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司徒澈出于本能,伸手拉了女孩。
两人手指相握的那一刻,司徒澈才看清女孩的长相,正是凤依然的室友之一,也是每次见了她都不肯给他好脸色的沈珈蓝。
在司徒澈的记忆中,沈珈蓝的存在感低到微不足道。
他对她的印象模糊,沈家唯一与他交集很深的,只有幼时曾和他一起玩耍过的沈珈琦。
沈珈琦强势优秀,是个很有脑子的小女孩,就算后来被告知她并不是沈父沈母的亲生女儿,圈子里的人还是会将沈珈琦当成自己人,反而对沈家后找回来的亲生女儿沈珈昨并不待见。
年幼无知的小孩子没有太多的是非观念,在沈珈琦添油加醋的描述之下,圈子里的小伙伴同仇敌忾地对抢走沈珈琦爸妈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沈珈蓝生出了深深的敌意。
隐约记得,刚从乡下被接回来的沈珈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呆笨的土气。
她讲了一口吐字不清的乡音,双颊处还挂着两驼高原红,与他们这些在京市贵族圈长大的小孩格格不入到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物种。
孩子们对这样一个外来者心生敌意,自然会想尽办法将所有的恶意全部发泄到一个无辜小女孩的身上。
司徒澈虽然没有动手去欺负沈珈蓝,却也没制止同伴们施加在她身上的种种刁难。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司徒澈恍然意识到,凤依然骂他骂得并没有错,自以为是个正义使者,所作所为却令人不齿。
再次打量沈珈蓝,记忆中那个土得掉渣、讲了一口乡音的小女孩,无论形象还是气质,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差点摔倒的沈珈蓝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司徒澈,站稳脚步后,像甩苍蝇一样甩开司徒澈,眼中既有厌恶,也泄露出一丝对他的畏惧。
司徒澈敏感地从她目光中读出这两种信息,他问:“好歹咱们也算旧相识,缘分让我们选择了同一所学校,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对待老朋友的?”
沈珈蓝冷笑一声:“你远在国外,接受西方教育,不知道有没有听过咱们华夏的一句老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986章 谁送的
司徒澈戏谑一笑:“你处处提防于我,不就是因为两年前我打过你一耳光吗?为了那一耳光,我可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
他拍了拍自己的俊脸:“你打回来就是,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沈珈蓝懒得搭理他,试图越过他身边朝里面走,被司徒澈拦了下来,他紧紧捏住她的肩膀,嘴角勾出一个邪气的弧度。
“别误会,想与你搞好关系,冲的是依然的面子。你是依然的室友之一,我不希望为了当年那点私人恩怨,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你每次见了我都要摆脸色,我可以毫不在意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可是被夹在中间的依然会觉得很难做。你如果将她当朋友,就别做让她为难的事情。”
这番警告,将沈珈蓝道:“你这个逻辑真是奇怪,咱们之间的恩怨,跟依然有什么关系?”
“谁规定我和她是朋友,就一定要有相同的朋友圈?别说朋友,就是夫妻双方也可以有自己独立的人际网络,你凭什么认为咱俩有私仇,会连累到依然?”
“我说你这人。”
司徒澈正要辩解,看到地面上躺着一条耀眼的宝石手链。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沈珈蓝也看到了这条手链。
她先司徒澈一步将手链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没丢。”
手链被司徒澈抢走,他表情奇怪地来来回回打量着手链,沈珈蓝伸手欲抢,被他侧身躲开,沈珈蓝气极败坏地嚷道:“你怎么随便抢别人的东西,还给我!”
当司徒澈的视线落在手链某处雕刻的那个“然”字时,情急之下,揪住沈珈蓝的手腕,厉声问:“这条手链是你的?”
他力气很大,沈珈蓝疼得眉头直皱,试图向后躲闪时才发现,司徒澈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态度,周身上下充满了肃杀之气。
她被这样的司徒澈吓得不知所措,色厉内荏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司徒澈将手链提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问:“这条手链是不是你的?”
沈珈蓝被他的戾气吓得不敢撒谎,摇头否认:“不是我的,手链是依然的。之前实验室发生爆炸,她以为这条手链已经丢了。我早晨打扫寝室,意外在她床底下发现了这条手链,正准备将它还给依然。”
司徒澈不敢置信地问:“手链是依然的?”
沈珈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一条手链这么执着,说:“对啊,这种事情我有必要跟你撒谎吗?”
见司徒澈的神色变得越来越不安,沈珈蓝趁他不备想要将手链重新抢回来,却被司徒澈据为己有,他放开她的手腕,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沈珈蓝气得跳脚:“那条手链是依然的,你抢走算怎么回事?”
走出一段距离的司徒澈冷声回了她一句:“我会亲自还给她!”
“咦,这条手链怎么会在你手里?”
隔天中午,结束课业的凤依然捧着书本正准备去食堂吃午饭,被司徒澈以有重要的事情找她为由,拉到了校园后操场某个偏僻的角落。
还以为司徒澈又要搞什么名堂,正打算开口质问,却不想司徒澈居然将一条手链递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不久前被她不小心弄丢的那条手链。
司徒澈认真观察她的反应,见接过手链的凤依然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他试探地问:“你很在意这条手链?”
凤依然并未发现他眼中的深意,她来来回回打量失而复得的手链,随口解释:“这手链是我家人送的,几天前不翼而飞,还以为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被你拾了去。”
她看向司徒澈,好奇地问:“你在哪里捡到的它?”
司徒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神色凝重地继续追问:“你家人送的?谁送的?”
凤依然发现司徒澈的不对劲,她慢慢将手链握进掌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怎么对这条手链这么感兴趣?”
司徒澈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一改之前凝重的神色,故作不在意地说:“别误会,这条手链不是我捡到的,是你室友沈珈蓝在收拾寝室时发现的。她说这条手链对你重要,于是拜托我将手链还给你。”
凤依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司徒澈,你说谎之前都不打草稿吗?珈蓝跟我住同一个寝室,我俩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想还我手链,有必要借你之手吗?”
“更何况……据我所知,珈蓝与你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厚,无论她求谁,也求不到你头上吧?”
谎言被揭穿的司徒澈干笑两声,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我之前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总想找个机会将人情还回去,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用下巴指了指凤依然的手:“听说这条手链对你来说十分重要,便想着,借我之手将它还给你,也算替你做些事情。”
凤依然不以为意地说:“不过是一条手链而已,谈不上重要不重要。毕竟这个小玩意儿是我家人送给我的,若日后被问起,总要有一个合理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