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可是她之前还觉得这是一种包容的温柔。
  他的蓝色眼底像是潮汐,永远将他的情意,一层一层推向站在岸边的她。
  爱弗眼角一酸。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他们明明只是相处了两个月不是吗!?
  她颤抖着手,慢慢抬起,手里的那颗氪石散发着荧荧绿色幽光。
  泰克激动地几乎要高歌一首!
  这种骨肉相离、自相残杀的戏码他最爱看了!
  “很好!很好!”
  泰克啸叫着,他紧紧盯着那颗氪石,他将亲眼见证超人的摧毁!
  三!
  爱弗凯特的手即将落下!
  二!
  爱弗凯特的手落在克拉克肯特的胸膛上!
  一!
  !
  倒计时中的泰克全身僵硬,他愣愣看着面前的爱弗,他的目光从她的胳膊,看向她的手里。
  爱弗凯特的手里,正攥着他的那把匕首。
  而匕首的尖端,刺穿了绿色的氪石,而氪石的另一头,紧连着他的炉膛。
  “不——”
  泰克僵硬着全身,他慢慢向后倾斜。
  爱弗凯特居然在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夺下了他的匕首!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膛,想要拔出这把匕首。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泰克脸色苍白,他颤抖着双手,想要用全身的力气将胸口的匕首拔出来。
  “氪石相撞,”泰克的冷汗几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他拼命地抓握着胸口,
  “氪石相撞,会错乱时间线的!!!”
  “你和我都会被时间线撕成碎片!!”
  泰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挣扎着将匕首拔出。
  想不到下一秒,爱弗竟然直直地向他冲撞而来,将这匕首和氪石以及他的炉膛扎了个对穿。
  在泰克惊悚的面容中,他的胸口倏尔发出光亮。
  这抹光亮越来越大,几乎将泰克和爱弗笼罩住,他们的身边随着光线扭动,空间也随之扭曲起来。
  “你……时间线会撕碎我的……”泰克害怕地张大嘴巴,他想要从扭曲的光线中脱离出去,却被爱弗一把拽住。
  “你这个疯女人!”泰克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看着胸口越来越亮的炉膛,终于丧失了理智,嚎叫着双手抓向炉膛,想要把这个装置从他身上剥离。
  他的胸口骤然发出更亮的光线,几乎穿破了廊道的玻璃,将四周映衬得亮如白昼。
  克拉克瘫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爬向爱弗,不顾手指血肉模糊。
  但是数十颗氪石能量让他犹如被重石压制,动弹不得。
  “爱弗!快离开!”
  克拉克喉间挤出话语,他抓着地面艰难挪动着,想要抓住面前那抹红色。
  可是爱弗却紧紧抓着泰克,将他桎梏在亮光里。
  克拉克挣扎着向爱弗伸出手来。
  他就算时空撕裂,也要和爱弗在一起。
  就在这时,爱弗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技能【颠倒黑白】。
  “只能对非人使用的技能……”爱弗喃喃自语道,她看着克拉克,嘴唇上下张合。
  【我要让克拉克肯特……】爱弗喃喃自语道,她的脸颊湿润,一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我要让克拉克肯特,永远记住我。】
  随着光芒骤然大亮,伴随着泰克的嘶吼声,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丝裂缝,这条裂缝越来越大,很快,包裹住泰克和爱弗两人,像一只张大嘴的怪兽,将两人吞噬了进去。
  克拉克的呼喊随着裂缝的消失,消散在空中。
  他的手颓然垂落。
  一滴泪水滴落在他的眼角。
  第89章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
  一个温暖的中年女性的声音在爱弗的耳朵边响起。
  她轻声絮语着,用毛巾轻轻擦拭着爱弗的脸庞。
  从额角到鼻尖再到下巴。
  爱弗觉得自己满脸的血污被她擦拭干净了。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女人的声音渐近渐远,好像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忙碌着,随着她的走动,边上传来了布料撕开的声音,
  “一个人走失了,也不知道爸妈在哪里……”女人念叨着,她将布料缠在爱弗的眼睛上,动作极其轻柔缓慢,好像怕打扰她的休息,“这么危险的飓风,也不知道你的爸妈怎么样了……”
  飓风?
  爱弗眉头皱起。
  她是遭遇了飓风吗?
  她的全身像被汽车碾过一样,疼痛地让她睁不开眼睛。
  爱弗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撕裂成两半,从胸腔到手臂,没有一处是不火辣辣钻心地疼。
  ……真是因为飓风?
  爱弗皱起眉头。
  她怎么记得——她是在洛杉矶的啊!
  她不是在洛杉矶的报社里实习吗?
  怎么突然遭遇了飓风!?
  爱弗因为足球假赛的报道,和报社的主编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她扪心自问,她为报社付出了一切,但是主编的一句羞辱,让他们长期维系的同事情谊撕裂。
  她当场提了辞职,不管不顾同事的挽留,夺门而出。
  她想着,要不干脆离开洛杉矶,去纽约发展算了。
  毕竟,她这些年的经营,在新闻界也算小有名气。
  离开洛杉矶,前往纽约,说不定会大有所为。
  她突然想起前不久,有位来自纽约的媒体向她伸出了橄榄枝,但是她工作太忙,甚至没有细看。
  爱弗琢磨着新工作,她打开电子邮件,想要从邮箱里翻腾出被她遗忘在角落的橄榄枝。
  而就在她搜寻着这封邮件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一黑,
  再然后。
  “真是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她看起来比你还小一些呢,儿子,”女人擦拭着爱弗的胳膊,爱弗感到有湿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胳膊上,顺着手肘滑落下去。
  “妈妈……”角落里,男孩的声音响起。
  男孩的声音听起来介于喑哑和清脆之间,应该正值青春期,
  “妈妈,你别难过了……”男孩安慰着母亲,但是他的话却显得笨拙,“不要再因为爸爸伤心了……”
  “哦,不……”女人听了男孩笨拙的安慰,她吸了吸鼻子,“我当然不是因为你爸爸而难过……”
  女人吸着鼻子,将哭声压抑在喉咙里。
  有的时候,沉默的压抑比哭号更加令人窒息,
  这种绝望犹如暴雨前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
  爱弗手指屈动,她想安慰这个不幸的女人。
  她想强迫自己睁开眼,却觉得手指绑上了千钧重的沙袋。
  爱弗强迫自己勾起手指,慢慢地,像床的边缘移动。
  慢慢地,她触摸到了一丝柔软。
  她再勾勾手指,想要缠绕上柔软。
  男孩正笨手笨脚地安慰着妈妈,他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瘙痒,不由得低头看去,
  竟然是一节手指紧紧勾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头看向病床的女孩,女孩的双眼缠绕着绷带,嘴唇开开合合。
  “妈妈!”男孩如梦初醒,他惊叫一声,“妈妈!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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