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这种可能啦。不过，换一个角度呢，这不就说明这个世界的太宰是独一无二的吗？我认识两个太宰，可是你们完全不一样呢。“
是啊，完全不一样。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明天就要和他约会了，有什么期待吗？”
“没有特别的想法诶……”茉莉说，“阿治他不会搞什么惊喜啦，而且他最近懒洋洋的，明天应该是我和他留在店里。”
“真是普通啊。”
“你的选择也很普通啊。”茉莉突然想到了什么，“啊，这算不算你们的共同点，其实你们都还蛮喜欢普通的生活。”
太宰治停住脚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非要在我们中间选一个太宰，你会选谁？”
“为什么要选？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有自己人生，谁也不能代替谁。而且，我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如果阿治想回原来的世界，我们可能会搬回去。”
“是吗，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的选择了。
茉莉，其实你从一开始，就选了他。
能责怪什么呢，是他先遇见了你。
把茉莉送回家，太宰治一个人踏着月色回程。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被迫环城跑的每个清晨，浸泡了月光和眼泪的绳子，精心熬制的、剧毒的汤。
gift这个词，在英语里是“礼物”，在德语里却可以表示“毒药”。
也许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剧毒的礼物。
一个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的人，遇到了一个拼命想让所有人活着的人。
茉莉，有的时候，我宁愿你是童话里的精灵，故事里的仙子，活在传说中的梦幻生物。这样我就可以坦荡地做一个丑恶的人类。
但她不是。她是人类，无论经过多少次的轮回，经历多少个黑暗的世界，她都选择要做一个普通的人类。
太宰治愕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愿意当人的天使呢？人类有什么好的？
“回来啦。”
“乱步桑还没有睡吗？”
“我来确定有些人会不会突发恶疾又要把茉莉关起来。”
太宰治笑了一下：“茉莉可不是我能关得住的人。”
乱步咬着白天茉莉给他买的点心，含糊不清地说：“另一个太宰呢，能做到吗？”
“另一个太宰从没想过要把她困在身边。”
——
天堂，技术部。
“还好现在另一个太宰不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世界上最最最不幸的事情是一个公司有两个太宰。”
“唯一幸运的事情是他们没有见面。”
“你说得对。”
……
“哦，甚尔，回来了啊。真不错啊，你收集到好多世界石！”
“茉莉呢？”
“现在去你们的世界了，是平行的那个世界，任务对象是两面宿傩。”
“我要过去。”
“啊？也不是不行，你和那个世界有联系，而且那个世界的你已经死掉了，所以对你没什么抵触。”
“同一个人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世界？“
“这是当然啦，又不是双胞胎。”
“也有特殊情况啦，其中一个人已经快死了，生命气息低微到可以被世界意识忽略不计。”
第78章
茉莉和津岛修治的约会日取消了，换成了禅院甚尔。
津岛修治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语气怨念：“是禅院君把我打成这样的，茉莉你还要和他出去约会吗？”
茉莉摸着他的额头，没好气地说：“是你自己熬夜打游戏又狂吃冰淇淋才病倒的，关甚尔什么事？”
“那茉莉就陪着我嘛。”津岛修治忍不住用额头蹭了蹭她的手。
“你之前又说不想约会的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你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怎么改主意了？”
本来茉莉没有打算要改成和甚尔的约会的，是津岛修治非要吵着不想让茉莉看到生病的自己，色衰而爱驰什么的，禅院甚尔也不想他的大小姐还得伺候病人，也同意轮换了约会次序。
“我不喜欢禅院甚尔。”
“他还需要你喜欢？”茉莉觉得有些好笑，“阿治病了以后就非常孩子气呢。”
“我只是需要躺着静养而已，也没有特别要让人操心的地方吧。”他有些不乐意，“虽然我在撒娇，但茉莉真的露出这种表情我会生气哦，我可不是小孩子。”
“是啊是啊你最成熟了。”茉莉起身，“那我走了哦？有什么事按这个铃，透君会上来照顾你的。”
“你走吧，不要回头看我了，也不要想我，不然我会爬到你们约会路上的。”
——
出了门，禅院甚尔在等。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等待的姿态。
“甚尔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我都可以。”禅院甚尔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包，“你有要去的地方吗？我陪你。”
“一下子想不出来呢，要不我们去游乐园？”茉莉说，“感觉是一个不会出错的地方。”
“好啊。”禅院甚尔自然答应。
假期的游乐园挤满了人，小孩遍地跑，天空中偶尔飘出一个气球又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谁的心头好撒了手就飞向云端。
他们一起坐了过山车和海盗船，不过对于经历过空岛降落的茉莉来说，这完全是小儿科了。
“感觉怎么样？”茉莉看着面不改色的甚尔，忍不住好奇他的想法。
“还行。”禅院甚尔说，“不知道这些小鬼在开心什么？”
“你小时候听说过游乐园吗？”
“出任务的时候去过，说是最快乐的地方，但是咒灵也挺多。”
“主要是鬼屋之类的地方容易有传说怨灵吧。”茉莉说，“不过大家排队的怨气也可能会形成咒灵。”
吃饭的时候，餐厅的大屏出现了两面宿傩的mv 。
茉莉忍不住感叹：“他现在可真火啊。”
禅院甚尔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默默给茉莉递纸巾。
茉莉却突然想到：“诶，甚尔如果出道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没想过。”说完，又补充道，“出道要面对的人太多了，麻烦。”
“但平行世界的甚尔也算在牛郎店出道了吧？”茉莉摸着下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对这个世界的甚尔有什么看法？”
禅院甚尔沉默。
“不想说的话……”
茉莉话还没说话，被同步出声的甚尔打断：“茉莉，那就是我的本性。”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会自甘堕落。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梦想和目标的人，做什么都可以，怎么活都可以。”禅院甚尔自嘲地说，“你看，明明让我准备约会，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的中心只有你。”
“但这样……对你不太好。”茉莉垂下眼，“人不能一直依靠另一个人，这是不健康的。”
“你觉得你的追求者里，有几个心理健康的？他们只在你面前正常而已。”
茉莉总是精准地吸引这些渴望光的、生活在黑暗中的、自私又贪婪的生物。她努力地想把所有人变得正常，却一再失败。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本质是无可救药的，所以才紧抓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