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鸣涧白皙的指尖捻过袖摆上沾染的血色,眼弯如月牙,手指轻扣在债务处理人的面具边沿,亲切的问候,“贵客~想清楚该以什么态度跟我说话了吗? ”
  面具掀开,底下苍白着面色的至冬青年恶狠狠的瞪着她,上齿死咬着下唇瓣,不说话。
  “看来还没有想清楚呢~鸣草~~”鸣涧拖长着声音,鸣草明白,手一起,又要动手。
  但一道利矢破空声在空气中尖锐的响起,鸣涧眼疾手快按倒鸣草。
  铮——
  利矢带着不可匹敌的蛮力穿破障子门,在鸣涧锐利的眼神中直指向债务处理人。
  债务处理人在摆脱掉鸣草的瞬间,当机立断隐去身形,但无奈利矢带着的雷元素实在太过霸道,霹雳着把人劈出了身形,当胸刺入,带着撞翻了好几堵墙面。
  “真是……霸道啊……”鸣涧放开鸣草,示意她躲好,翻滚着向自己的打刀方向而去。
  把刀拿到手后,鸣涧小心的起身向利箭来处看去。从破开的门扉望去,那处只有微风拂过的草叶稀疏摇晃,没有任何人。
  怎么会没有人呢?
  鸣涧转头看向被射挂在墙上不知生死的债务处理人,那胸口主人明确的箭羽,心中的困惑越积越深。
  九条裟罗……她来干什么?她参与其中?
  鸣涧摇头散去这个念头。想到那位天领奉行的大将,她打消了那位勾结愚人众的想法。
  毕竟……说到将军的狂热粉,鸣涧可是在出任务的时候见到过连夜排队就为了买稻妻最高执政拟态娃娃的九条小姐。
  那么……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会是九条家的那个老头子忽悠过来给她下马威的吗?
  鸣涧深思着穿过满地建材碎屑,来到债务处理人身前。
  她看到了这人微弱的呼吸,眼里的情绪渐渐堆积愈深,手掌握住了箭尾,呲,砰!
  “鸣草~叫人过来医治一下这位不小心的贵客吧!哎哟,天可怜的,怎么像我那去世的父亲一样不长眼啊,撞上了插在墙上的装、饰、用飞箭!”
  鸣草已经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冷静的附和,“是,小姐,我这就去请人,您千万要小心身子,千万不要……伤心、过度了……”
  说到后面,鸣草的尾音颤抖着,嘴角上扬又压下的,脸上一副扭曲之态。
  鸣涧把手中的打刀插于腰带上挂着,鼻子一声抽泣,捏住长长的衣摆遮住脸发出了一串呜呜声。
  鸣草脸色更是微妙,恭敬的对鸣涧说,“小姐,这里如今因为些不可抗的外力导致了损坏,请移步他处。”
  “好~”回应调皮娇俏,清脆可人,一点呜咽的鼻音都没有。
  鸣草默了一会儿,躬身离开,“那么,鸣草告退了。”冷静转身迈了几步,她突然停下,回头看向捂住下半张脸对她眨眼睛的鸣涧,语速极快的说,“您起码该装一装,实在太不像了。”说完,像身后有蛇在追一样快步走出了这里。
  “欸?不像吗?”留在原地的鸣涧又呜呜了几声,满意的移步走出这间已可称为废墟的房间,“这不是很像嘛~”
  至于地上倒下来的愚人众?哎呀!她可是闺阁少女啊!怕血不是很正常嘛!
  事告一段落,第二天,德水鸣涧就穿上了一身黑色丧服坐在了九条家待客厅内哭哭啼啼。
  “家父、家父就这般没了……想来是母亲惦念他,特意召走了他罢……”今天的鸣涧发挥百分百,不止眼泪说来就来,腔调还破碎带着点虚幻的不可置信。
  九条家主当然不信了,并且非常想在德水家主死掉的当下把药剂配方拿到手。但顾虑到鸣涧的来历,他还是暂时按下了这个打算。
  毕竟鸣涧虽然号称德水家的大小姐,但她活跃至今,相关的稻妻高层怎么可能没有查过她呢?只不过德水家主那个老匹夫把这女人的亲属拿捏得太紧了,没办法,这些高官权贵只好当她真的是德水家的大小姐了。
  而且如今他们跟至冬的合作正到紧要关头,不能出差错,不然……
  九条家主看了抽泣的鸣涧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鸣涧侄女啊……莫要那般伤怀,当心身体啊,可不要再似老德水那般不走运了~”
  “是,侄女知道。”鸣涧扯袖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低头,眼中也闪过锐利的眼光。
  老匹夫,诅咒她呢~记一笔!
  鸣涧通知到九条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在跟德水家有关系的人家奔走。很快,稻妻许多人都知道了德水家主逝世,现德水家交于德水大小姐手上的事。
  而远在神里屋敷的神里绫人也从终末番手中得到了德水家的相关信息。
  “虽然仇恨渐深……但此举亦对神里家有利,况且……”绫人的笔尖凝在纸上,落下了一个圆圆的墨点。
  况且……那女孩曾助他一力。
  虽然以后会是刀剑相向的政敌吧……
  第49章
  鸣涧的占位计划顺利进行,由于她把来监视德水家的愚人众死死的捏在了手里,所以,这方面也还没有来找麻烦。
  而且……
  庭院里,鸣涧练完剑术,接过鸣草递来的毛巾,擦着脸走入了庭院内的亭子,随手把腰间挂着的草系神之眼撂到了桌子上。
  她坐下,神色莫辨的看着这块绿意青翠的宝石,想到以往由于自身的无力所遭受的罪责,只觉这枚神之眼十分的可笑。
  “该来时不来,现在又想把我拉入什么局里呢?”鸣涧低声呢喃,随侍在一旁的鸣草也默然。
  微风拂过,吹动鸣涧额前的碎发,刺刺的,扰动着视线,她回过了神。
  “算了~”鸣涧的这一句反问并不期望得到任何回答,毕竟,她的疑心很重,是不会轻易信任其他人的。
  她擦干汗迹,语调软绵绵的问身后的鸣草,“那个债务处理人还活着吗?”
  “还活着,但伤势较重,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了。”鸣草恭敬的回应,头低垂着。
  “唉~听闻海外璃月那边出现了一位大英雄,不知这位大英雄什么时候来我们稻妻啊?”鸣涧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上半身趴倒在了桌面上,跟鸣草说起了一件跟她们现在的处境无关的事。
  在鸣涧从死士小队队长转变成她们的顶头主公之后,鸣草接过了德水家的死士小队队长一职,手下也管辖着稻妻之外的消息来源。
  对于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
  鸣草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不赞同的表情,蹙眉说,“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将军的无上威势,单说稻妻现在锁国的现状,那人要怎么进来啊?就算进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鸣涧重复了这个词,手肘撑起上半身,轻叹一口气,歪歪头,笑眯眯的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说,“那可多了去了~”
  鸣涧边起身边说,“盯着点离岛的方向,有那个人的消息通知我。”说完,转身向浴室走去。
  鸣草跟在其后捡起鸣涧丢于桌上的神之眼和打刀,像个尽职尽责的老妈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念叨着,“好的……小姐!你不要把东西乱丢啊!”
  浴室内,一池绿盈盈冒着水汽的池水铺展在鸣涧的面前。她无视身后鸣草的声音,随手脱下衣服就往地上丢,一件,又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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