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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这样被他唤着名字,唐意觉着心尖儿都跟着软,也不觉低低应了一声,“嗯.......”
  那人有些迷惑,不知她是应允还只是单纯的回应。
  捏在她肩上的手缓缓侧移,修长的指节覆上她的背。
  掌心与她皮肉之间仅有一层单薄的衣料相隔,指腹下移,背上却一路无阻,一直到腰际处亦是线条顺滑。
  突意识到了什么,江观云头皮发炸,血液将要沸腾。
  唐薏出浴,自是不会再着小衣,也不会穿裤子,方才自背脊顺直而下,全无阻力,足可证明,她眼下仅套了一间宽大的寝衫罢了。
  意识到此,江观云终是再难保持冷静,某处制不动的灼热。
  夏日衣料单薄,唐薏感觉二人之间突有横垣,她终是睁开眼,微微别开脸小声问:“什么啊?”
  唇周已被人吃得粉红,似涂了唇脂。
  她越是懵懂,江观云的太阳穴便越觉跳疼。
  “唐薏,你之前说,你的忌讳是什么?”他重重喘气。
  对于这句话,江观云始终耿耿于怀,因这莫名其妙的忌讳,唐薏曾拒过他两回。
  “我怕.......”她只是身子前倾抱住江观云的肩,下巴轻轻抵在他身前,“我怕生孩子......”
  灼热更甚,他勉强压制心底的念头,单手再次抚上她的后脑,只是气息难平,胸口阵阵起伏。
  “怕生孩子?”他有所不解。
  唐薏于他怀中点头,“小时候,村子里有个姐姐生产当天,天降大雪封山,接生婆赶不过来,那位姐姐最后难产而亡......”
  这件事情过了许多年,给当只有六七岁的女童却造成了至今挥不去的阴影。
  时过境迁,很多细节都无从考究,她亦不清楚旁人所言的胎位不正,产妇运气不好,只记得娘亲钱氏也同旁人夜半跑过去帮忙,回来时裙摆染上大片的血迹,一边洗裙摆上的血迹一边掉眼泪,嘴里一遍遍念着那姐姐命苦。
  自小她就认定,女人成了亲就要生孩子,生孩子便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她怕,她怕极了,她怕自己没有那么幸运,怕疼怕死,怕娘亲兄长为她伤心落泪。
  因而当初皇后指婚让她嫁给一个活死人,她才觉着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
  一句她怕死。
  江观云心中所有的邪念便都没了。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怀里的人似隐隐在发抖。
  许是自己的追问使她想起了不好的记忆,重重吐出一口热气于唐薏肩头,长指一遍遍轻抚她的后脑宽慰,“不怕,你若不想生便不生。无论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天塌下来也有我为你顶着,我不会让你身处险境。”
  听着他一番肺腑之言,唐薏心有所宽,鼻尖儿有些酸意,不觉将人又抱得紧了些,“你确定吗?你不会后悔吗?”
  将下巴埋在唐薏的颈窝间,贪婪吮着她身上的香气,一字一句,重如盟誓,“有你是我江观云之幸,永不后悔。”
  仅此一言,让唐薏心中最后那些顾念也平坦下来,头歪在江观云的肩上,声线柔顺,轻浅却醒耳的同他道:“江观云,我喜欢你。”
  “我记下了。”他心满意足笑了一声,而后将人放开,“几日颠簸,定是没有好好休息,早些睡觉好不好?”
  “嗯。”
  “可是......”他一顿,似真有为难,“可是这衙门里不比信国公府,房间逼仄,连张罗汉榻也没有,二姑娘可还要把我赶到旁处去睡?”
  近日他呕心沥血,公务与私事绞缠不休,眼底乌黑醒眼。
  “那我不赶你了。”
  “谢二姑娘赏。”抿唇轻笑,江观云弯身将眼前人拦腰抱起,轻盈来到床边,将她好生放下,尽量避免触她腿伤。
  唐薏躺下后江观云才吹熄了灯,室内乍暗。
  待适应了黑暗之后,月光才浅浅照进窗里,偶有幽风伴着阵阵虫鸣。
  因腿上有伤,唐薏只能平躺,却觉身边人翻过身,面朝她。
  连日不眠,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在侧,再没比此刻更踏实的事了。一沾软枕,无边的困意便袭遍全身,江观云将唐薏的手攥在掌中闭了眼。
  “江观云。”
  “嗯?”他喉结微动,慵懒回应。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
  绝美的月色之下,唐意弯起笑眼,心满意足朝他身前钻去,头顶他怀中蹭了蹭。
  温软在怀,江观云顺势用手臂将她圈住,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在她背上,似要将人哄睡。
  可怀里的人困意全无,起了坏心,竟仰起头咬了他的下巴。
  本就心性未定的人经不起这般撩拨,却还是隐忍捏了捏她的耳垂警告:“别闹,睡觉。”
  这般警告全无用处,唐薏指尖儿有一下没一下点在他的喉结之处,“我想看你给我买的东西。”
  将她不规矩的手攥住,“明日再看。”
  “我现在就想看。”她磨人道。
  说话时热气扑在他的下巴上,挠的人心痒难耐。
  那一直紧闭双眼故作镇定的人终是忍无可忍,猛起身,将她翻倒在身下,最后警告:“你到底睡不睡?”
  第四十九章 夫君
  因起得猛了,江观云的长发自背上垂落下来,发梢恰好扫过唐薏的锁骨,有些痒。
  不合身的寝衣本就松垮,长袖不慎被他攥住时拉开些许,本就阔宽的衣襟被横向拉开一条大口子。
  香肩展露一片,襟口勉强遮得住玉峰边缘。
  月光将两个人缠在一处,唐薏皎白的容颜被铺上一层霜冷色。
  夜半虫鸣长声阵阵,此消彼长,是夏夜里独有的聒噪。
  唐薏听到了江观云擂鼓似的心跳声。
  “你不是怕吗?”忍不住又咽了口水,明眸中泛着水光潋滟,声音低得唯有二人才能听清,“怕就老实些。”
  唐薏根本不晓得这句话的分量,她是未经人世的少女,进退都可保持风轻云净,可江观云正值年轻气盛,方刚血气的年纪。
  心上人于眼前,若未通心意他尚能自持,可当唐薏讲出那句喜欢之后,他的日子便过得有些艰难了。
  况且二人还有夫妻之名。
  种种冲击之下,他只能拼尽全力束身遏抑。
  可世间哪里有人不爱美,有人爱美女,自也有人爱美男,这谪仙人似的江观云在眼前,唐薏也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
  那张罪孽深重的脸近在眼前,因某种压抑眉头沉锁侵眼,鼻尖儿离她的不过一指的距离,细风入帐,轻轻吹动他发梢于唐薏锁骨上摇摆横扫,又何尝不是一种撩拨。
  二人之间的窗纸捅破之后,她毫不掩藏自己的喜欢,手腕自他掌中抽离,早就汗湿的掌心捧住他的脸,又朝下带了一寸,“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
  沁香扑面,江观云紧紧抿唇,灼滚的气息自鼻尖运出,一手肘弯曲撑在枕侧,一手巧妙避开她腿上的伤处握住她的脚踝,使得她的腿架于自己腰侧。
  “你只是说你不想生孩子.......”身体下沉,鼻尖儿蹭上她的,与她的气息绞在一起,“那可以做别的。”
  就在人贴近时,唐薏又感到有物件抵着她,与先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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