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李傲血,你说啊,说一句你心悦叶问水……”
“……”
因为我怕我说了,我就再也不是刀枪不入、毫无弱点的天策大将军;我怕我说了就会连累到你,就像父亲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抓后,怕连累自己而自尽;我怕我说了,就会……失去你……
问水,我李傲血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世界没有叶问水。
第18章 李铁牢和叶山居的日常
“李铁牢,你告诉我,为什么刚才给你喝的药的残渣会出现在盆栽里?”
“昂,我不知道啊山居!”
“哦,难不成是山茶花自己抬过去倒的?”
“不是,它又没有手脚。”“那是怎么回事儿?李铁牢,嗯?”
“药太苦qaq”
“你不喝晚上旧伤疼了别喊我!”
“山居qaq”
“没死在洛阳你是不是就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了?”
“我心里……”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李铁牢你厉害了!”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山居,我很听话的!”
“管你!我回藏剑了,问水和傲血也不知怎么了,闹得问水都回藏剑山庄了。”
“不要丢下我啊山居!我一定听你的话,按时喝药,早睡早起,少要几次……”
“这还差不多!等等,最后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怂。”
第19章 一世天涯
五年战乱,乱军一路摧枯拉朽,恐怕这天下确实要变了。
五年前那人毅然离开,宴宁州想自己应该不会再在意那人的,可是在听到天策右翼军在洛阳军械库全军覆没的消息的那一刻,他还是红了眼眶,疯了一般往洛阳赶去,完全不顾同门的阻拦。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什么都不想做,他这一刻只想去军械库,他不想那人……曝尸荒野。
终于赶到洛阳军械库,看着面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宴宁州怀有一丝侥幸的心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谷。
那个人总是那么意气风发,那个人总是那么厉害非常,他一直觉得那人刀枪不入的……
可是,他人呢?
“李遇柏!遇柏!”宴宁州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可是除了吹过的风带来的腐臭味,以及乌鸦的悲鸣,没有任何回应。
宴宁州找遍了军械库,一具一具尸体翻看,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后来的心灰意冷,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呆呆地跪坐在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泊里。
根本没有李遇柏,连尸身都没有。
也许……他破出重围了…… 宴宁州不由得想道。
可是他一个人,可能还带着伤,要怎么突破重围?宴宁州起身,一步步走出军械库,步态甚至有些踉跄。回门派取了自己的刀和盾,宴宁州跪别师门,直奔天策府而去。
他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不是为了李遇柏,而是为了自己。
他怕自己不做些什么,会忍不住自绝经脉。
“遇柏……你走慢些,我不久就来陪你。”骑着马站在天策府的入口处,宴宁州握紧了手里的刀。
接下来,就是刀光剑影,浴血奋战,在狼牙军的嘶吼中,宴宁州腿部中了一箭,遍体鳞伤的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满地泥泞里。
夕阳已西下,看着血红的天空,以及映入眼帘的血红的天策旗帜,宴宁州不由得笑了,满脸的血污,笑着笑着却流出了泪。
旗杆被狼牙军砍倒,旗帜飘摇而下,宴宁州仿佛费尽全身力气抬起右手,似乎想要抓住旗帜,或者想抓住其他东西。
然而最终手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旗帜摇曳而下,在快要落在宴宁州身上把他盖住的时候,却被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接住了。
宴宁州以为自己死了,尤其是看到那个推门而入,沉浸在晨光里的熟悉身影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追上那人了,不由得就牵起嘴角笑了。
“宁州,你终于醒了!”看到宴宁州苍白着脸微笑,李遇柏心疼到不行,几步行到床边,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伤。
“遇柏……”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嗅到想念了五年的熟悉气息,宴宁州低声唤道。
李遇柏眼眶发热,连忙应道:“宁州,我在,李遇柏在!”
“真的是你啊……真好……”由于重伤,体力不支,宴宁州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宴宁州才明白过来自己没死,李遇柏也没死。
听李遇柏说在军械库被狼牙军围困的时候,是当初在五台山结识的神秘老人救了他,并带着重伤昏迷的他回到稻香村疗伤。
养好伤后李遇柏去苍云找宴宁州,得知他去了洛阳,他又马不停蹄往洛阳而去,但是到了洛阳,却并没有找到宴宁州的身影,听说他回了苍云,他原本想追到苍云的,可是他懂宴宁州,于是他直接去了天策,没想到路上旧伤复发耽搁了些时日,等他赶到天策,看到的就是宴宁州倒下去的画面,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
还好,宁州没事。
不可否认,宴宁州心里是庆幸的。
庆幸李遇柏没死,庆幸自己再次见到了他,可是……五年前他们就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了。
把伤养好,宴宁州就要回苍云,李遇柏哪里肯让,这段时间他鞍前马后,十分殷勤地照顾宴宁州,就是希望对方能原谅他五年前的所作所为,还想着不管宴宁州愿不愿谅,他都要赖着他,如今宴宁州要走,他肯定不让。
一路走到稻香村村口,宴宁州都没有说话。
水车吱呀呀的转着,带起一阵阵哗哗水声。
一路上就是李遇柏在喋喋不休,各种哀求各种发誓各种挽留,可是宴宁州根本不理睬他。
他哪里知道看到如今活蹦乱跳的他,宴宁州心里究竟有多么庆幸,多么感谢神秘老人。
“宁州……”李遇柏厚颜拉住宴宁州的手腕。
宴宁州不语,直接甩开他的手就走。
李遇柏急了,扑过去从后面搂住宴宁州劲瘦的腰:“宁州,五年前我是迫不得已,天策府风雨飘摇,我不得不回去。”
“放手。”宴宁州喝道。
李遇柏反而搂得更紧了:“宁州,不要离开我……”
“五年前明明是你要离开我的!如今却反过来……反过来……”宴宁州眼眶涩涩的,他道,“如今你没事就好,我们本就该相忘于江湖的。”
“我不要!”李遇柏有几分无理取闹,多大个人了,还完全一副流氓小痞子的做派,搂着人就不撒手。
宴宁州叹息一声:“遇柏,我得回苍云了。”
李遇柏见他是真的要走,不由得慌了,不由得哀求道:“宁州,不要走好不好……洛阳没了……我不能再没有你……宁州……”
宴宁州只觉得后颈传来一阵温热,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李遇柏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他从来没见这人哭过,这人自相识起就自诩东都狼,总是把男儿流血不流泪挂在嘴边,可如今……想到此处,宴宁州突然心疼起对方来。
李遇柏紧了紧手,低声道:“宁州,天策没了,我也不再是天策将军,如今天下大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