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太好了!听上去我的耳朵和鼻梁都能得到解放了……等等,我该怎么戴上啊?”
我仔细一瞧,他手中的那对透明小玩意儿根本不是“眼镜伴侣”,而是一对入耳式无线耳机,用来接收“蟆宝”录音的——梅林啊,我差点就把它忘了。
“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我赶忙收回耳机,为了不再忘记,索性把它们塞入了耳朵里。经过我的改进后它们并不会影响日常的听力,只有在接收到关键信息后才会筛选出来传递给我。“等我再找找……在这儿!”
按照我的指示,哈利戴上了配备有“眼镜伴侣”的眼镜。在严谨地尝试了左右摇头,原地起跳,甚至前后翻滚等一系列动作后,他才惊喜地大叫道:“真神奇啊!”
想到未来产品推出后能赚到的金加隆,我不禁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微笑——说不定还能从邓布利多手中赚上一笔呢。“嘻嘻,要为我多多宣传哈。”
“当然当然!”哈利对这份礼物爱不释手,哪怕我现在要收取费用,他也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此掏钱,“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讳莫如深地摇摇头,“不能——这可是商业机密。”
“求你了,透露一点点?我只是好奇……”
“呃……磁悬浮!”我信口开河道。
“听上去就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哈利赞叹着连连点头。
与我分别之后哈利毫不犹豫地奔了向礼堂,他急需靠高热量的食物补充在禁林瞎逛耗费的体力。我继续低头向下走,心里正思索着待会儿见到斯内普时该怎么表现得若无其事,却没想到在下一段台阶就提前与他相遇——确切地说,我看见了他的影子。
廊间的灯忽明忽暗地闪着光,画框中的巫师都已聚在楼上开着晚会,隐隐还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偌大的墙面只有斯内普单薄的影子投在上面,孤寂又冷清。
“回来了。”他抬头望向我,神色也随影子微动。
“嗯,回来啦。”
之前的一切预想都没了意义,我快步跑下去,他的影子旁边立刻多了个矮一头的小家伙。
“我们回去吧。”我有些责怪地打量着他,“这里挺冷的,您怎么没穿长袍?”
“不……等等。”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神情严肃,不容拒绝。“我需要向你说明一些事情。”
哦,不,我最糟的预想还是出现了。
“……如果我说我不是很想听,您会不高兴吗?”我试探着问他。
“我不会。”他掰回我正欲逃走的身体,熟稔地为我整理着领口,“但我必须要说。”
衣领在他手中翻动,他微凉的指节几次划过我同样不带暖意的脖颈,终于扣完了所有扣子。见无逃脱的可能,我只好努力争取着拖延时间。“回去再说?”我可怜巴巴地抬起眼,“这里很冷诶。”
“……好。”
他向下握住我的手,这次我没有躲开。“不许再逃出去了。”他低声说。
“……这取决于您要跟我说什么。”我侧过脸,偷偷嘀咕着。
也许梅林听见了我内心的呼唤,我们没能立刻回到办公室——没走几步,前去的道路不知从何时垂下了一株绿色的植物,不高不低恰好悬于我们头顶。
“槲寄生?”我靠近观察着它,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触碰,却被斯内普拦下了。
“别碰。”他皱起眉,抽出魔杖点了点其中一个叶片,毫无反应。
我仰头望去,槲寄生的枝条蜿蜒着一直连到天花板上,可那里并没有它所攀附的寄主。它所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方式都是那么的不合常理,像极了一个……恶作剧。
不顾斯内普的阻拦,我用食指戳了戳它上面仅剩的那颗奶白色的小浆果,“谁在搞鬼?”
没人回复我。
斯内普将魔杖收回袖中,面色复杂地扫视着这株槲寄生。“……绕开它。”他提议道。
“哦,好。”跟随他的指示,我小心地避开了它微微摇荡的枝条。刚要通过时,那根最长的、带着浆果的分支便感应到了似的抽了过来,在我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
“哎呦!”我忍不住抱紧了脑袋。
斯内普立刻飞快地再次抽出了魔杖。他指向那株枝条,准备念动咒语,这次换我拦住了他。
“等会儿等会儿!”我用力把他的胳膊压了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斯内普余怒未消,语气冰冷:“它怕火。”
“别别别……万一烧坏了哪块砖,邓布利多会找我们赔偿的!”
我费了好大工夫才令他放弃暴力消灭这个可疑植物的打算。再次转过头时,那株槲寄生像是感恩我的救助,缓缓移动着枝条,于半空中组成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单词,“谢谢”。
“不客气,这次能让我们离开了吗?”我试着强行冲破防线,可还没迈开步子就被它缠住了手腕。
“不”,它用枝条“回答”道。在我放弃挣扎之后,它便又马上收了回去,像个无辜的孩子。
“……这个恶作剧有两下子。”我用内行的评判标准称赞道。“会是谁做的呢?学校里也没别人了呀。”
斯内普沉默着摇了摇头,显然,这并不是哈利或费尔奇能达到的水平。
“那我们该怎样才能离开呢,槲寄生浆果教授?”想到之前在办公室的奇思妙想竟成了真,我不禁笑着和它对起话来。反正闲来无事,我也并不想尽早回去面对可能会让情绪再度低落的消息,还不如继续在这儿耗着呢——我情愿它给出一个我们办不到的条件。
槲寄生抖了抖它细密的叶子,指向那颗孤零零的小浆果,它在一片翠绿中白得有些耀眼。
“摘下它?”我问。
小浆果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就这么简单?
我捏住它,用力向下一扯——纹丝不动。它牢牢地嵌在枝叶间,如果我使用蛮力,反倒会被它扯到空中去。
“给些提示好吗,槲寄生浆果教授?”像应对一名真正的百般刁难的教授一样,我委屈地恳求着。
我本不期待它能为此心软,可它竟真的在空中扭动着细枝,艰难地拼凑出一个较长的单词:圣诞。
“拜托,我知道这是圣诞——圣诞快乐?您不能再继续为难我了,毕竟这也算是您的节日……”
我突然止住了追问,而槲寄生也像捕捉到关键词似的疯狂地舞动着。圣诞……对啊,这是圣诞!
我下意识回过头,求助般看向沉默的斯内普,却意识到他绝对比我先一步就已理解这株恶作剧槲寄生的诉求——他嘴角正带着笑呢。
“啊?可是……”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落入了槲寄生延长的枝条囚笼里。斯内普跨步向前,却不是要救我出去,而是紧跟着也投身笼中。
“不这样我们就不能离开。”斯内普故作无奈地说着,眼角溢出的笑意却完完全全地出卖了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几捋枝叶垂在他的发间,像希腊神话中所描写的王子。
“可是……不应该……我们不能……我是说……”
我结结巴巴地说着,先前身体的寒意也被浮现于皮肤表面的热量驱散了。槲寄生的囚笼越收越紧,坠着浆果的嫩枝在我们发顶来回轻扫,仿佛在不断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