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用拇指和食指揉捏着胀痛的眉心,努力想要回忆起梦中的画面。
依稀记得他在梦中哭得声嘶力竭,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他生命中消失了。
那个人,被放置在医院停尸间的冷藏柜中。
柜子的抽屉被关上的那一刻,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从梦中哭着醒了过来。
眼角处挂着未干的泪痕,他摸了,咸涩的泪水用事实向他证明,梦中的他,果然哭过。
那个因死亡而被关进冰柜中的人,是谁?
搭在床边的手指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醒过神时才发现。
睡在他床边的奥斯卡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正用湿嗒嗒的舌头舔他的手指。
揉了揉奥斯卡的脑袋,轩辕墨辰的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
他在国外读书这两年,奥斯卡像亲人一样陪在他身边。
决定回国的前一周,他派人将奥斯卡提前送了回来。
在老宅寄养了一段时间,两天前,才将奥斯卡接回了皇朝盛汇,他最喜欢的一套高档公寓。
除了老宅之外,他名下还有好几处房产,地理位置都很不错,面积也比皇朝盛汇这套公寓大了几倍不止。
可不知为什么,他独独喜欢住在这里。
屋子里的很多家具和摆设在时间的摧残下已经变得略显陈旧,他却舍不得换。总觉得这个地方,曾给他带来过太多美好的回忆,可究竟是什么回忆,他已经不记得了。
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晚上九点十七分。
有记忆以来,他睡眠情况向来不好,经常下半夜一两点钟才入睡,最多只能维持五个小时左右的睡眠。
不知为什么,晚上回到家,靠在床头翻看一本无聊得要死的外文书籍。
看着看着,沉入了梦境,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被梦境中可怕的画面吓到惊醒。
腕间的镂空银镯时不时散发出淡淡的药香,他用指腹磨娑着光亮的镯身。
上面的镂空设计精致,里面不知放了什么神奇的药材。
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药香依旧久久不散。
他咨询过医生,医生告诉他,镯子里藏放的中药名贵而稀有,即使有钱,也很难在市面上找到同样的药材。
第1093章 说服
根据味道判断,里面的中药具有助眠的功效。
轩辕墨辰问过父母,这只镯子从何而来。
到现在他都记得,问起镯子由来时,他爸的脸色难看。
甚至建议他丢掉镯子,九尺高的大男生,将这种东西戴在腕间,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这个提议被他妈否掉了,他妈告诉他,银镯子是家族中的一位故友赠送的礼物。
那位故友已经不在人世,留下这样一份礼物,就当留个念像。
轩辕墨辰万般不舍地将镯子戴在身边,并非出于母亲的劝告,而是他真的很喜欢这只镯子,不止喜欢它的味道,也喜欢它别具一格的样式设计。
想起,与凤依然签合同时,她对他的镯子兴趣浓厚。
思及此,凤依然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孔不期然地浮现于眼前。
为此,轩辕墨辰懊恼,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想到凤依然,就会变得十分不冷静。
置放在床边的电话传来信息提示,发消息过来的人是骆南风。
屏幕上寥寥显示了几个字:协议拟好,明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轩辕墨辰回了对方几个字:有空吗,出来喝两杯。
半个小时后,轩辕墨辰和骆南风双双来到南城一家颇有名气的酒吧喝酒。
晚上十点,对于一部分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与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吧相比,这里的环境不错,金发碧眼的萨克斯手,在角落处演奏着轻柔悦耳的乐曲。
三三两两的客人们聚在自己的小天地中,时而低声说笑,时而倾听音乐。
骆南风倒了两杯梅子酒,自己一杯,推到轩辕墨辰面前一杯。
浅浅酌了一口,闭上眼,似在享受梅子酒的甘甜与美味。
轩辕墨辰拿起杯子正要一饮而尽,被骆南风及时阻止。
“你悠着点,梅子酒度数虽低,一旦喝多,也会上头。你体质特殊,不胜酒力,不过三杯,就会醉得不醒人世, 我可不想照顾你这个大号麻烦。”
经骆南风提醒,轩辕墨辰终是冷静了下来。
他差点忘了,因为体质原因,他不能沾酒。哪怕是度数极低的梅子酒,也会在贪杯的情况下醉得人事不知。
他不怕醉,怕的是,醉过再醒来,一整天都会在极度难受中煎熬度过。
抿了一小口,浅尝甜头,轩辕墨辰默默放下了酒杯:“南风,我想从你这里找到答案。”
骆南风支着下巴,一门心思欣赏着角落处的萨克斯手,这个萨克斯手的演奏水平真的很赞,乐曲就像完美的艺术品,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在他的乐声之中。
轩辕墨辰说了什么,他听得并不是很仔细,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一边享受音乐的洗礼,一边品尝着美酒的香醇。
轩辕墨辰自顾自说道:“来这里之前,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真实,真实到我怀疑这件事是否曾在我生命中发生过?”
骆南风不在意地说:“很多梦境,来缘于凭空想象,不管你在梦中遇到了什么,都是虚幻且与现实脱节的,何必当真?”
轩辕墨辰认真反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之前做的那个梦,应该与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梦里的我,身处于医院的停尸间,停放尸体的抽屉被拉开,里面躺着一个人。”
“脸上蒙着一层冰霜,年纪应该不大,却看不清容貌。”
“饶是如此,当我看到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时,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控制不住地开始哭泣。”
“扑!”
骆南风失去形象地喷了一口酒,喷到轩辕墨辰的酒杯里。
轩辕墨辰冷着脸,看着他:“我又不是在讲恐怖故事,你有必要被吓成这个样子吗?”
骆南风顾不得仪态尽失,急切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梦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轩辕墨辰无辜地摊摊手:“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何必问你?”
骆南风失态,用餐巾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又尴尬地擦了擦被喷了酒渍的桌面,神色变得极不自然。
“你这个问题真是好笑,出现在你梦境里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认识?”
轩辕墨辰锲而不舍地继续说道:“除了阿澈之外,和我走得近的朋友只有你。”
“两年前,我爸送我出国前夕,你们所有的人都给我传达过一讯息,我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在车祸中撞到了头,醒来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包括你和阿澈,也是我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的。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事情在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不过事后想想,又有很多疑点解释不清。”
“第一,如果我真的出过车祸,为什么浑身上下没有受伤的痕迹?”
“第二,假如我真的失去过记忆,为什么亲人和朋友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全部认得?失忆的人,不是应该对过去的记忆一无所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