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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封厚重的家书阻了刘丰年将去棠州的脚步。
  但却没挡住他旁的心思。
  自唐府出来,随行的是一直对唐薏放心不下的吴相宜,自打唐薏失踪的消息传来,吴相宜便没睡过一个好觉。
  与刘丰年并肩行着,吴相宜窥着他一脸的沉色,小心问道:“丰年哥,稻花都没事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我很高兴啊,我哪里不高兴。”吴相宜话起,他便马上转了笑意。可那笑容僵硬,骗不了人。
  吴相宜与他们是自小的交情,哪里不晓得他的脾气,只劝道:“丰年哥,你是有事挂在脸上的人,方才在唐大人唐夫人那里我就瞧出来了,你那是强颜欢笑。”
  “既稻花平安,那你就安安心心在京里等着她回来。是非对错,都会有个结果,你要相信小公爷。”
  刘丰年虽然时而莽撞,但是他不蠢,他听得出吴相宜话中深意,但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只敷衍一句,“知道了。”
  因吴相宜这几日都陪着心神不宁的钱氏,所以连铺子也没顾得上,生生耽误了几日的生意。
  今日得知唐薏没事,她才终回了铺子里。
  还没走到近前,便瞧见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停在门口,正与她遥遥相望,那一双沉眸中,似对她永远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使人难忽略,又使不自在。
  陶文璟时不时的来这里,多数只在店里杵着,虽什么也不做,在吴相宜看来却十分讨嫌。
  沉叹一口气,吴相宜阴着脸来到铺面前,视他不见,将门锁打开,准备卸下门板。手才触上,便被他人夺过,他双手朝上一提,说来不重却也不轻的门板被他卸下格轨叠放到角落。
  从前他没做过这种事,可近来于她身边搭手几次,由生变熟,门板倒是比初次摆时规整许多。
  既是他自愿,吴相宜也不愿理他,只大步入门,自墙边摘了围裙系到身上。
  这般冷眼陶文璟早见怪不怪,亦自然步入门中,扯下窗边一张椅子大摇大摆坐下,“你几日没来了,是有什么绊住脚了?”
  这些天他日日扑空,今日算作惊喜。
  几日不开门,桌上已经落了一层浮灰,吴相宜打了水过来,巾帕入水拧开,往桌上一扑,随随便便就能刮下来一层。
  本意不想理他,他话说到此却也忍不住替唐薏抱不平,“可不是有事么,钱姨,”她有意一顿,与他说明,“就是唐薏的娘亲,自得知女儿出事的消息几天几夜睡不好,吃不下,日日以泪洗面,我放心不下就时时陪着,这才耽误了生意。”
  吴相宜鲜与他说这些话,可这一张嘴便是夹枪带棒,陶文璟是聪明人,如何不晓她所指为何。
  他明知真相,却也也不就此讲出,毕竟事关亲妹,也只能苦笑一下。
  虽半个字没讲,可神色分明就是在向吴相宜坦白。
  “我早就想到了。”她将手上的巾布往水盆中重重一丢,溅起一片水渍,“和徐朝定过亲的是我,不是唐薏,让你妹妹有事冲我来,我不怕。”
  “拐三拐四的去找唐薏的麻烦算什么本事?”
  “别让我瞧不起你们!”
  这个你们里面不单单是陶家人,还有徐朝。
  “几天不见了,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能不能不要一见了我就横眉立目的,我又不是徐朝。”
  “一丘之貉,你又能好到哪去。”咬牙切齿来到他面前,“罢了,你们赢了,怕针对我而落人口实便去找我朋友麻烦,我怕了你们,我认输了。”
  抬掌朝前,作投降状,“陶大少爷,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只要唐薏平安归京,我与她道个别我就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碍你们的眼,好了吧!”
  “你要去哪儿?”陶文璟一脸紧张。
  一站一坐正于铺面里讲话,全然未见此刻外面街上,一人行色匆忙,压低了头上的斗笠自铺面前迅速经过。
  第53章 小白脸
  “你管我去哪。”
  这些并非是气话,她本想着抛却过往于京城繁华地有个重生,但这段时日却见自己最好的姐妹因着自己遭受许多无妄之灾,心中愧念丛生。
  有心思躲了。
  可躲去哪里也并没想好,家中屋舍早就倒塌,况且她也不愿再回去,旧宅处处都是徐朝的痕迹,如今每每想到胃里就会泛起不适。
  多少个心如刀割的夜里都是她自己无声落泪硬挺过来的,过去觉着自己迈不过的坎,竟也强撑着走到今日。
  语气三分似唐薏,从前相处时陶文璟便觉着她沉闷却不无趣,安静却不懦弱,忍不住调侃,“怪不得你和唐二姑娘要好。”
  “只是,若我不答应你离开呢?”自椅上站起,人高马大的,挡在人眼前,遮了光线,给她一种异样的压迫感。
  让人连呼吸都有些局促,本能朝后退却两步与他拉开距离,可那人使坏一般又朝前贴近些。
  “我孤身一人,谁也管不到我头上,你也做不得我的主。”
  吴相宜不蠢,如何看不懂陶文璟的意图,与他眼中灼灼的情意。
  只是经了徐朝那一场,如今她对男人早就没了任何盼头,所以只将陶文璟视作不见。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担心什么,但我想说,再难的事情我也有解决的法子,你得给我时间。”
  这算是他所给出的承诺与暗示。
  ‘你得给我时间。’这句话似一柄弯钩寒刀,毫无征兆的朝她心口剜,从前徐朝也是这般对她说,给他时间,给他时间。
  压在心底的暗火一下子被点燃,猛抬眼,声调都比方才高了许多,“我凭什么给你时间,我为什么要给你时间,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招惹你们,我没有欠你们,我活的坦坦荡荡,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离我远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目眦欲裂,这般失态使她眼中聚了层薄薄的雾气,眼前的人五官轮廓比方才还要清晰。
  一句一个你们,陶文璟一下子体味到她的委屈与怨怼,他没有因她的怒火而退却,更多的是心疼。
  垂于身侧的手掌捏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他才温声道:“你从来都没有错,只是我不想让你离开,如果说这京城你还有所留恋,我希望那点留恋可以是我。”
  “呵。”吴相宜目光看向旁处,很巧妙的抬手拭下自己眼角的湿润,“我不会再信任何一个男的人话,这种话你去同别的女子讲吧,你是陶家人,就冲这点,咱们两个也绝无可能。”
  “门那在边,”吴相宜抬手,“小店简陋,民女身份低微,容不下你这样的贵客,还望陶大公子往后不要贵步临贱地,免得作践了自己的身份。”
  “你能让我安生活过几天,就算是对民女的怜悯了。”
  “我......”
  “吴娘子,今日你在可就太好了,我这件锦衫刮开了线,需得找你织补两针。”
  ——铺面外有一位妇人人未至声先到,打断陶文璟的话。
  迈入门中才发现这铺里除了吴相宜竟还有一位模样不错的小郎君。
  妇人瞧看二人面色,好似发现了什么端倪,笑有深意,“哟,有客在。”
  “不是客,大娘您今日要补什么,我瞧瞧。”吴相宜很快便调理好情绪,借着理额前碎发的机会轻抚自己眼尾,确保自己看起来能自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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