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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65节

  白茸迷茫了。
  她明明已经早早和沈长离说清楚了,退了他们的婚了,为何还没取消掉?
  她不知,白芷为什么会同意这般荒唐的事情,嫁娶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欺骗他人成婚了,白芷以后真的会幸福吗?
  她和沈长离如今的一堆烂账实在是难以算清,白茸也不知该怎么对宋惜君说,只能含糊带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仙门对于普通人实在是有些遥远,白茸也只能说,她如今一切安好,过得比之前过得好很多,也很健康,叫宋惜君不需担心。
  随即,她也不得不离开了。
  两人恋恋不舍告别后。
  白茸犹豫了片刻,还是预备去沈府一趟。
  她实在不想回家,白芷与贺素淑也不会听她的。
  沈长离应是不知道此事的,她与他说一声,把这荒唐婚约取消了便是。
  她出了南坊,便往檀天坊方向赶了过去。
  她如今脚程极快,没一会儿便到了。
  看到绿树掩盖下,熟悉的白墙黑瓦时,白茸顿下了脚步。
  沈府她很熟悉。
  沈端公务繁忙,妻子去世之后,一直没再娶,也没有侍妾,因此,府中极为空旷,常年只住着管家,几个家仆,再就是洒扫婆子与护院了。
  沈桓玉在家时,他几乎便是府邸主人。
  沈家府邸,她都可以随意出入。
  进了门,便是一池睡莲,她喜欢,他便叫人种了。
  园中枝叶扶疏,白茸喜欢的花木品种,几乎都有栽种。
  她慢慢顺着小路走。
  不远处,便是正屋。
  她看到书斋门口,那一株熟悉的槐树。
  他们在这棵树后亲密过。阿玉最情难自禁时,吻过一下她的手指,她浑身都酥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收在了手中,就是不放。
  他说,婚期马上到了,等他下次再回上京,便再也不走了。
  婚后,他们搬一处新地方,只有他们两人,然后就一辈子再也不分开了。
  白茸静静看着这一切,物是人非事事休。
  “白姑娘……”身后,有人叫她。
  白茸回头。
  沈桓玉的两个小厮她都认识。一个叫安康,一个叫阿麦。
  两人以前都对白茸特别好,沈桓玉给她的很多礼物和信件,都是安康给她送来的。
  “安康。”白茸朝他一笑。
  安康面色却有些难堪,讷讷道,“白姑娘,公子交代过,如今不放任何人进来。”
  其实他说过的是,不让白茸进门,安康到底说不出这话,还是含糊改了。
  公子以前也不是没和白姑娘闹过小别扭,只是都是小情侣间的玩笑事,顶多隔一晚上,公子就会主动去找白姑娘赔罪了,他受不了白姑娘冷落他。而且公子也从没说过不允许白姑娘进门这种话。
  这一次,都好几日了,却也没变化。
  “可能……要请您离开了。”
  安康也不知公子为何会对白姑娘态度大变。他们听令行事,也只能如此。
  白茸愣了一下,垂了睫,勉强维持了面上笑意。
  是啊……早就今非昔比了,他们跟着沈长离做事,也无法违拗他的意愿。
  “这次,我有要事要找他相商。”白茸尽量平静道,“你们公子,如今在府内吗?”
  “这……”其实沈桓玉是在的,方才还在书斋。
  安康硬着头皮,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子吩咐得很清楚,她说什么都不用理会。
  “你有什么要事?”身后,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
  白茸抬眸看到他,抿紧了唇。
  他一身广袖白衣,面容更显得清俊,比起在碧华楼那一晚,神情极为冷淡,看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书斋。
  他正坐着,腰背挺直,神情平静。
  白茸站着。如今,她光和他身处一室都觉得紧张窒息。
  沈长离不说话。
  终于,还是白茸低低开了口:“你要成婚了?”
  沈长离抬眸看着她,安静等着她后话。
  她说:“我们婚约已退。”
  “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白家打算做什么。他们似是想找人替我嫁你。”
  她抿着唇,道:“若是真的,这样会害了白芷,她好歹是我姐姐,我不能见她如此。”
  害了?
  他轻笑了声,狭长冰冷的眼看向她:“既是如此,你应去找白芷说这话。”
  她也上来了一点脾气,颤着声音说:“沈长离,你明明已经答应了退婚,为何如今又出尔反尔。”
  “退的是与你的婚而已。”他凝向她,“白茸,你是觉得我非你不可,离了你就不行吗?”
  “漆灵山那一晚,如果不是因为花毒,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你若想来我的婚礼,可以与你一张请帖。”
  白茸气得直哆嗦。
  他浅色的瞳孔冷漠无情。
  陡然淡淡道,“我看,你身边男人也没少过。想嫁人了,随意挑一个嫁了便是。”
  “你我早已是陌路人。”
  第41章
  陌路人。
  如今,确已是陌路人。
  他要与谁成婚,又关她什么事情呢。
  “是。”她浑身发颤,也学着他的平静与淡漠:“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的眼睛,熟悉又陌生。
  深琥珀色的眸子,眼尾收得狭长,却并不多情,更像是淬了冰的浅色琉璃。
  “沈长离,你爱娶谁娶谁,我不在……”
  她还没说完,他听着便烦,细长的手指已经狠狠掰住了她的下颌。
  随即,她的唇便被堵住了,这些话都被他吞下。
  白茸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便是重重咬了下去,唇舌间蔓延开铁锈味,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在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怀抱与气息,天光昏晓,白茸脑内一片空白,每次被他吻都会如此,两人之间,都是他彻底主导。他表现得简直像是第一次碰女人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随手松了她。
  白茸喘着气,手指尖都在发麻,却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吻里显然没多少爱,只是彻彻底底的羞辱罢了。
  清冷出尘的外表下,他就是一个性情这般恶劣的男人。
  男人轻轻擦去唇上血渍,那张俊美的容颜无端显出几分清艳来,唇角却依旧含着一丝傲慢、寒凉的笑:“白茸,希望你这次能守诺。”
  “早点回去嫁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已经陡然转身,冲出了这个书斋。
  推门而去之前,白茸眼角余光却意外扫到了案几对面悬着的一幅画。
  这幅画挂在书斋的正中,极为显眼。
  白茸琴棋书画都算是通晓,其中琴和画的天赋最高。她从小便由京城明师教导丹青,只是,在家时她活得极为小心,为了不抢去嫡兄嫡姐风头,她极少表现自己,上交给夫子的作品都是刻意往平庸压,这幅画却不一样,是她精心绘制,用了全部功夫的。
  这是在那年沈桓玉生辰时,白茸与他的贺礼,也是给他寒玉簪的回礼。
  光是颜料她便调制了很久,用上了石青,孔雀绿、文石……除去通常的矿物颜料,她添笔的时候还用了一点特别的植物汁液,这样绘制出来的画面不但颜色鲜亮,闻着起来也会有淡香。
  画名明月照玉图,设色雅致,构思精巧。月下流水,流水映月,清溪里那块寒玉正巧落在月亮的倒影中。暗示着,阿玉也在她心底,这幅画她断断续续画了两月,虽然比不上名家大作,但是满满包含了她的心血。
  收到画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情绪,只说他很喜欢。
  白茸没想到,沈桓玉私下竟把这幅画裱了起来,并且悬在了自己书斋中如此显眼的位置。
  她回眸,哑着声音对身后男人说,“沈长离,把这幅画还给我。”
  沈长离神情漠然,看都未曾多看一眼:“拿走。”
  他吩咐阿麦:“这宅邸里,还有什么她的物品,打包收拾一下,之后一并还去白府。”
  阿麦这时才敢进门,低头道:“是。”
  “画拿给她。”他已重新在案几边坐下,提起一侧狼毫,再不分一丝一毫的注意给她。
  阿麦从挂轴中小心翼翼揭下了那副画,双手递给白茸,神情为难:“白姑娘,请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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