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谢谢柳叶姐。”
晏灼妤接过白玫瑰花束,一袭小白裙映衬得她柔和清丽,她笑道,“要不是柳叶姐提醒,我险些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
花店老板摇摇头,欲言又止,有些话由她说出来不合适,最终只是安慰性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让过去的事情再困扰你。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待柳叶姐走后,晏灼妤刚进院子,一颗足球就朝她飞来。
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男孩,像小牛犊一样冲上前来,蛮横道:“又是你,谁允许你到我家来的!”
晏灼妤轻巧避过,轻松将球控于脚下,目光淡然地望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说晏家怎么从来不养看门狗,原是被你抢了饭碗。”
晏龙宇一呆,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
他急赤白脸,气急败坏地吼道:“坏女人,我要告诉爸爸,让他把你赶出去!”
晏灼妤不为所动,目光扫过四周,淡淡地问道:“你妈呢?”
“我妈在厨房……”
晏龙宇叉着腰,个子还没晏灼妤腿长,也不知是发育太晚还是遗传了他母亲的身高。
话未说完,晏灼妤已迅速出手,拎起他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丢进了一旁的游泳池里。
扑通——
晏灼妤还不忘一脚将足球踢飞,冷笑道:“你妈都不在,你嚣张什么劲?狗仗人势只学会了前两个字?”
晏家大院是当初姜玥琳全款买下的,院子里所有设计皆出自姜玥琳之手,包括这个泳池。
只是,自从姜玥琳去世之后,泳池没人用就荒废了,晏戍庭也懒得花钱让人天天打扫,以至于,水面上漂浮着青苔,散发出阵阵异味。
晏龙宇呛了好几口水才浮上来,他是会游泳的,爬上岸之后大声哭喊。
晏灼妤则悠然坐于树荫下,冷眼旁观他鬼哭狼嚎,挺好,省得她进去把晏戍庭“请”出来了。
没过多久,继母就被嚎出来了,还拽上了晏戍庭。
晏戍庭对满身污泥的儿子略显嫌弃不耐,但还是问了句:“小龙!你没事吧?”
他这边一皱眉,继母就演上了。
“灼妤啊,小龙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肯定是他调皮捣蛋又惹到你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其实是想和你亲近的……”
晏灼妤坐在一旁,神情淡漠,对继母的言语充耳不闻,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晏戍庭厉声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规矩!长辈跟你说话,你居然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作为姐姐,包容弟弟是你的责任!你这样不知好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还有没有把这个家当回事!”
继母用毛巾擦着自家儿子的脸,温声细语地说:“是啊,灼妤,我们都很挂念你,希望你能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你的房间,我们一直都留着呢。”
晏灼妤摆弄着怀里的玫瑰花束,眼神嘲讽:“要不说你们才是一家人呢,一个赛一个不要脸。”
“今年母亲忌日,你们都去给她跪着吧,把往年欠下的全都补上。”
继母使了个眼色,晏龙宇立刻开始哭闹:“爸爸,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晏灼妤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站起来:“我带了裴家保镖过来,你们不愿意走,可以被抬着去。”
“放肆!人都死了,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晏戍庭勃然大怒。
然而,保镖们可不听他的命令,气势汹汹的过来将两老一小抬走。
晏灼妤像土匪头子似的,走在最前面,等在外面的还有岳律师。
她停下脚步,回头对晏戍庭说道:“还有,晏先生,这房子是我母亲的遗产,登记在我名下。”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接受法律的制裁,为非法侵入住宅付出代价;二是支付这些年来的房屋使用费,共计八千万。当然,岳律师和物业人员将会对房屋进行全面检查,如有任何损坏,费用将另行计算。”
——
意大利的事务处理完后,裴未烬搭乘了最早一班航班返回京北。
孟秘书早已在机场外等着,看到自家上司从专属通道里出来,心里默默惋惜,他跟着太太的轻松时刻已经结束,脸上已经露出了职业性笑脸迎了上去。
“裴总,请问您是直接去公司,还是返回别墅休息?”
黑色库里南的车门缓缓合上,孟秘书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裴总。
没结婚之前,他都是直接去公司,像个机器人一样连轴转,可结了婚之后,每日朝九晚五,鲜少晚归。
这次应该也是……
果然,裴未烬拿出手机,看到今早发给晏灼妤的信息还没被回复,说道:“回别墅,去找太太。”
孟秘书扶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裴总,太太目前并不在别墅,她去了晏家,并且身边还带了岳律师及多位保镖随行。”
裴未烬眉心微蹙,想起之前偶然听到的那通电话,知道晏灼妤与晏家关系并不好,此次还带了保镖,是晏戍庭又要给他太太立规矩?
想到这里,他脸色沉了下来:“掉头,去晏家。”
第49章 裴总,别说话,-给我看。
陵园。
大理石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笑容灿烂,神采飞扬,这是姜玥琳婚前的照片,是自由的,没有一点压抑。
晏戍庭被强压着跪在墓前,咬牙切齿道:“不孝女!晏灼妤,快让他们放开我!”
“爸爸,妈,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有鬼,有鬼!我不要!”
寂静的陵园内回荡着小孩的哭闹声,若不是这片墓地是私人园区,怕是早引起管理员的不满,前来驱逐了。
继母林茉晴装作中暑的样子,柔弱地倒下,声音哀怜:“灼妤,你若心中有怨,就冲着我来吧。但请别这样对待你的亲生父亲,还有小龙,他还小,求你手下留情。”
晏戍庭怒道:“别求她!真是麻雀飞上枝头,把自己当凤凰了,我和你继母才是真心相守,你不过是我和这个死人的累赘,我养你至今,你有什么不满都给我憋回去!”
“你如此任性妄为,裴未烬迟早会厌倦你!张扬不羁、不服管教,根本不配当裴家的女主人!宋家的事这次算你侥幸,你早晚会捅出更大的篓子!到那时,裴家第一个牺牲的就是你!”
晏灼妤面不改色,心中无丝毫波动:“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像母亲一样任你摆布,在我身上占不到便宜,所以你急了?”
她轻轻抬手,保镖们上前捂住了三人的嘴,陵园内只剩下树上的蝉鸣声。
晏灼妤望着母亲的照片,心中一片荒芜,若是她那天没有提及铅笔盒,会不会一切都会不同?
自她记事以后,家里要么是争吵不休,要么就是无尽地沉默,两情相悦尚且落得如此结局,更何况是商业联姻。
晏灼妤很清楚,在这场婚姻中,裴未烬才是有生死掠杀权的上位者,她只希望,如果有一天,这场商业联姻要终止,两人可以选择体面一些的方式。
“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