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是的！不是的！！”沈白夏激动摇头，“小妙姐姐很好，能在小妙姐姐身边生活，是我十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光，我很欢喜，很珍惜，也很舍不得，更怕，害怕小妙姐姐会因为昨天的事头疼，所以、……”
  沈白夏抽噎，“我、我想，……我…想认清现实，我想认清我反复心软，次次退缩下跪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懂不懂，我搞不清楚，……呜呜……”
  “我不想再糊涂下去了，所以我想去问，我想知道，我次次下跪退缩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贪恋依恋她，我想搞清楚……”
  “……（嗝）…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对我一点都不好，我明明也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看不到我……”
  “为什么……”
  “……”
  沈白夏哭得声嘶力竭，明明是崩溃的情绪，她却极力地哽咽着，不敢让别人听到，声音压得特别低，和她人一样，极致的压抑，连情绪崩溃，都要克制着自己。
  沈白夏的眼泪哭进妙欧的心里，心比她还疼，揽过沈白夏，紧紧抱着她。
  “…我不奢求她多爱我疼我，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还不如对一个陌生人？”
  “我只希望她能不要成天骂我，……我可以不花她的钱，我也可以不……不回去烦她，……只要偶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好一点，随便……随便和、我说说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这么小小的要求，她都不愿意满足我……”
  “弟弟什么都好，王……那个渣滓到底哪里好？”
  “为什么她成天都只想让我去死……”
  “为什么啊！！”
  “……为什么……”
  沈白夏憋疯了，她本能地寻求小妙姐姐帮她，她弄不清楚，她搞不清楚。
  妙欧心疼得紧，一抽一抽地疼，“血缘这个东西抹不掉，孩子对父母有天生的依赖，这都是是正常的。可如果相见相处是痛苦，那不如不见，如果想念都让你心如刀绞，那不如忘怀。学着对自己好一点，等你再长大一些，回头看看，可能今天的事对你来说不痛不痒，不像天塌下来那么可怕，等你更强大一些，再面对那个你害怕的她。别困在里面，先让自己呼吸，等准备好了，再去战斗，我陪着你一起变强。”
  “小妙姐姐……”沈白夏拥得更紧，许久许久，她轻声恳求，“别让我再变成一个人……好不好……”
  “……好。”妙欧心里应下：我陪你，陪你变强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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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欧：我陪你
  沈白夏：好。
  第52章
  安顿好沈白夏, 妙欧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拉臂两小时, 她汗如雨下，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想到杜桂兰和王远, 她刚消下去的怒火，腾得升起, 压都压不住。
  翻出手机, 电话簿里找到一个怪异的未知号码, 她迟疑片刻，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拨出去，手机瞬间黑屏，随即进入一个全新的界面，界面二次通讯链接, 她快速触碰数字键, 界面浮现乱码后，电话拨通。
  响了四声, 电话显示接通，对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妙欧清清嗓, 声音转变成男人的低沉音色, “帮我个忙。”
  对面传来敲击话筒的节奏, 用的不是大众所知的几种密码，而是双方才知道的约定密码：【说。】
  “有个人我不太喜欢。”
  对方：【让他消失？】
  “胡说什么，我只是看他不爽而已, 给他长点教训。”
  对方：【那不就是让他消失。】
  “我没开玩笑。”
  对方只当听不懂：【直白点。】
  “一个烂人而已, 烂人只配活在垃圾场里。”妙欧没说透, 但她清楚对面的人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对方没想到妙欧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奇得很：【他怎么得罪你了？】
  “少管。”
  对方：【行，我答应了。】
  “谢谢。”
  对方：【不必，人情罢了。】
  对方不打算刨根问底，妙欧提醒道：“动作别太快。”
  对方惊讶：【处理太快也不行，你到底什么意思？】
  “太干脆利落，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要他活在永远醒不过来噩梦里，在噩梦里忏悔……”
  对方被妙欧逗笑了，敲击声停下，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够狠的！……我真好奇，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少管，我也他日日夜夜做噩梦，直到离开也不敢放松，时刻后悔，可以吗？”
  “当然。”
  “谢谢。”
  “我、”
  不等对方再说话，妙欧已经切断了联系，太长时间通讯很容易被盯上，她可不想惹麻烦，只要知道王远一辈子都不可安宁，她也就放心了。
  心中怒意发泄出去，她才能安心睡觉。
  第二天，妙欧看到沈白夏的核桃眼，还逗弄她：“昨天哭成大花猫，今儿看看眼睛，像两颗大核桃，等会儿补课老师过来，心里肯定憋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你。”
  沈白夏脸色通红，“对不起，我昨天……我，我……”
  昨天她抱着小妙姐姐疯狂大哭，还又吼又叫的，想到昨天她的失态，脸色又红了几个度，从淡淡的桃子变成了红彤彤的大樱桃。
  “玩笑话，别当真。”妙欧揉揉沈白夏毛茸茸的头发，“很多时候太过礼貌紧张，反而会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唯诺过分谦卑，这样并不好，我们是共患、”
  妙欧的话还未说完，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妙欧瞄了一眼手机，给沈白夏使了个眼色，快速接听：“什么情况？”
  电话是张佳佳打过来的：“妙姐，杜桂兰他们一家很难缠。”
  妙欧瞥见身侧的沈白夏，想出去和张佳佳说细节，“你等会、”
  沈白夏冲妙欧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妙欧就是看懂了她想要说的话：留下来，什么她都可以听，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承受不了的沈白夏了。
  妙欧靠坐着：“那边的条件。”
  张佳佳超级无奈：“妙姐，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葩，那对夫妇撒泼，说非500万不可，少一分钱都不愿意私了，我好说歹说，两人不仅不听，还扬言说不满意，她就在开庭前把事情捅出去，如果法官还敢偏袒，她就要去新闻媒体闹，还说你这样的、杀…人犯才是最危险的，应该把你先抓起来，然后……然后沈白夏同学才知道天高地厚，不敢不听话。”
  张佳佳想到杜桂兰和王远的话，她都复述不出来，只能斟酌措辞，尽可能少得污染妙欧的耳朵。
  那俩畜生做出什么事，妙欧都不觉得奇怪，她没甚表情，淡淡道：“他们蠢就让他们折腾去，走正规流程，是杜桂兰先动的手，我后面动手是防卫，追加伤害，最多判成互殴，问题不大，你看着处理。”
  “那500万……”张佳佳犹豫着试探妙欧的底线。
  “一毛钱也没有。”
  “明白。”张佳佳放下电话，骂了杜桂兰和王远半个多小时，才再次走进了那间小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