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数道门窗被风破开,吱呀呜咽发出咯吱刺耳摩擦声,满屋黑暗于莹亮月色中暴露于眼,密密麻麻臃肿咒灵包围院落,先入眼的是四只赤色双眸,望着男女卑劣丑陋,邪魔讽刺大笑。
  “卑贱玩意,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
  翻转手心并起二指缩紧,男人捂住脖颈憋红脸窒息无力滞空挣扎,血溅了女人满脸,没等女人尖叫出声,她惶恐捂住嘴望向地面那截肉粉,粘腻从指缝不断溢出,只余喉间压抑咕哝。
  享受着男人痛苦嘶吼与女人愤恨恐惧,宿傩大张双臂背对月色欢快大笑:“怎么不感谢我啊?”
  室内呜咽静默。
  睇眸冷笑,他问:“好心帮你们去掉没用的存在,不该感谢我吗?”
  男人陡然清醒,他晓得这是个心狠的主。强硬摁住女人的头一同俯身跪地磕拜,忍住疼痛沉着嗓音嘶哑开口道谢。
  “暂且留你们一命。”
  红眸隐匿黑暗,男与女浑身冷汗,仍颤抖着不敢起身。
  第17章
  月姬的身体是大人,情绪涌上心头还能勉强扼制。透过镜子从矮小身高扫到红肿眼眶,月瘪嘴,胸口酸涩再度冲上喉间,她边哭边哒哒哒爬回床抱住被子抽噎。
  咚咚敲门声,这个时间点父母早就外出工作,今天周末,是渡边来找她玩了吧,抱着被子不想起身,敲门声在持续了一阵后陡然安静。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耳边隐约又听到笃笃敲门声,月艰难睁眼,宿傩举着方巾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眨眨眼,眼前模糊景象逐渐明朗,是她在现代的房间。
  敲门声还在持续,月翻身下床,行走中身体如同灌了铅便沉重疲惫。她打开门,眼底映入拥挤人群。
  打头的是脸色沉闷却在看见月后硬生生挤出笑容问好的青树。那两个高个子也很熟悉,五条和夏油,此时两人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古怪,时不时看看她又凑在一起嘀咕。
  渡边山人还有菜菜子美美子跟在三人身后,很是开朗地扑上月欢笑问好。月扶着门沿视线模糊重影,呼吸闷热,她想要晃晃头保持清醒,却在一片惊呼中摔倒门边。
  梦无序混乱,月一会梦到宿傩小小一个人拿着沾水方巾替她擦拭身体,一会梦到青树沉着脸坐在病床旁时刻关注点滴,又时不时瞪一眼旁边乖坐着的几人。
  他们偶尔会跟她说话,不同声音混杂,她浑浑噩噩感知到,却无力分辨。
  思绪落得很沉,恍惚间她感到身体在下坠,深渊永无止境,在无力滞空中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被血糊花的眼眸温润清澈。
  仓惶间惊心一瞥。
  月察觉身体像是裹进某种温暖气泡,拖拽着阻止她继续下坠,沉重烦劳忽而散去,她沉沉的,陷入安心睡眠。
  彷佛只是场冗长梦境,支离破碎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身体仍残留些许疲乏,月睁开眼睛,旁边陪护之人竟是夏油杰。
  “你醒了啊?”他俯身用手背贴探上月额头,没有早上刚送到医院那会烫,温度渐渐下来了,及时将枕头放靠在要坐起身的月的背后充当支撑,他离开椅子温水,又拿来水杯喂月喝水,“有点烫,小心。饿吗?还是难受的话一会再吃。现在有感觉身体好些吗?”
  玻璃瓶内还剩大半药水,药滴有序徐徐沿着输液管进入血管静脉,月的视线落到输液管末端,靠近扎针在她手背的位置,夏油手捂在那节药管,确保药液不会因为寒冷进入身体而产生不适。
  这种捂手的办法其实起不了多少作用,医院治疗室储存药水的地方温度适宜,正常温度下护士调配的药液,包括液体进入人体的时候,是不会产生所谓不适感的。
  不过毕竟是夏油好心,月将视线移到窗外明月:“我睡了多久?”
  “一个白天。”小孩子生病了恹恹一团,和他记忆中那抹剪影相差甚远,夏油觉得稀奇,不由多看了一眼又一眼,“医生说或许是山里温差大,晚上没盖好被子着凉了。你哥哥因为学校有事推脱不开先回去了,所以现在是我照顾你。”
  其实是他自荐来着,青树学长本来没有打算要走。
  再三确保自己会照顾好月,顶住了青树学长对他和悟打量质疑的目光,甚至运用心理战才保下了这份工作。
  悟因为临时任务被喊走也有一会,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
  山里温差大导致生病。是被古代时空那边气到,加上没做好保暖在冰天雪地中乱逛导致的发烧吧。
  两个时空果然是相通的。
  说起来,梦中月恍惚看见宿傩像只辛勤蜜蜂一样不停歇照顾自己。时间流速相同,古代那边她只是睡了一个晚上,应该····不会给宿傩带来心理阴影吧。
  “你们来做什么?”
  “本来是有很多话想问你。”夏油弯眸掖好月因为乱动而散开的被角,心底幽幽叹气,“现在不合适,想吃点东西吗?”
  “我不饿,你们还是不记得吗?”
  夏油沉默,他并不想现在谈起这个话题,月目前需要休息。
  他不说,月目光疑惑且催促,他只能缓缓开口:“也并非所有都不记得。只是断断续续很模糊,尤其有关与你的记忆,彷佛全都被一只无形之手抹除了一般。”
  “只是打个比方,勇者拯救被恶龙掠夺的公主。”
  稚声嫩气的孩子一本正经,难以言喻的割裂感,正如他明知这具躯体的灵魂属于一个同龄人却无法违背理智与道德伸手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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