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镇北王气的想掀桌子,一看新娘子在他边上安安静静地站着,想起这是他最敬重的沈老将军家中仅存的一点血脉。
  镇北王暗暗叹了一口气,表情沉重道:“若锦,我这儿子顽劣不堪,实非良配。本王知你今日跟他回来是无奈之举。不如这样,我认你为义女,以后你就在王府住下,等待日后另寻时机,再择良婿,你看如何?”
  秦琅嗤笑道:“这可真是亲爹啊。”
  “不如何。”沈若锦亭亭而立,不仅直接拒绝,还反问了一句:“王爷不是我,又如何能断言秦琅不是我的良配?”
  她要借助镇北王的权势和王妃母家的财富为沈家满门复仇,一个王府义女的身份远远不够。
  镇北王被问住了,男女之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良配一说从来都不是定死的。
  而且沈若锦刚被庶妹抢了夫婿,镇北王只当她忽然遇到这种糟心事,心中想法难免偏激,也不好再劝。
  “父王这话还收回去的好。若连我都配不上沈若锦,那这世间还有谁配得上?”秦琅跟沈若锦并肩而立,宛若一双璧人。
  这次没等镇北王开口,王妃就击掌道:“配、甚是般配!你厚颜无敌、她无畏无惧,你俩天生一对!”
  王妃本来就不愿意秦琅娶临阳侯府的庶女,哪曾想那个小庶女和裴璟私奔了,反倒让沈若锦这个嫡女嫁了过来。
  沈若锦是沈家养大的,品性自然极好,听说武功更是不俗,刚进门露的那一手就不错,关键是她独具慧眼,竟看出了秦琅有做良人的潜质,不嫌弃他纨绔浪荡,放着王府义女不当,非要嫁他为妻。
  这不是天定良缘,是什么?
  王妃怎么看沈若锦怎么满意,“喜娘呢?还愣着做什么,唱礼啊,天都快黑了,可不能误了吉时。快、拜堂成亲!”
  微风拂过喜堂,众人各自忙活开来,有人把柔软的红绸塞进了沈若锦手里,红绸的另一端握在秦琅手里。
  喜乐声和贺喜声充斥在耳边,沈若锦和秦琅同时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第5章 脸红什么
  洞房之内,喜烛高燃。
  侍剑和其他婢女嬷嬷都被秦琅挥手遣了出去,门外喧闹声阵阵,屋里却忽然静了下来。
  沈若锦的红盖头被挑开,她一抬眸,就对上了秦小王爷那双含情带笑的桃花眼。
  这临时换的夫君,长得是真好看。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即便往后日子过得不顺,看看夫君这张脸,心情也能好上许多。
  两人芙蓉帐里,红烛光下独处,沈若锦同他这样对视着,连她这种自小在美男堆里长大的姑娘都止不住的心跳失衡,耳根发热。
  “沈若锦,你脸红什么?”秦琅忽然倾身下来,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耳垂。
  新娘子白嫩的肌肤染上了些许桃花色,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秦琅在沈若锦耳边轻笑,“耳根子好烫,上花轿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还敢当众问他要不要换新娘?这会子却明显有点紧张,放不开。
  沈若锦平日里遇事不慌,喜怒也不怎么上脸,但她毕竟也才十八岁,第一次成亲。
  只是她一向不服输,被秦琅这般调侃,直接握住了秦琅的手,将人拽得一同坐在喜床上。
  红纱帐晃了晃,喜床上的花生桂圆红枣被扫落下去,撒了一地。
  沈若锦握着秦琅的手,抵在床柱上,“不是我脸红、耳根子烫,而是你眼睛发红,手掌发热啊,夫君。”
  这一声“夫君”喊得十分突然,秦琅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反握住了沈若锦的手,反过来将她压倒在榻上。
  秦琅薄唇轻勾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沈若锦抬脚就要踹他,忽又想起眼前这人是自己新婚的夫君,不是正在交手的仇敌。
  她收回夺命腿,尽量让身体放松下来,“你不也挺急的?合卺酒都还没喝,就要圆房了?”
  他俩此刻肌肤相贴,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彼此的体温,姿势实在暧昧。
  还真跟马上要圆房似的。
  恰恰此时,门外有小厮来请:“二爷,世子正找您呢,该出去宴宾客了。”
  “不去。”秦琅还保持着将沈若锦抵在榻上的姿势,想也不想就拒绝,“什么宾客能有陪新娘子重要,他爱宴宾客让他宴去。”
  沈若锦推了推他。
  秦琅非但没起身,还抬手把她头上的凤冠摘下随手放到了一旁。
  沈若锦的三千青丝散落下来,堆在红绸喜被上,原本昳丽的容貌,瞬间美艳到了极致。
  闺中密景,旖旎绮丽,红罗帐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小厮请不动新郎官,垂头离去。
  没一会儿,王府管家来了,站在窗外恭声道:“二爷,王爷叫你过去一趟。”
  “不去!”秦琅都气笑了,“扰人洞房花烛夜,算什么亲爹?”
  “二爷,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管家也没请出新郎官,转身回去复命了。
  “你当真不去?”沈若锦忍不住笑,稍稍用了点力,一把就把秦琅推得翻了个身。
  满床都是花生红枣,还挺咯人的。
  秦琅倒是躺的挺舒服,抬手勾了一缕沈若锦的青丝在指尖把玩,“我要是去了,岂不是让你独守空房?”
  沈若锦还没说话,外头又来了人,这次的声音挺急的。
  “小王爷不好了!海棠红正在台上唱曲呢,有个纨绔喝多了上去就扒她衣裳,要当场幸了她去——”
  秦琅一手撑在床柱上,缓缓坐了起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门外那人道:“是、是李相家的二公子!那李二也就是知道小王爷今日成婚,这才去钻空子,若是您在,他如何敢呢?”
  秦琅嗤笑一声,却什么都没说,反而起身解开了喜服的衣带。
  沈若锦见他被人请了三次没有离去,忍不住问他:“今夜真要圆房?”
  秦琅微微挑眉,不答反问道:“怕了?”
  “怕倒也没有。”沈若锦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只是秦琅,你堂堂镇北王府的小王爷,忽然看中一个侯府庶女,要娶做正妻,还要跟我同一天成亲就已经很奇怪了。
  今日事发突然,我一说换亲你就答应,连迟疑都没迟疑一下。
  现在更连你一掷千金捧红的戏子美人都抛下不管,要在这洞房之中陪我……”
  她看着秦琅,一一说出对方行为里那些说不通的地方,最后下了结论,“你真的很不对劲啊,秦小王爷。”
  秦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像是有什么深埋于心的秘密忽然被人撬开了冰山一角。
  于是,外人眼中风月场中的多情郎,锦绣阁里的风流客,此时此刻竟不能再直视沈若锦的眼睛。
  秦琅转身背对着她,把脱下来的喜服挂到木架上,从一旁取了件常服套上。
  他借着系衣带的功夫沉下心来,走回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新娘子,“沈若锦,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方才宽衣是要睡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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