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刚才找了好几个业内的朋友帮忙周旋打听,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谁敢和裴聿宸公开叫板?
  那位可是娱乐圈的活爹,谁的面子都不给。做事随心所欲,没个定性,喜怒哀乐难以琢磨。
  经纪人头疼得很,许薇在娱乐圈算不上什么惊才绝艳的美人,靠着整容微调,再加上那位嫁进裴家的小姨肯出钱捧她,给她营销,才勉强走到二线的位置。
  许薇回忆起昨天下午在夜店里的场景。
  包间里的公子哥都在左拥右抱地和女明星、小姐们调情。
  只有商衡一个人坐着,像是不染世俗的谪仙一般,清傲孤高。
  就是这样一个人,自愿为裴喻宁禁锢自己,让她嫉妒多年。
  商衡喜欢裴喻宁,裴喻宁不知道,许薇却知道。
  商衡的爱意,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藏起来,只外露那么零星几点,少得可怜。
  而裴喻宁从小被众星捧月娇宠惯了,周围都是炙热、毫不收敛的耀眼爱意。
  这样的她,眼里是看不见商衡的。
  在商衡唯独看向裴喻宁的漫长岁月里,许薇偷偷且小心翼翼地看向商衡。
  如饮鸩止渴,只求自乐。
  在进包间之前,齐越就和她说了,商衡面前的酒里加了点东西,量小,只为助兴,让她一会儿把握住机会。
  于是许薇全程盯着商衡,等他眼神有些不清醒了,才起身敬酒。
  商衡皱了下眉,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齐越调笑说:“商少这还没结婚呢,就已经成妻管严了?”
  “裴大小姐又不在这儿,别端着了,哥几个嘴严着呢。”
  陈旭阴阳怪气地说:“那位大小姐都能去看男模的脱衣秀,你喝个酒而已。”
  “美人敬酒呢,不喝说不过去啊。”
  众人纷纷跟着起哄,也不知道商衡是被吵烦了,还是被哪句话给刺激了。睁开眼,许薇还站在边上,仍保持着递酒的姿势,温顺柔和地看着他浅笑,商衡接过酒喝了。
  于是许薇顺势坐到他身边倒酒。
  再几杯下去,商衡的肩膀已经很放松了,有些热,他眯着眼扯开领带。
  许薇伸手把他的衬衣纽扣解开两颗。
  商衡的目光看过来,许薇主动跨坐到他腿上,在众人的戏谑欢呼声中接吻。
  后来的事本该水到渠成,两人去了酒店,在浴室里湿身缠吻。
  可就在最后关头,商衡却像是突然清醒了,脸色很难看地推开她,穿好衣服,留下一张卡就走了。
  想起这些,许薇自嘲道:“我跟他能有什么情况?”
  经纪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商衡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又问:“你小姨呢?她那边怎么说?”
  许薇低头冷笑,她小姨那人最是聪明,她这会儿就是那突然失语的哑巴,说不出半个字。
  “那你现在去找裴家那位大小姐,这事的关键就在她。等再过会儿,说不定解约的就不止是一部女主戏了。”经纪人哄劝说,“把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带上,你到时候姿态放低点,求她高抬贵手。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尽量让她说出几句难听的话来,剪辑了放网上,自然有粉丝维护你。这样一来,那些想解约的资方,多少能顾虑些,我们也不至于毫无应对。”
  许薇想了想,点头答应。
  裴喻宁九点下了飞机,家里安排司机来接她。
  路上堵车走走停停,她给宋倾宜打了个视频,聊天消磨时间。
  宋倾宜听完她昨晚的艳遇经历,感叹道:“那位商先生挺会钓啊,宝贝,你是个小可怜,玩不过他的。”
  “我当时是有点被动。”裴喻宁吃了口草莓蛋糕,继续说,“感觉虽然是我一直在主动问他,但全程把握进度的人却是他。”
  “倾倾,你是没看见他那张脸。这么跟你说吧,他跟我家那两位哥哥比起来,不相上下。可能是因为那两张脸我已经看习惯了,所以这会儿甚至觉得商砚辞帅得更胜一筹。”
  “这么有实力?”宋倾宜很少听她这么主动地夸赞一个男人,笑着问,“你这是动春心了?”
  第6章 巴掌印
  动春心吗?
  裴喻宁想了想,十分坦诚道:“算是有点儿春心萌动吧,我和他约好了回京北请他吃饭。”
  宋倾宜问:“那你俩在微信上聊过了吗?”
  裴喻宁:“……还没。”
  “所以他到底是在欲擒故纵地钓你,还是保持礼貌的客套拒绝呢?”宋倾宜想了想,给她出了个主意,“山不见我,我自见山。既然喜欢,那你就主动给他发消息约他,免得心里吊着。”
  裴喻宁:“那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京北。”
  “等等,等等。”宋倾宜紧急比了个打住的手势,“那他要是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就打算丢下我去和他吃饭了?”
  “我最爱的当然还是你啦!新一季的限量款包包、首饰你随便选,我刷卡。”裴喻宁说,“要是有他了,我还要什么十个八个的男模啊?”
  宋倾宜义正言辞地摇头说:“男人一个怎么够?多对比几款,你才会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要用最挑剔的眼光看待男人。你先等一个白天,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地由着他钓吧?”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再说商人本性,裴喻宁也确实更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里握着,于是利落地退出商砚辞的聊天框。
  快到御华名苑时,司机停下车,突然出言打断:“大小姐,安保室那边站着许薇。”
  裴喻宁探身,歪头看向窗外。
  手机里,宋倾宜骂了句脏话:“宁宁,你看身后,估计是许薇找来的狗仔,正蹲在树后边呢。”
  裴喻宁在屏幕上看了眼,又转身看向车后面,确实有个狗仔蹲在花坛侧边的树后,还穿着一身绿衣服。
  司机解释说:“老夫人昨天很生气,交代说以后不让许家的人进来。那位昨儿连夜去了y市的疗养院,免得大小姐膈应。”
  裴喻宁心里暖暖的,她奶奶是真疼她。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让许薇进去,不然她一直站在那儿,指不定媒体怎么恶意揣测裴家呢。
  跟宋倾宜那边挂了视频,裴喻宁有条不紊地交代司机:“让安保室那边把狗仔相机里的照片料理干净,查一下是那个媒体公司的,去敲打敲打。一会儿我让许薇上来,等下车了,你先去里边交代一声,这事瞒着奶奶,我自有分寸。梨酩酒交给陈姨,让她妥帖放置。”
  “是,大小姐。”司机给安保室那边发了消息,把车开去门口。
  许薇听见车辆鸣笛的声音,转身看了过来。
  裴喻宁降下后座的车窗镜,意味不明地睨了她一眼:“上车。”
  许薇看了眼树后的狗仔,走过来,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去。然后怯怯地看向裴喻宁,小声说:“对不起。”
  裴喻宁像是没听见。
  宾利开进御华名苑,道路一侧是占地极广的高尔夫球场,另一侧是跑马射击格斗训练的场所。
  再开十多分钟,眼前的景色焕然一新,竹林随风簌簌作响,假石成山,立在鲤鱼湖的中央,引入活水,成溪流下,水声泠泠。连廊里的墨黑立柱上均由名家题诗刻字,金笔描摹,端庄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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