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谢檐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楚拾衔，醒醒。”
好一会儿，楚拾衔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恢复过来。他先是垂眸放空了一瞬，然后才循着声音抬眼望向谢檐。
在看到谢檐的一刻，他整个人浑身又僵了一秒。
在谢檐以为他还没清醒，加大了脚上的力道，准备拷问陈归时，楚拾衔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哥哥。”
谢檐的心跳奇怪地乱了一下。
很难想象，这个词会从楚拾衔嘴里说出来，带了点乖顺的反差感。
谢檐挺喜欢听的，还想多听几次那种。
楚拾衔似乎有点发抖，他轻轻摸了摸楚拾衔的后颈，哄了几句：“没事了，小拾。”
楚拾衔把头埋在谢檐肩上好一会儿，期间陈归多次想挣扎，都被谢檐一脚给踩踏实了，他的脸几乎被挤的变形，挣扎不成，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唔……”
楚拾衔突然一脚踹向他，让他成功吃到了一嘴的土，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嘴里的土往下掉，彻底被踹老实了。
楚拾衔从谢檐的怀里退了出来。
谢檐挑了挑眉：“清醒了？”
楚拾衔点了点头。
谢檐还想说什么，后面有人边跑边喊他们：“檐哥！檐哥！你们没事儿吧？”
谢檐偏头看过去，江祈他们全都挥着手赶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陈归，忍不住冲谢檐竖大拇指：“檐哥真牛！”
齐珣立刻就不满意了起来：“分明是楚哥先追过来的，要说真牛，还是我们楚哥！当机立断，一眼就看到了陈归这个臭小子！”
江大少气得指着齐珣的鼻子“哎？你丫的……”
谢檐抬了抬眼皮：“行了，功劳是大家的。一舟，你上报给学校吧。”
“好嘞！”燕一舟掏出通讯器，才懒得管江祈和齐珣两个小学鸡斗嘴，这回立了大功，期末一定能赚个好评级。
谢檐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地上的陈归：“来吧，不是一直想说话吗？现在就来说说吧，来军校干什么。”
“呸……呸！”脑袋上的脚总算松了点力，陈归不停地把吃进嘴里的土吐出来，“你管我来干什么？呸……这群愚蠢的人类……呸！……迟早有一天会被……”
谢檐又重新把他的头踩了回去：“怪恶心的，你还是别说话了。”
陈归：“……”
江大少立刻踊跃举手：“檐哥！我来审！我来审！”
现成的劳力。谢檐干脆地收了脚，带着楚拾衔往旁边退：“行，你来吧。”
“好嘞！”
楚拾衔突然开口叮嘱了一句：“小心，他的闪粉会致幻。”
江大少睁大眼睛，连忙想要道谢，一看是对家楚拾衔提醒他的，扭捏了两下，突然踹了一脚齐珣。
齐珣：“……谢谢。”
楚拾衔没理，偏头抱着臂靠在旁边，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去了。
江大少气势汹汹地看向地上的畸变人：“好你个陈归，亏我对你这么好，每天上课替你签到，下课给你打饭，吃口方便面都分你一口汤，放别人那里都是义父的存在了！你居然敢暗算我……把那些闪粉放我身上干什么？我说我怎么老梦见泡到了香香软软的漂亮omega，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原来的都是你给老子弄出来的幻觉！”
齐珣无语地踹他一脚：“有病吧，那是你梦游抱着老子不放手，踢都踢不醒你。”
“是……是吗？”江大少摸摸脑袋，“反正我不管，陈归把这些东西放在我身上，肯定是不安好心！”
陈归冷笑一声：“真可惜，再把散粉放在你身上一段时间，你就可以迷失在幻觉中，彻底被我操控了。”
“你看！你看！”江大少指着陈归，“你丫的真不是东西，老子打死你！”
“行了，问正事，”燕一舟走了过来，“我已经通知了军校，不过……我没告诉他们我们捉到的‘畸变人’是死的还是活的，你想他们赶来时，看到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具尸体呢？”
“你！”陈归愤怒又恐惧地望着他们，显然有些迟疑，他突然转了转眼皮，看了一眼谢檐，又重新低下头，“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檐站在旁边，自然不会错过陈归这个表情，他慢条斯理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燕一舟：“严刑拷打是你擅长的事，我就不插手了。”
燕一舟撸起袖子：“好嘞！”
陈归颤抖地向后缩，像是极为害怕一样：“别过来，别过来！”
江大少嗤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谢檐看了眼陈归的神情，那是一种极端的恐惧和害怕，而害怕的对象……陈归看向的好像不是燕一舟，而是虚空中的某种事物……
谢檐皱了皱眉，不对劲！他立刻走上前，想要拉住陈归。
江大少还在喋喋不休：“哼，害怕了就乖乖交代……”
江大少突然顿了一下，他看见陈归在极度的惊恐中突然挣扎起来，像是被虚空中一只巨大的手掌掐住了脖子：“喂，你……”
话音未落，江大少看见陈归脖子以及其诡异的角度一歪，断掉了。
江大少：“……”
下一秒，惊天的嚎叫回荡在整个军校之中：“鬼啊！！！！！”
……
谢檐看着军校派来的工作人员把陈归的尸体抬走。
身后无论是江祈还是齐珣，甚至是燕一舟，脸上的表情显然都不太好看，发生了这种诡异的超自然现象，任谁都要被吓一跳。
谢檐是个例外，他镇定地和案件负责人交涉，将所有细节都交待了一遍：“我认为他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精神类的操控。”
“了解了，”本案的负责人郑大校一边指挥其他人处理好现场，一边和谢檐谈话，“这次多亏了你们，军校会按照规章对你们进行嘉奖。不过……我们最近有一个项目，如果你们想要得到更多的积分的话，可以了解一下。”
谢檐猜到了大概：“和畸变人有关？”
“更准确的说，我们把陈归称为138号蓝闪蝴蝶畸变体。”大校告诉谢檐，“你们大概有很多困惑，比如……这种超自然现象，加入这个项目……”
谢檐笑了笑：“我会好好考虑的。”
谢檐看着军校的士兵抬走了这个畸变人，他刚想转身，突然整个人顿了一下。
“你离开太久了，是时候该回来了。”
谢檐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悠扬而抓不住的缭绕的烟雾一样。
既像是在他耳边，又像是虚浮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谢檐不动声色地皱眉，谁再说话？
“当祭祀的长歌响起，失落远方的气息会重新找到祂的归属之处。”
“我们一直在等你。”
什么等你？
“谢檐？”旁边的楚拾衔突然开了口，他皱眉看着谢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