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对太子殿下来说,这的确是个值得骄傲的战绩。
刚建好的衙门最先利用上的不是公堂是牢房,这说明什麽?说明他们六扇门执法无情铁面无私,大有成为第二个包青天的潜质。
注:这里的包青天不特指包大人,而是和包大人一样不畏强权的好官。
苏景殊:第三个,第二个是他苏青天。
还有,殿下您就是强权本权,不需要再不畏强权。
太子殿下选择性的忽略小夥伴的话,继续畅享他们的六扇门衙门做起来後会如此威风。
等过些天衙门里有武功高强的捕快充场面,他就给这家夥安排个只领头衔不干活的二把手之位。
主意是这家夥出的,最初的计划书是这家夥写的,就算没空管六扇门的事情也得过来挂个名。
苏景殊搓搓下巴,“虽然我不干活,但是我可以把白五爷忽悠、不、劝到六扇门干活。”
太子殿下立刻改口,“好的,那你当三把手。”
苏景殊:……
论现实还得看他们太子殿下。
或者说,小金大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赵顼眉眼弯弯,“主要是没法和包大人抢展护卫,白五爷也是御前带刀护卫,身上还没有正经的差事,到六扇门来撑场面再合适不过。”
小小苏嗯嗯点头,“是极是极,白五爷到六扇门任职还能顺便把陷空岛其他四位也喊来对不对?”
太子殿下笑的更开心了,“知我者子安也。”
隔壁开封府有御猫展昭,他们六扇门有陷空岛五鼠,只在人数上就胜了一筹。
嗨呀,离成为大宋第二个青天更近了呢。
苏景殊:第三个,谢谢。
赵顼平时表现的成熟稳重像个小大人,在小夥伴面前没那麽端着,畅想完六扇门成立後一统江湖的伟业又开始叨叨他弟,“我的规划好歹有理有据,你不知道二哥儿现在膨胀成什麽样了,他才多大点儿就要去统领皇城司,将来要是和西夏或者辽国开战他是不是还要上战场啊?”
赵二郎人不在御花园,但苏景殊脑子里已经响起了小奶娃慷慨激昂的“饮马翰海!封狼居胥!西规大河!列郡祁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二殿下比起来,他们家小金大腿还是挺稳重的。
说曹操曹操到,太子殿下刚提到他那不靠谱的弟弟,结束白天课程的小家夥就凭空出现冲了过来,“哥!你又说我坏话!不许在小郎面前乱说!”
苏景殊迅速站起来避开战场,看天看地看空气,反正刚才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两年不见,小祁国公的声音不像以前那麽奶,但还是一样的慷慨激昂啊。
皇宫里的气氛很是轻快,殿前奏对结束後各回各衙门的大人们之间的气氛却和轻快不沾边。
哦,王介甫除外。
苏景殊在殿上答的太好,登州官员推行新法作出的政绩也不是虚的,之前是人都在登州,现在回了个在登州干了两年的通判,今後再反驳那些家夥新法误国害民的说法就能更加理直气壮。
新法误国害民?怎麽在登州就能造福百姓?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当官的没本事还怪他的政策不行,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老王心情大好,走起路来脚步生风,路过司马光的时候特意放慢脚步,“君实,可要再谈论一下青苗法是否为残民之术?”
司马光:……
第190章
*
朝中大臣对新法的态度区别很大,支持者和反对者上朝的时候唇枪舌战,出了皇宫也不安稳,不知道哪句话戳到对方痛处就可能从口头骂战演变成全武行。
难得老王主动挑衅,其他人就算知道俩人大概率不会打起来也下意识凑了过来。
手脚麻利的往前凑,韩相公富相公包大人这些岁数大的往後躲,免得待会儿拉架的时候出现误伤。
不怪他们反应大,实在是这俩人凑一块儿太吓人,别人吵架他们可以单纯的看热闹,这俩人吵架不行,这俩人吵起来是真的能掀翻朝堂。
新法已经推行了一年多,朝臣的立场也都清晰明了,除却那些埋头做事两不沾的大臣之外大致能分三类。
第一类,支持王介甫变法,王介甫说往东绝不往西,王介甫说打狗绝不撵鸡,就算王介甫是错的他们也能闭着眼睛说成对的,总之就是跟着老王一条路走到黑。
代表人物:吕惠卿,曾布。
第二类,对推行新法持批判态度,也不是反对变动,而是所有条例司的政令他们都能挑出毛病,而且是层出不穷的毛病,主打就是王介甫和他的拥趸在前面横冲直撞他们在後头缝缝补补。
代表人物:政事堂的韩相公富相公,以及苏子安那骂遍朝中无敌手的爹。
第三类,反对王介甫变法,从头到尾都全盘否定认为新法不可行,直言变法是残民之术,隔三差五就上奏反对新法,为了抵制新法甚至不惜人身攻击,和老王的支持者是两个极端。
代表人物:司马光,范镇。
条例司刚成立的时候司马光和范镇就坚决反对,青苗法出台之後更是天天追着王安石弹劾说青苗法害民,说青苗法“是变富人之多取而少取之,少取与多取,犹五十步与百步”。
不过青苗法在京东、河北、淮南三路施行时的确问题很大,弹劾青苗法害民的不只他们两个,他们也没骂错。
只是青苗法问题虽大,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官家摆明了支持王介甫,条例司就有机会修补漏洞。
第一批散出去青苗钱收回来後获利甚巨,三司将利钱数目公布出来後引起轩然大波,反对派弹劾的奏疏雪花一样飘到官家案前,原以为能让官家下令暂停青苗法,万万没想到第二批青苗钱如期散了出去,弹劾青苗法的官员却被外放了一大批。
司马光和范镇暂时不在外放的名单里,但是他们要是再这麽反对下去,指不定下一批外放官员名单就会出现他们的大名。
气的司马光直接闭门不出,连吵架都不愿意再出面,而是写了三封长信细数条例司成立後侵官、生事、征利、拒谏、怨谤,痛斥老王误国害民要他恢复旧制放弃新法。
司马君实和范景仁这俩人都是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的性子,执着起来就算是皇帝都拿他们没办法。
司马光为了推辞皇帝给他的认命可以连上五状,范镇更不得了,当年为了劝仁宗皇帝立储连上十九本据理力争,甚至为此待命百余日须发为白,气的仁宗皇帝差点把他一撸到底。
按理说范镇有拥立之功应该在当今官家面前说得上话,可之後他又反对官家尊生父为“皇考”,弄得官家对他是又爱又恨。
俩人都是认死理儿的,让他们服软比登天都难。
更让人没辙的是,王介甫比他们俩还拗。
老王收到三封长信也不生气,甚至学着司马光用写信来反驳,在信上将司马光给他安的侵官、生事、征利、拒谏、怨谤五个罪名一一反驳,顺便在最後将反对派全部骂了个遍儿,并强调变法没错,再多人阻拦他也不会改变推行新法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