带人转身离开,关上大门。
  许涵跌坐到地上,垂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像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尸。
  安保员把摄像头对准许涵,避免她做出偏激行为,嫁祸到裴家身上。
  御华名苑远离闹市,白天都鲜少有人经过,更遑论是晚上。哪怕许涵在路口坐上一整晚,都不会有任何一辆车载她离开。
  陈姨进入主宅,把许涵的那枚婚戒递给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轻慢地睨了一眼,吩咐道:“留着也是膈应人,把婚戒卖了,钱拿去做慈善,好好驱驱裴家的晦气。”
  陈姨:“是,老夫人。”
  周渡回家收拾好行李箱,坐在沙发上,等商先生的人来接他出国。
  一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他推着行李箱,走到玄关处,从里打开房门。
  看见门口站着几名警察,周渡心虚不已,立刻转身,想跳窗离开,却被一名眼疾手快的警察摁倒在地,给他拷上手铐。
  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公事公办的语气:“周渡,有人举报你吸毒贩毒,相关证据我们都已全部掌握,现在对你实施抓捕。”
  周渡被一左一右的两名警察架着下楼,坐进警车。
  按照他贩毒的数量,与盈利的金额,一旦进了监狱,此生都不会再有出来的机会,那位商先生的确是保他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对面路口的顾屿见周渡坐进警车后,给商砚辞发了条消息,调转方向盘,原路离开。
  御华名苑。
  商砚辞在厨房煮好香草牛奶,端着往卧室走,经过大厅,裴韫之坐在沙发上。
  裴韫之:“聊聊。”
  商砚辞心中了然:“大哥稍等,我先把宁宁喝的香草牛奶送回卧室。”
  裴韫之:“好。”
  商砚辞走上二楼,推开卧室房门,把香草牛奶放到恒温杯垫上保温。裴喻宁还在浴室洗漱,他给她发了条微信,转身下楼。
  一楼大厅,裴韫之站在明彻净亮的落地窗前,浓如墨色的夜晚,不见月亮,初夏的晚风拂动枝繁叶茂的香樟,依稀听见几声蝉鸣。
  商砚辞走到他身边,两人临窗而站,颀身玉立,体态端正,似修竹不折。
  裴韫之问道:“今晚那个陌生男人是你安排的?”
  商砚辞坦然承认:“还是没瞒过大哥的眼睛。”
  其实一般人根本不会怀疑到商砚辞身上,只是太多的凑巧接连相加起来,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二字能概括的。
  商砚辞的外公外婆今晚没跟着一起过来,说是去看烟花,可烟花什么时候都能看,没必要一定在今天。
  至于那个陌生男人,他之所以愿意帮许涵瞒下十几年的秘密,一定是许涵给了他不能拒绝的好处。
  而今晚,他来裴家的目的十分明确,只为拆穿许涵的假面,说清当年的实情。
  事后他并没有向裴家索要任何报酬,而是安静离开。
  那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已经有人提前给了他报酬,且远多于许涵给的。
  在许涵和陌生男人争执的时候,裴韫之认真观察了在场每个人的反应。
  只有商砚辞始终淡定从容,他像是早料到了今晚会发生这场闹剧,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脸上也没有任何等待后续实情揭露的期许之色。
  裴韫之语气认真:“谢谢。”
  商砚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裴韫之:“嗯。”
  安静片刻。
  商砚辞最终问出心中所想:“大哥,宁宁对姜悯知好像十分抵触,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第91章 照片·蝴蝶·初春的频率
  商砚辞回国后,见过姜悯知两次,一次是裴喻宁和商衡的退婚宴,一次是纳征送聘。
  这两次,裴喻宁和姜悯知全程零交流,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可她们明明是血浓于水的母女。
  裴韫之沉默片刻,淡声道:“姜悯知和裴瑾延离婚那年,宁宁四岁,我十二岁。小时候,宁宁偶尔会问我,‘哥哥,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别人或许会哄着她说‘妈妈是喜欢你的’,但我不会,因为我能感受到姜悯知对我们兄妹不同于旁人的疏远和冷待。”
  裴韫之停顿稍许,接着说:“在他们离婚之前,宁宁画了一幅一家人的合照,拿给姜悯知看的时候,画被她撕碎了,宁宁被她推到在地,掐住脖颈……那天若不是我及时推开姜悯知,我确信,她是真的想掐死宁宁。”
  商砚辞眉心紧皱,欲言又止,无声拍了拍裴韫之的肩膀。
  裴韫之垂眸,收敛几分外露的情绪,缓声道:“不早了,回去休息。”
  “好。”商砚辞转身上楼,留给裴韫之独处的空间。
  卧室里,裴喻宁正刷着视频,见商砚辞进来了,连连抬手招他:“阿砚,你快过来看看这个。”
  “来了。”商砚辞走到床边,躺上去。
  裴喻宁打开刚刚收藏的视频,凤冠霞帔的中式婚礼,传承源远流长的华夏礼仪。
  商砚辞安静认真地看完整条视频,温声询问:“宝宝想办中式婚礼?”
  裴喻宁跨坐到他怀里,搂着他劲感的腰腹,很有兴致道:“嗯,我觉得关于婚礼的仪式感,还是中式风格的更显庄重礼待。”
  许涵被赶出裴家,连日停在裴喻宁眼底的乌云随之消散,此刻她眉眼娇俏地笑着,像明媚肆意的太阳,给人一种活力满满的幸福感。
  商砚辞亲吻她的额头:“那就举办中式婚礼。”
  裴喻宁有些纠结,微微蹙眉:“可洁白的婚纱也很漂亮,想穿。”
  商砚辞低声轻笑:“那就一场中式婚礼,一场西式婚礼,随你高兴。”
  裴喻宁眉眼弯弯地笑:“那中式婚礼就在京北举办,西式婚礼我们去国外举办。”
  商砚辞:“好。”
  对于她所说的“国外”,商砚辞心中了然,一定不会是法国。
  裴喻宁这会儿激动得睡不着:“阿砚,我今天晚上特别开心。”
  商砚辞亲亲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宠溺:“宝宝以后也要特别开心。”
  裴喻宁像小朋友告状似的,说个不停:“本来我今天可不高兴了,许涵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在哥哥生日的前一天回来,明摆着不想让哥哥好好过生日,故意膈应人。”
  “不过也幸好她回来了,不然那个陌生男人今晚唱独角戏可没什么意思。”裴喻宁问道,“阿砚,你说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和许涵撕破脸?”
  商砚辞声音平静:“他们那种人,有利则聚,无利则散。大概是因为许涵给的好处已经满足不了那个男人的胃口了,于是两人索性闹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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