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裴未烬面不改色,淡淡反问:“父亲母亲也是这般认为吗?”
  裴谨呈冷哼一声,未置一词。
  裴夫人瞪了他一眼,暗地里狠掐他后腰:“娃娃亲不过是老一辈的玩笑话,如今时代不同了,恋爱自由,包办婚姻早已过时。”
  宋老爷子面色一沉:“怎么?裴家是觉得我们宋家配不上?我看你们裴家是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裴未烬淡笑,竟似颇为赞同宋老爷子的观点。
  “宋老先生言之有理,虽有不敬死者之嫌,但我决定尊重大家的意见。”
  他话锋一转,语出惊人,“我会安排专业人士为裴箬麟与宋家千金选个良辰吉时配阴婚,至于法国市场,我愿将一半利润让与宋家,权当我这个兄长为他们送上的贺礼,愿这对旧人能在另一个世界百年好合。”
  第30章 我爱你,从始至终都是你,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
  “混账东西!”
  宋老爷子怒不可遏,一挥手,桌上整套紫砂茶具应声落地,碎片四溅,他颤抖的手指直指裴未烬,怒气冲冲。
  裴谨呈连忙起身安抚:“宋老爷子息怒,小裴年轻气盛,还望海涵。”
  “是啊,老先生,小辈说话没轻没重的,您多担待。”裴夫人也适时开口,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宋老爷子怒视裴未烬,气极反笑:“你裴家,真是欺人太甚!”
  裴未烬睨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冷静而疏离:“宋老先生,您摔得这一套紫砂壶,是我祖父于拍卖会上以八千万高价竞得,价值不菲,如今加上法国那边要求的赔偿款,总计需赔付二十四亿零八千万。若宋老先生有需要,小辈这边可以为您提供借款服务。”
  此言一出,宋家来的人面面相觑。
  宋家现任掌舵人是宋芷鱼的伯父,可不是宋老爷子,他一时半会根本筹不到那么多钱,以至于脸色难看的发紫。
  更别说,宋家内部早已暗流涌动,资金链出了问题,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盯上裴家在法国市场销路。
  ……
  前院。
  宋芷鱼穿着淡紫色真丝旗袍,正悠闲的坐在秋千上轻轻摆动,脸上没有丝毫宋老爷子口中的忧郁情绪,她正等着爷爷帮她出气。
  计划成功,宋家便能借此机会重振雄风。
  到时她再进去闹一闹哭诉一番,说不定阿烬就会遵守两家的约定结婚。
  车声由远及近,宋芷鱼想着是有人来了,玩味地抬眸看过去。
  她打量着女人的穿着打扮,最终定格在女人无名指那枚,与裴未烬相配的婚戒上,笑容瞬间凝固。
  “晏灼妤!?”
  宋芷鱼双脚猛地踏地,从秋千上跃起,快步走到那位戴着墨镜的女人面前。
  无人乘坐的藤蔓秋千因为惯性仍在轻轻晃动。
  被叫到名字的女人脚步一顿,如果不是宋芷鱼出声,她压根没看到对方,存在感太低了。
  “嗯,宋小姐,久仰大名。”
  晏灼妤摘掉墨镜,扬眉笑得温婉,比对方气质还要淡雅,更显贤淑。
  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宋芷鱼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脸,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来,随即想明白了似的,冷笑道:“我说你一个十八线小花哪来的勇气跟我对着干,原来是傍上了金主。”
  言语间,满是轻蔑与嘲讽。
  晏灼妤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坦然承认:“是的,我傍上了金主。”
  裴总有钱又有势,太拿得出手了。
  温柔名媛·晏灼妤,优雅地将墨镜放入包中。
  她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宋芷鱼的旗袍,意味深长道:“宋小姐今日穿的旗袍真好看,果然,紫色更有韵味。”
  傍上金主的晏大小姐果断贴脸开大,就差指着鼻子问对方:那顶赝品王冠去哪了~
  宋芷鱼精致的脸蛋微微扭曲,但多年的礼仪课修养让她迅速恢复了冷静。
  她出言讥讽道:“紫色,自古便是尊贵的象征,而王冠,更应是权高势重之人配得。像晏小姐这种只会依附他人生长的柔弱菟丝草,一旦失去了阿烬的支撑,便一无是处。小心王冠掉下来砸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晏灼妤出道以来,从未动用过家里的关系,被网暴了将近两年,心态完全不是宋芷鱼可以比的。
  相比起键盘侠的恶毒,宋芷鱼这点攻击力,她是一点都不看在眼里。
  她只是唇畔漾着甜蜜笑意,保持着风轻云淡,知书达理的风范:“宋小姐说得对,我就是我家老公的菟丝草,离了他根本就活不了,怎么办呀~”
  宋芷鱼:“……”
  这个疯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谢谢宋小姐关心我的王冠,若真掉了的话,砸到狗,狗会叫,但我怕砸到你,你会捡走收藏起来诶,毕竟,紫色,真的很有韵味~”
  梅开二度。
  晏灼妤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攻击力竖了根大拇指,多亏了这些年与她互怼的网友。
  宋芷鱼只觉得身上那柔软而昂贵的真丝旗袍,都变得刺挠起来,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臂,维持着往日淑女的端庄形象。
  “晏灼妤,你认为自己能为裴家带来何种价值?豪门联姻非同儿戏,情感亦需精心呵护,一强一弱的爱情不会长久!你真正了解过阿烬吗,你知道他害死过人吗,又知道他为什么每年大年三十都不在家里与裴夫人他们过年吗?”
  “啊?”
  晏灼妤呆萌的眨眨眼睛,深谙偶像剧中傻白甜女主的表情精髓。
  宋芷鱼脸上终于露出了骄傲的笑容,巴掌大的小脸微抬,神色傲慢:“我知道,我与阿烬从小青梅竹马……”
  话说到一半就被晏灼妤给打断了,她有些迷茫道:“这些啊,我确实不清楚呢。不过,即便不了解,也丝毫不影响我老公爱我。”
  “怎么办,你是不是很急。”
  宋芷鱼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修养,也在面对如此反常的女人时土崩瓦解。
  “晏灼妤,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在她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系着暗红色领带的男人从大厅内踱步而出,神态自若,也不知听到了多少。
  晏灼妤收敛了锋芒,眼尾微垂,红唇一抿就朝着自家老公小跑过去。
  “老公~~”
  声音含糖量超高,尾音也拖得很长。
  裴未烬长身玉立,张开胳膊将人拥在怀里,那双冷白的大手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她的腰肢。
  目光转而投向宋芷鱼,眼神中透出一丝凉意:
  “宋小姐不是抑郁了吗,骂人倒是挺有力气,这样也好,多拍几部戏,也能为宋家分担些债务。”
  晏灼妤依偎在裴未烬怀中,双手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十分娴熟的告状,就像那日在雅韵轩里一样:“老公,你看她呀~”
  “她说我不了解你,老公会因为这个不爱我吗?”
  宋芷鱼瞪大了眼睛,这女人怎么敢这么和阿烬说话。
  阿烬从小就跟裴箬麟性子完全不同,如果说箬麟是小太阳,温暖阳光,那阿烬就是捂不热的千年寒冰,谁都融化不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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