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头发……头发就是女人的全部。你有没有把头埋在卷曲的秀发里,沉醉得不愿醒来?”幕布上的弗兰克说。
我偷偷留意着斯内普的表情。他的双眼平静无波,但略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哈!他绝对干过!而且还在回味!
我下意识地捧起自己胸前的头发送到鼻子前嗅了嗅,是好闻的小苍兰香气。
“还有嘴唇……碰到香软的唇,就像穿越沙漠后,尝到的第一口美酒。”弗兰克这个老色胚接着说。
好吧,这下斯内普的笑意完全不加掩饰了,很明显,他赞同这个说法。
我对那位与他共享经历的幸运女士充满了酸涩的羡慕。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盯着他的嘴唇,那两片看起来让人意乱情迷的嘴唇——我是否有机会能亲自丈量它完美的厚度呢?
但几秒钟后,扬声器里传出的弗兰克嘶哑的声音便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也打破了他之前所构建的暧昧但不越界的和谐氛围:“tits!”
……
感谢他的停顿,给了我们充足的反应时间。斯内普收回了笑意,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带着震惊和疑惑。但很快他便理解了“tits”在这个语境里的指代并不是可爱的小山雀,而是比它们更加“可爱”的两件东西——弗兰克接下来更为劲爆的发言也印证了这一点。
我捂住烧得通红的脸,热得想要蹬掉包裹着双腿的毛毯。如果我有时间转换器,一定会回到之前把《闻香识女人》的录影带也放在“少儿不宜”的分类里——“和自己所爱慕的院长一起听人不停地开黄腔”绝对可以跻身“这辈子最让我感到尴尬的事”前三名。
“……以你现在的年纪,看这些是不是为时尚早?”斯内普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但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并未能盖住弗兰克的高谈阔论,反倒与背景音中夹杂着欲望的dirty talk相得益彰。联想到之前的剧情,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某条phone sex line的接线员类似他的嗓音,我愿意把所有金加隆都花在那上面。
“我保证,这绝对不是整部影片的主旋律……”我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的肩头降够了温,待到这段情节过去,才抬起头诚恳地为影片作着担保(事实上在后面还有一段更露骨的发言呢)。
“……姑且相信你。”斯内普低声说着,继续看向幕布。
我们接着观看影片,只当刚才的令人不自在的情节并未真的上演——在这一方面我们简直是默契万分。当影片中的弗兰克开玩笑般宣布自己是个巫师时,斯内普配合地低声评价了一句:“疯了的邓布利多。”
我被他形象的比喻逗得大笑起来。除了“疯了的邓布利多”,他也可以说是“双目失明版穆迪”……哦,或者还要再加上点“偏执的斯内普”。
但到了后面,弗兰克试图结束生命的倾向彻底展现时,我便完全笑不出来了。扣人心弦的剧情和演员精湛的演技令我很难不感同身受,在他放下骄傲挽留查理时,我的眼泪也不自觉地模糊了视线。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何时缩入斯内普臂弯中的,或许是因为幼鸟在心碎时总是下意识地寻求成鸟的庇护,而他也的确在这悲伤的情节中给我带来了安慰。
在那段成为影史经典的探戈结束之后,我轻轻叹了口气。令人如痴如醉的音乐和曼妙的舞步就像弗兰克的一场华美的梦境,然而待到梦醒时,他依然在痛苦的现实中甘愿沉没,求死的念头仍未完全停止。他需要一个人彻底将他救上来。
斯内普大概以为我对剧情的走向抱有悲观态度。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轻柔得像是在拂去羽毛上的灰尘。“他不会死的。”他说。
“为什么这么觉得?”我闷声问。我早已知道皆大欢喜的结局,但他是第一次观看,如何判断出弗兰克对生命依旧残存眷恋呢?
“因为他之前见过光明。”斯内普淡淡地说着,“而且,有人又将光明带回他身边了。”
即便知晓他并不会成功,在看到弗兰克将手枪对准自己时,我还是紧张地抓住了斯内普的手,一直到影片结束都未曾放开。在时冷时暖的色调中,我并无法将身边的他看得真切——可有时一切并不都需要用眼睛观察。就像影片中的弗兰克那样,握住他的手,我便能感知到他一直都在。
弗兰克为查理遭受的不公正的对待慷慨陈词时,斯内普不合时宜地发表了他的观点。
“如果他被开除了,或许可以来霍格沃兹——前提是他得是个巫师。”
“他才不会被开除呢,非常出色的帕西诺先生会拯救他的。”我调皮地回复道,“再说了,就算他是巫师,他也该去伊法魔尼才对呀!霍格沃兹离他家太远了。”
影片接近尾声,弗兰克的新生也刚要开始。我愉悦地伸了伸一直随着电影情节紧绷的小腿,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斯内普。
“哦,抱歉,教授……”
“没事。但是,”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有人来了。”
“……啊?”
几乎在同时传来了敲门声。我吓得猛地坐直了身子,小腿因用力过度差点抽筋。
“薇尔莉特,你睡了吗?”门外传来了佩迪鲁的声音。
哦,糟糕。我瞥了眼斯内普,希望他不会认出阔别多年的老同学的声音。他没什么表情,若无其事地放下了一直被我压着的胳膊,还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我一定把它压麻了……
“没有,怎么了?”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但其实无所谓,佩迪鲁的反射弧比我写过的所有论文加起来还要长。
佩迪鲁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愧疚和不安:“我很抱歉……我们的播放机和投影仪都不见了,好像被人偷走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喝酒,不该睡觉……”说着,他竟抽泣起来。
斯内普在我身旁轻笑一声。我假装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
“不,你想多了,它们在我这儿。事实上,我正在看电影。”
“哦,好的……什么电影?”
我明白佩迪鲁只是单纯的傻,他又不知道此刻我房间的床上还坐着另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并无多余的心思与他隔着门交流观影心得。但为了遏制他未完全清醒导致的过剩的好奇心,我只能想办法把他打发了。
“《沉默的羔羊2》,讲述的是汉尼拔生吃克丽丝的故事——怎么,你也想看吗?”我胡诌道。
“什么!我想还是不了……” 佩迪鲁惊恐的声音随着他的后退逐渐变小。最终,他抛下一句“观影愉快”后,便逃之夭夭了。
待门外彻底没了佩迪鲁的动静,恢复了发声权的斯内普才慢悠悠地出言调侃我:“生吃?我还以为莱克特医生会放过他欣赏的女孩。”
“也许是因为他实在太饿了。”我理直气壮地为汉尼拔辩解着。
汉尼拔饿不饿我不知道,我倒的确有些饿了。我跳下床,切了两块生日蛋糕,把较大的带着完整草莓的那块递给了斯内普。
“这也是寿星美好的祝福吗?”斯内普挑了挑眉。
“最美好的祝福——而且是温和版。”我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