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那么对于不完整的血盟呢?无辜的中咒者自然无需采取任何破坏誓言的行为,拥有着善意出发点的施咒者(或许吧)无法产生对中咒者造成伤害的心理,不然他势必会得到血盟带来的惩罚。“……是不是要中咒者被施咒者无意中伤害到呢?”我困惑地猜测道,“那么关于‘伤害’的界定又是什么呢?如果施咒者不小心踩了中咒者一脚,啪,血盟碎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我的滑稽举例令斯内普露出了疲惫但宽慰的微笑。又一段沉默后,他睁开眼,温和地看向我,耐心又艰难地解释着这条违背常理的血咒在有益的假象背后所需要付出的高额代价。
  “死亡,”他轻声说,“如果中咒者遭遇意外,施咒者将会代替对方死亡,中咒者可以活下来。但如果中咒者主动选择了死亡……”他顿了顿,用和往常一样的声调继续道,“……血盟便彻底终止了。”
  从他怀抱中传来的压抑像血盟的链条般紧束着我,我握紧手中的笔记,被烧毁的书脊边角仿佛还残留着灼烧掌心的炙烈余温。倘若亵渎血液的罪行必须要靠一方的死亡来偿还,究竟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人不计后果地与恶魔签下契约?
  “……她知道吗,单向血盟的终结办法?”我垂下眼睫,小声问。
  “啊……这是个好问题。”斯内普的情绪在一声长叹后恢复了平静。他凑近轻吻着我发酸的眼角,就好像刚刚经历的只是一段再正常不过的悠闲对话。“休息时间结束了,我的小姐。”
  【 作者有话说】
  注:
  (1)a.c.d.,arthur conan doyle,阿瑟·柯南·道尔;
  (2)a study in scarlet,《血字的研究》,梦开始的地方(不)
  我究竟还要玩多少遍福尔摩斯的梗……
  第107章 请做好流感防护
  ◎庞弗雷夫人温馨提醒◎
  摒弃掉杂念之后,誊抄计划的实际完成时间比我预想中的要早很多。刚一丢下磨秃了的第七支羽毛笔,还未来得及清洗掉手掌内侧蹭出的灰黑墨迹,我便抱着这本“纯手工限量复刻版”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雷古勒斯。砖头一样的笔记本重重地落在桌面上,骷髅糖果罐子的头盖骨都被震得弹了起来,我忍不住扫了一眼,里面的泡泡糖好像换成了奇异果味。
  “哦,午安。”被打扰到小憩的雷古勒斯并不气恼,他慢吞吞地摘下眼罩,对着桌上的陌生笔记本眯了眯眼睛,“这是……?”
  “这间办公室的光线真的用得着眼罩吗……”我嘀咕着,在他伸出手前抢先熄灭了墙边那盏落后且危险的煤油灯。“我只是礼貌地来征求您的同意——不同意也不许毁掉它!”虽然午休时间闯入别人办公室的行为完全称不上礼貌,我仍然底气十足地大声警告道。
  “我早已习惯于彻底的黑暗。”他在阴影中悠悠地念道,“‘had i not seen the sun,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在地下可看不到太阳,但您可以先看看这个。”我急迫地点亮了自己的魔杖,并用它把笔记本往雷古勒斯跟前捅了捅。
  荧光咒只照亮了桌面的一小片区域。复古样式的笔记本搭配着正翻阅着它的苍白的手,再加上一旁隐约眼冒诡异绿光的骷髅头(实际上只是糖纸的反光),这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场神秘邪恶的仪式。我不客气地捏起一块泡泡糖,咬开它的糖纸后挤进嘴里——呸呸呸!居然是西蓝花味!
  “你过去几周一直在忙这个?”雷古勒斯快速翻过整本,合上笔记,并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了上面。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多少情绪,我转移照明方向想要看清他的表情,直射的光线却令他不适地闭上了眼睛。
  “啊,抱歉!”我慌乱地熄灭了魔杖,在黑暗中尴尬解释着,“呃,是的,我手抄了一本,希望您能允许我把它提供给研究机构,当然还是以您的名义……”
  墙壁上的老式煤油灯再度亮起,火焰愤怒地跳了几下,像是在抱怨我扰乱了它的正常工作。雷古勒斯不知何时已将那本笔记拿在了手里,掂了掂重量,接着,他拉开了身侧柜子的抽屉。
  我眼睁睁地看着笔记本被锁了进去,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什么意思?”
  “这份回礼我收下了。”他只是笑笑,钥匙随着响指声消失在空气里,“我很喜欢,多谢。”
  “……可我没有要把它送给你啊!”我猛地起身,急火攻心再加上萦绕在我大脑中的西蓝花味令我差点一头栽在办公桌上。“我说了我想要把它——”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眼的光影,我还以为自己被邪恶的西蓝花泡泡糖毒出幻觉了,还好那只是一个洁白的、印着交叉的骨头和魔杖图标的普通信封。“回礼的回礼。”雷古勒斯将它递到我跟前,微笑着点头,示意我打开它。
  我板着脸夺过信封,抽出里面的淡黄色羊皮纸不抱希望地扫了几眼。
  “尊敬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
  您寄来的笔记我已收到……”
  我很想揉揉眼睛,但考虑到可能会再次因为感染被斯内普拉去滴眼药水,便只是用力地眨了眨。羊皮纸上的字迹没有消失,清清楚楚地表达着寄信人对雷古勒斯的感谢和对血咒研究的重视。落款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上面用绿色油墨盖着和信封上一样的纹章。
  “这是……”我的愤怒已经被这封信全数转化成了茫然和惊讶。最后一段赫然写着“同时感谢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士对医学研究的鼎力支持”,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到了能被称作“女士”的年龄,并且连微薄的力量都没能真正贡献——等等,他所指的或许并不是我吧……
  “没错,是你。”雷古勒斯单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观察我的表情变换,就好像在观看一场没有彩排的小型演出。“写于上月底,寄给圣芒戈的院长,以私人的名义,不允许身份曝光。还有什么问题吗?”
  上月底……也就是我被迫收下笔记的那两天,甚至比我正式动笔誊抄的时间还要更早!“……也就是说,那本笔记,你有备份?”我听见自己干巴巴地问。
  “对呀。”雷古勒斯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不过我只是在完稿时使用了简单的复制咒,自然比不上你的手抄本那么……饱含真心。”
  “……”
  “这份礼物我会好好珍藏的——对了,要不要再来一颗糖?我听说这种口味会比较健康……”
  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只想把因劳累过度而隐隐作痛的右拳狠狠地挥在他脸上。
  仿佛约定俗成似的,在某个捣蛋的学生用恶作剧冰水球砸中他损友的那一刻,霍格沃兹的夏天便宣告开始了。通常来说拉开帷幕者总会是弗雷德或乔治,一脸水花却笑着准备反击的是乔治或弗雷德,今年也不例外——除了魁地奇训练,戒赌后的他们只能靠这种令人精疲力竭的娱乐活动来消耗青春期无处安放的体力和激情,总的来说值得表扬。
  德拉科不一样,他对格兰芬多们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的行为嗤之以鼻,并称中了弹的罗恩为“旅居英国的加拿大红毛猎犬”——一个不太高明的天气笑话。尽管本年度没有任何魁地奇项目,可他仍喜欢趁格兰芬多队沉迷砸水球比赛时偷偷溜出去飞上几圈,试图靠这种见缝插针的练习在明年的比赛上惊艳所有人,特别是阿斯托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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