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让她想想,该怎么逗耍池息呢?
  杀了她似乎简单了些,这个女人最不怕死。
  前世她被冲昏了头,成魔之后便接着杀掉了池息。毕竟前世那次的折磨让她恨极了池息。前世的仇前世已结。如今她虽没遭那劫难,并且更愿意利用池息的能力,为她所用。但她却也不想让池息好过。
  她看着池息灼热而又有些疯狂的眼睛,突然心底漫涌出了更深的恶念。
  心里的怀念头止不住,她果然是一个反派角色。
  这般想到她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
  “不可以。”
  说完,她凝出一丛魔息,在地上铺就成了细小如针的倒刺。
  “不准用魔息护体。”
  “从这上面滚,再来一次。”
  她慵懒地撑着头,觉得或许要用变态的方法对付变态。
  黑发姑娘的黑眸皎月般的光辉流转,薄唇轻抿着,苍白的手支在在额角。
  一副看戏的模样。
  池息错愕一瞬,而后像是娇俏欲泣得红了眼,双眼不敢直视花颜,低低应了句。
  “嗯。”
  花颜瞧着她低着头走到她制作的“刑具”面前,然后俯下身。
  嘴角的笑意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这倒刺扎进身体里必定痛得很。
  却没想到,灰衣女子在滚动中发出了异常……不太对的声音。
  像是啜泣,又像是在……呜咽。
  花颜不解,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没有痛的呲牙咧嘴,也没有预料中的呼痛与仇恨。
  而是……这是什么作风?
  她颇感无趣,发现池息就是脸比平常红了些,呼吸更急了些,表情像是在因为疼痛而隐忍。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太多“想杀她却杀不了”的意思,甚至是一点这种意思都没有。
  花颜轻轻摆了摆手,想让他赶紧走远点时,却猛然顿住。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池息会盯上她,而陆稚延与池息之间到底是什么交集。
  “道缘大会,你为何抓本魔主。”
  池息的后背血迹淋淋,她虚弱地咬着下唇。
  “因为魔主身上有奇怪的味道,我很好奇。”
  奇怪的味道?
  花颜看着池息,笑道:“魔的味道?”
  池息抚摸着自己耳边垂落的发丝,清秀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
  “或许是吧。”
  “从我第一次见到魔主大人便察觉到了,我与魔主真是有别样的缘分。”
  花颜笑了笑,一脚把再次凑到她身边的池息踹飞。
  “你唐突了本魔主,罚,鞭刑二百。”
  说完,她唤进了本就看守在魔殿的小奴。
  池息正捂住肚子低着头喘息,低垂下的眸子里满是炽热的光。
  她好兴奋,魔主大人又打她了。
  她甚至想低低笑出声,可还是憋了回去。
  她真的好喜欢。
  花颜走下床榻,刚想唤小奴为池息执鞭刑时。
  便看到有人急忙忙跪倒在她的面前。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池息,忙朝着新来又强大的魔主汇报:
  “魔主大人,那个奇怪的病症又出现了。”
  病症?
  又?
  池息猛地看向花颜,刚想张嘴禀报此事却被花颜制止在原地。
  花颜坐起身,她看着殿门的方向,黑瞳像是在透过重重物影看着什么。
  其实,她什么都没看到。
  只觉得那处的气息很古怪。
  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她曾经在陆稚延身上嗅到的魔息味道。
  那个有些荒唐的药浴夜里,她曾被这股气息引起体内的躁动。对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池息等人紧屏着呼吸朝着魔主看去的方向瞧去,在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察觉不到之后便自觉地低着头等候魔主发话。
  花颜心头怪异的感觉越发重了,她唤出了祟,将它扔了出去。
  “找到那股气息的来源,然后给我绑过来。”
  在祟呲牙咧嘴吐信子的恼怒中,她颇为严肃地朝某处一指,眼中是不可忽视的威胁。
  祟恶狠狠地发出呲呲声,然后分外不情愿地游走而去,速度极快。
  花颜一扫慵懒,她负手而立,侧头看向池息。
  “什么病症,带我去瞧瞧。”
  被问话的池息这次罕见地犹豫片刻,眼神里并没有“自己的魔主大人看自己了好开心”的热忱,而是语焉不详。
  “魔主大人,这病症怕是太过邪性……”
  花颜打断了她的话,她的眼睛见识过很多,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觉得震惊了。
  “只管带我去瞧。”
  花颜利落地拿过黑色外袍,虚虚拢在身上遮盖住涌动的魔息便往外走去。
  池息等人面面相觑一瞬,紧接着便跟了上去。
  几人特地遮掩住了自身的修为,徒步沿着城中而行。
  花颜边走边回想着前世里的魔地。
  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并没有特地留心这些事情,甚至都不曾听闻魔地又什么古怪的病症。
  未及,几人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朝着深处走去。这里与雄伟的主城截然不同,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腐朽之气,以及郁郁蔓延开来的腥臭。
  两侧皆是横卧的长屋,奇怪的是,诺大的长屋上并没有安置开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货房。
  在池息等人的引领下,花颜走进了长屋,明明是青天白日,里面却需要蜡烛来照明。
  她被扑面而来的恶臭袭了个满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抬眼细细瞧去,饶是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待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里的人,甚至都称不上是人。
  第23章 秘密
  昏暗的长屋内,密密麻麻地摆着破旧的木板床。上面横七竖八地摆满了人。
  若不是他们的胸膛还在夸张而又急切地升落,花颜都差点以为这些全都是尸体。
  血沥沥的一片像极了一滩滩堆砌的肉块。
  可凝眸看去,才发现这实际上是他们的皮肤正在渐渐溶解,血水从小孔洞中流出来。孔洞之下可以看到汩汩跳动的血管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挪动。那些人的眼睛睁得极大,嘴巴呈现出极夸张的大张姿势。
  想呼痛却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们身体都不自觉地开始痉挛抽搐着,裸露出来的血肉中还冒出来一个个黑色的鼓包,密密麻麻的像极了什么虫卵。
  她被眼前的惨状惊得微微愣住。
  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起来,这般真的是比死都痛苦。活便活的坦坦荡荡,死就死的干净利落。像这样生死都无法,像会呼吸的尸体时时刻刻被痛苦折磨。
  她走了过去,脚下踩着滴落而下的血滩上,轻言问出声:“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给他们个痛快。”
  池息的灰衣上也被血液浸染,背后沁出了大片的殷红,但她除了脸色苍白几分之外似乎并没有太过虚弱。
  “他们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这些人被奇怪的蛊虫寄生,一旦寄主死去,这些蛊虫便会疯狂地涌出去找下一个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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