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就得做这个 第23节
爱情。
听到略显陌生的两个字,温廉纤怔了怔,再偷瞄一眼韩佑,他仍然噙着笑,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算了。
竹马一朝变赘婿,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逐渐失去边界感的友情——这种事,三言两语确实没办法解释清楚。
窗外的行道树不断后退,保姆车很快到达目的地。
白娇蕊为小两口请来的这支摄影团队曾经服务过不少名媛、明星,头一回遇到这样“要求从简”的千金大小姐,起初只是觉得稀奇,经过面对面沟通,各个都对谦逊有礼、审美在线的温家继承人赞不绝口。
拍摄过程还算顺利。
只是……
新娘的笑容实在是过于僵硬,亲吻的姿势也很别扭。
摄影师连续拍了几组都不太满意,举起相机时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引导温廉纤:“新娘看着新郎的眼睛,再靠近点,对,两个人想想在一起时那些难忘的回忆……”
在一起时?难忘的回忆?
他们还是毛毛头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玩耍了,记忆深刻的事情还真不少。
温廉纤牵动唇角努力挤出笑容,张口就来:“为了躲隔壁班女生的表白,一下课就躲进男厕所……”
韩佑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茬,愣了愣:“你确定是回忆这种?”
温大小姐满脸写着“难道不是吗”。
韩佑认命般地长舒了一口气,开始翻旧账:“抢走我的跳跳糖,一口气全倒进嘴里,然后被吓哭了,说有小虫子在咬自己的嘴。”
温廉纤:“……”
存在竹马记忆里的“青梅糗事”可不止这些:
“学小鱼吐泡泡,坐在浴盆里放屁。”
“用卷笔刀削筷子,戳烂了你爸的裤子。”
“把布娃娃塞进衣服里,到处扬言自己怀孕了……”
韩佑弯起桃花眼,眼眸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还非说——孩子是我的。”
满脸绯色的温廉纤扬手就要捂他的嘴:“韩佑!别说了!不许再说了!”
那一刻的温大小姐,羞愤中又夹杂着庆幸:幸好,幸好收了这个男人!不然,谁知道他会在茶余饭后把自己这些童年黑料说给谁听!
韩佑轻而易举握住那两只胡乱摆动的手,搁在胸前,刚想要说点什么,正在气头上的温廉纤却脚一踮,脸一仰,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第19章 019 “看起来,刚才的‘放松’很有……
隐约听见了按动快门的声响, 温廉纤一愣。
紧接着,韩佑的手搂住了她的腰,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温廉纤双肩一颤, 不得不用两只无处安放的手搂住对方的脖颈, 直到耳边响起摄影师兴奋的呼喊才反应过来“用一张嘴去堵另一张嘴”绝对是个下下策。
不过自己一时冲动, 似乎是歪打正着了。
摄影师两眼放光, 举起相机就是一通“咔嚓咔嚓”, 状态直接拉满, 连几个负责拍摄vlog素材的助理也是满脸堆笑:
“非常好,新娘再深情一点!再主动一点!就要这种感觉……”
“抱起来, 对, 新郎把新娘抱起来!别分开!”
“新娘放松一点, 保持状态……太棒了!不用看镜头, 很好, 很漂亮!”
在韩佑配合下,她勉勉强强完成了摄影师的要求,只是双颊红得像打了过量的腮红,不知是因为听到了夸奖,还是因为被这么多人围观接吻。
拍到了满意的照片, 摄影师当即示意众人出发前往下一个取景地。
摄影助理递来了准备好的咖啡。
温廉纤趁机拉开和韩佑的距离,一抬眼, 却发现对方连嘴角都沾上了她的口红, 亲吻的动作太过激烈, 红色膏体被淡淡晕开,将男人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通透,像是被欺负,甚至是被蹂/躏过一番……
都是她干的好事。
始作俑者下意识微咽口水。
觉察到妻子那道莫名却灼热的视线, 韩佑一挑眉,早有准备似的将手里的咖啡递过去:“是想喝我这杯吗?”
她摇摇头,心猿意马地感慨:“原来拍婚纱照真的要接吻。”
韩佑若有所思:“幸好我们有提前练习。”
温廉纤捏了捏手里的咖啡杯,声音压得愈低:“但好像不用舌吻……”
韩佑故意叹了口气:“还挺遗憾。”
温廉纤睨他:“胡说什么。”
嗔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瞥见对方展露出释然的笑:“不过,这样也很好。”
她难免好奇:“这样——是哪样?”
隆滨多雨,空气湿度大,连空旷的草坪似乎都比别处湿滑,助理拉开了保姆车门,韩佑先一步走过去,一手撑着外侧座椅,一手将“行动不便”的妻子扶上车。
待温廉纤坐好,他又半蹲下身,挽起齐地的白色纱裙裙摆,亲自帮她脱掉高跟鞋,换上舒适的拖鞋。
将温廉纤安顿好,韩佑这才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接着回答先前的问题:“……难得纤纤对我这样主动。”
*
尽管一再缩减行程,完成三套婚纱照拍摄也花了不少时间。
拍完“雨幕天街”的夜景,温廉纤的体力条几乎见底,坐上保姆车就开始犯困,昏昏沉沉的脑袋时不时轻点一下,惹得身边韩佑频频蹙眉、抿笑,大有要在“青梅糗事记录本”上新增一段素材的意味。
回到家后,温廉纤一丝不苟地卸妆、泡澡、护肤,折腾了许久,才将自己埋进柔软的双人床被褥里。
许是回程途中补过觉的缘故,眼下倒是不困了,她随手抓起床头没看完的《飞鸟集》,直到韩佑洗漱完毕走出浴室,才将视线从纸页上挪开。
面上虽有疲态,韩佑并不急于休息,而是在妻子的身边坐下,示意她翻身趴好:“过来,我帮你揉一揉。”
温廉纤没有拒绝丈夫的服务。
也不知道韩佑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技能,手指顺着她紧绷的身体游走,精准寻找到每一处酸痛的源头,推拿、按压的力道恰到好处,还能有模有样地说出穴位的名字和功效……
嗓子里不自觉地溢出几声舒畅的轻哼,温廉纤急忙捂住了嘴。
韩佑貌似没有发现。
她松了口气,忍不住揶揄:“韩佑,你说实话——我爸是不是花钱把你送进什么‘贤夫培训班’了?”
斟酌了一秒钟,没好意思用“赘婿”两个字。
按完了肩颈和背,韩佑一路向下,开始按压她的腰臀和腿侧:“看样子,纤纤对我这个老公还是挺满意的。”
温廉纤撇撇嘴,还没想出应对的话术,耳边又听到对方的声音:“不过,为什么非得是你爸花钱把我送进去的?”
顿了顿,韩佑接着道:“……就不能是我自己主动报名的?”
他放缓了动作,连呼吸都渐渐变轻。
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明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温廉纤还是从中咂摸出些许“认真”与“执着”,她张了张唇,将徘徊在舌尖上的那句“你就那么想入赘我家”给咽了下去。
转而问起选照片的时间:“我妈那天还在问婚纱照的事,说婚庆公司那边等着用,还要挑几张做电子请帖……”
精心编织的蛛网被风不经意吹散。
韩佑的眉眼间多出几分沮丧,默了许久才道:“我会处理好的。”
说罢,指尖调转角度,朝向更深处。
温廉纤觉察到了对方是在撩拨,却没有叫停,默许他流连于暖意和湿润,直到听见愈发肆意的水声,才扭头剜了一眼:“我今天好累。”
没什么用。
某人故作糊涂:“我这不是在帮纤纤放松吗?”
温廉纤缩了缩身子,想将他挤出来:“那里不用。”
韩佑乖顺地点点头:“这样啊。”
缓慢撤离后,他又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将沾有水渍的手指擦干净。
那副模样实在是过于平静、过于从容,以至于让温廉纤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反应过激了?还是说,这样做真的能有助于放松身心?
想问清楚,却又怕被对方笑话——因为“勤学好问”这四个字,自己在韩佑面前闹出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所幸,丈夫虽然天赋异禀、精力旺盛,但非常在意她的感受,明白了温廉纤的暗示后,当即掀开被子坐在她的身边,重新变回安静的、温暖的人形靠枕。
发现韩佑的手机屏幕停留在某社区平台app的界面上,温廉纤忍不住搭话:“你已经注册过账号了?”
“嗯,下周首演,团长要求所有成员发一下宣传海报和购票方式。”
“交响乐团也得吃流量这口饭啊?”
“说到底,爱羽和芳华那边还是有区别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区别,韩佑没有细说,身为圈外人的温廉纤也不好多问,只是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为了来隆滨陪自己,他原本可以留在芳华乐团当一个远离商业化的艺术家,更犯不着抛头露面赚吆喝……
出于内疚,温廉纤暗自下定决心:如果爱羽乐团这边还有粉丝数或者转评赞之类的kpi,她就去问喻娴要水军工作室的联系方式,花点“钞能力”,让韩佑少费点儿心神。
新注册的id默认是系统随机生成的一串数字,韩佑输入自己的名字后,飞快弹出一个灰色的提示框:该用户名已被注册。
回过神来的温廉纤给他出主意:“加上英文名呢?”
韩佑想了想,输入zephyr作为后缀。
这个名字取自于希腊神话中优雅、温和的西风神zephyrus,是两人一起上幼儿园时,庄青裁帮他起的,说听起来就带着点儿艺术气息。
结果一语成真——与韩佑的适配度高达百分之百。
加上英文名的id顺利通过审核,温廉纤捧起手机敲打着屏幕,紧随其后也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我要做你的第一个粉丝。”
看见粉丝列表里多出了用emoji橘子图标当id的用户,韩佑勾了勾唇角,翻找出记忆里的某件小事:“我四岁开始学琴,纤纤是我的第一个听众,结果,我刚拉第一个音,你就被吓得哇哇大哭,哄了好久才肯搭理我。”
温廉纤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她尴尬地摸了摸脸:“我那个时候才三岁,还不具备音乐鉴赏能力。”
这话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