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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47节

  所谓乾股,也就是现代的干股,不参与经营,也不承担亏损,白得一份分红。
  而这份乾股是在郑县令儿子郑书琼的名下。
  对此情形吴应中已经见怪不怪,如果一位富商在地方上立足而没有跟官府扯上关系,那才叫匪夷所思。
  胡宴过来把王李二人收到衙门贿赂的事同他们说了。
  陈皎挑眉,看向吴应中道:“果真不出吴主记所料,走这条路行得通。”
  吴应中捋胡子,问王李二人详细情况,李士永细细讲述一番。
  吴应中沉吟片刻,方道:“如今那边来打探,九娘子作何打算?”
  陈皎轻轻摩挲手中的羽扇扇柄,看着胡宴他们道:“你们继续散播谣言,说我与底下的士兵们不睦。”
  胡宴点头。
  陈皎:“他们既然想来打听,我便给他们空子钻。”
  说罢朝三人招手,他们围拢上前,陈皎细叙一番,听得王学华眼睛贼亮。
  这不,黄五郎贿赂给二人的钱银陈皎并未取,而是让他们自己收着,算是辛苦钱。
  王学华难掩欢喜,试探问:“这样会不会坏了九娘子定下的规矩?”
  陈皎爽利道:“我许给你的,不算。”
  王学华嘿嘿的笑。
  陈皎给他们画大饼道:“只要你们别给我惹是生非,我总不会亏待大家白跑魏县一趟。”
  王学华连连点头,拍马屁道:“九娘子只要不割我们的鸡又鸟,上刀山下火海我王老二都不怕!”
  陈皎失笑,胡宴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上,训斥道:“休得粗鲁!”
  王学华忙缩了缩脖子,陈皎又同他们细说了一阵儿才作罢。
  稍后待他们离开,李士永非常圆滑,把得来的贿赂均分给胡宴孝敬他吃酒。
  胡宴倒也没有推托,理直气壮受下了。
  李士永涎着脸道:“多亏胡伯长的提携,我们哥俩才有在九娘子跟前露脸的机会。”
  胡宴把碎银装进袖袋里,“你俩只要把差事办好了,日后总少不了拿好处。”
  李士永连连点头,“胡伯长说得是。”顿了顿,“我原以为九娘子不好说话,不曾想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应付。”
  胡宴:“这得看小祖宗的心情好不好,若是较真儿的时候,路边的狗都会被她踹两脚。”
  王学华忍不住道:“若是她心情好了,那咱们这帮兄弟是不是都能发大财?”
  胡宴不客气拍他的脑门,“出息!”
  三人的举动被过来的马春看到了,胡宴连忙招呼二人离开。马春进屋同陈皎八卦,调侃胡宴他们分赃。
  陈皎不以为意,说道:“打个巴掌给个枣,总要给点甜头尝尝。”
  吴应中也道:“那帮武夫,若要让他们卖力,光靠规矩是不行的。若是不受管束时,跟土匪强盗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甚。”
  陈皎:“看来吴主记对官兵很有感触。”
  吴应中是文人,骨子里对粗俗武夫还是带有偏见,点评道:“一群武夫罢了,空有蛮力而无头脑,跟他们是说不清的。”
  陈皎头脑灵活,知道怎么驭人。现在她让李士永他们放信出去,说她想在魏县捞钱找补贴。
  这消息传进郑县令耳朵里,当即差人去约薛良岳。
  那薛良岳五十出头的年纪,一张方脸,眉骨处有一块刀疤,身材高大魁梧,面貌也英气。
  据说他年轻时在北方闯荡,曾当过兵,后来逃难到南方,辗转回魏县开客栈,经过二十年的苦心经营,成为当地有名的富商。
  郑县令五年前调到这儿来任职,薛良岳上下打点,帮了不少忙。
  要知道郑县令刚来时,衙门是亏空的,多亏薛良岳伸出援手,郑县令才走出困境。
  二人约在别院商事。
  暮春三月,群莺乱飞。
  薛良岳酷爱玉兰,院里种了不少玉兰树。从窗棂往外看去,墙角的玉兰便是一处雅致的窗景。
  室内的二人盘腿坐于炕案上,郑县令一袭便服,望着外头的院墙,说道:“陈九娘此行,胃口倒不小。”
  薛良岳:“不过是个虚伪之辈罢了,这样的人好应付,只要她肯开口,就有机会,怕就怕什么都不取。”
  郑县令轻蔑的哼了一声,不屑道:“起初造出那么大的阵仗来,我还以为她有多清高呢。”
  薛良岳:“薛某曾差人打听过,当初她发现陈芥菜卤,淮安王只许了一些田产商铺与她。
  “立下如此功劳,得来的犒赏却不多,心中多半不满。
  “此次来魏县又遭遇山匪,求了兵带来,据说一半兵的粮饷还是自己出,若薛某没猜错的话,陈九娘定不会空手而归。”
  郑县令捋胡子,点头赞许他的猜测,“如今那人应是想捞些钱财的,我又该如何应对?”
  薛良岳出主意道:“这事简单,过两日薛某主办一场宴饮聚会,请当地士绅和大令赏脸捧场,邀陈九娘一并前往,与她接触接触。”
  郑县令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没过两日薛良岳便以慈善修路的名义送请帖给当地有头有脸的士绅。
  官舍里的陈皎也接到了请帖,她手持麈尾扇,一边驱蠓虫,一边看那请帖。
  南方蠓虫多,若是在外头,稍不留神就会被叮咬,痒得人心慌。
  马春送来驱虫的香包,陈皎抬头道:“去把吴主记叫来。”
  马春应是,叮嘱道:“小娘子莫要忘了把香包系上,驱蚊虫的。”
  陈皎应声晓得。
  不一会儿吴应中从外面过来,时下天气日渐炎热,若是正午,太阳火辣辣的,委实受不住。
  陈皎给他倒了一盏清热的菊花饮,说道:“鱼儿咬钩了。”
  吴应中喝了口水,好奇拿起案几上的请帖,边看边问:“九娘子打算怎么个钓法?”
  陈皎有一搭没一搭地摇麈尾扇,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可是个穷光蛋,手里的兵都指望我给粮饷,哪容易喂饱?”
  吴应中没有吭声。
  陈皎忽地问道:“我若想要薛家的全部家当,他们会不会跳脚?”
  吴应中:“……”
  陈皎大言不惭道:“我这是给淮安王搜刮钱财养兵,顺便再捞点辛苦钱,就算闹到州府,淮安王也定不会怪罪于我。”
  吴应中看着她无语了许久,才拱手道:“老夫受教了。”
  论起不要脸,她是非常有经验的。
  待到宴请那天,陈皎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马春给她梳了高髻,头上一套花冠,妆容清丽淡雅。
  一袭松花色交领齐腰褶裙,半臂荷叶袖俏皮飘逸,内着姜黄大袖衣,蔽膝与腰带同色,上俭下丰,奢丽脱俗。
  陈皎站在衣冠镜前打量,她满意地扶了扶鬓发,说道:“马春的手艺甚好,比我阿娘还厉害。”
  马春露出小得意,“我们九娘子是最俊的,今日宴饮,各家的女眷也会聚到一起,断不能被她们夺了风头。”
  陈皎抿嘴笑,马春送上孔雀羽扇,她伸手接过。
  女郎都爱红妆,就算在男人堆里刨食吃,也不能耽搁她爱美的天性。
  看时候不早了,二人收拾妥当出行。外头的吴应中和徐昭早就候着了,见陈皎这般花枝招展出来,不由得多瞥了几眼。
  陈皎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忸怩,落落大方问吴应中道:“吴主记,今日我这身怎么样?”
  吴应中点头道:“九娘子生得俊,甚好。”
  陈皎喜欢听人夸赞,又厚着脸皮问徐昭,徐昭严肃道:“九娘子去捞钱还是低调些好。”
  陈皎:“……”
  吴应中:“……”
  瞎说什么大实话!
  几人各自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薛家的庄子。
  待他们抵达时,已经有不少士绅到场了。得知陈皎等人到来,薛良岳携带家眷接迎。
  今日天气好,骄阳似火,陈皎由马春搀扶进庄子,身边的仆人手持青伞遮阳,吴应中和徐昭等人跟在两侧,排场十足。
  薛良岳携妻儿上前行礼,周边的女眷们忍不住频频窥探那抹亮色。
  薛良岳奉承道:“九娘子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呀。”
  陈皎应道:“薛郎君心系魏县百姓,愿出资修路,可是当地百姓之福。”
  双方客气吹捧,你一言我一语,薛良岳欢欢喜喜把众人请进前厅那边。
  途中不少人主动打招呼,有女眷,也有士绅,陈皎皆彬彬有礼给予回应。
  些许女郎不禁对她心生好奇,毕竟陈九娘的名声几乎整个惠州都知晓。
  如今得见真人,见她模样生得俊,还能像男人那样走出来,无不感到稀奇。
  这不,有目光短浅的妇人私下里八卦,压低声音道:“一个女郎家,却混迹于男人堆中,不成体统。”
  她旁边的妇人也接茬儿道:“是啊,瞧着年岁不大,本该好生待在闺阁里待嫁,却跑出来东走西跑的,日后哪个男人敢娶她?”
  这群后宅妇人到底接受不了未出阁的女子在外张扬,扎堆热议,无非是觉得男主外女主内才是正统。
  也有人抱着羡慕的眼光,觉得陈九娘能得抬举,威风八面。
  此刻前厅那边坐了不少士绅,郑县令得知陈皎过来,亲自起身接迎他们的到来。
  纵使这群人心中不屑,面子还是给足了的,皆因她的老子是淮安王,且手里还握了兵,开罪不起。
  一帮老爷们恭维小祖宗的到来,各种夸赞之词张口就来。
  那一刻,陈皎审视前厅里的老头儿们,忽然体会到了身为特权者的虚荣。
  她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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