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的工作失误,事业失败,公司辞退了他,从此他开始对几周前暴露出巫师身份的妻子大打出手。
那时候的艾琳还没有丢弃魔法。
即使她不用魔法来反抗,还会主动和托比亚辩解,但很快她放弃了,是为了什么呢?爱情?欺瞒后的愧疚?
长时间的压抑和暴力让她崩溃,丈夫的入不敷出更是让家庭雪上加霜。托比亚开始酗酒,开始将拳头挥向更无辜的孩子,斯内普。
斯内普有时会想,他恨他们吗?
一开始会痛苦,不能理解妈妈为什么不用魔法保护他、保护她自己,为什么爸爸不喜欢他们是巫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巫师的存在是一种错误吗?
他的存在是错误吗?
艾琳第一次痛哭出声,她紧紧的抱住斯内普,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她颤抖着声音说,
“不是的……西弗,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拥有魔法,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不一样的。”
“……”
他问,“那爸爸为什么要打你?”
将曾经带给对方炙热的温暖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挥向在婚礼上宣告了誓言,说好无论何种境地都会陪伴彼此的人。如今变得面目可憎,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艾琳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她的嘴唇张合着,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辩解。
就像她在几年后托比亚的葬礼上深受打击,身形更加消瘦。
她的手比以往的更冰冷,青筋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下流动,但此时此刻只有她能带给什么都没有的孩子仅有的一点温存。
艾琳强行撑了许久,也许是为了斯内普,也许是她重新拾起了巫师的身份。
直到斯内普经历了那个夜晚。
狼人,月夜,咆哮和厉齿,统统化为裸露在外的狰狞伤口。
斯内普回避着庞费雷夫人的同情,他的自尊心让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唯有用棉签战战兢兢的给伤口涂药时才会咬住下唇。
伤口很疼。
他躺在医务室单薄的床板上,夜晚只剩下冰冷。
医务室十分安静,这个时间还没有其他人受伤,所以斯内普不用担心自己的情绪外泄会被别人看见。
不用见到那几个面目可憎的面孔,斯内普此刻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他轻轻侧躺着,尽量不压到伤口。
连呼吸都克制的幅度小一些,因为一旦拉扯过大,伤口会传来阵阵撕裂的感觉。
斯内普以为自己一直都能挺过去,在充满着逃亡和喘息的时候,在耻辱和咬碎牙齿咽唾沫的时候。
在邓布利多沉默着和他说,你的母亲在圣芒戈医院病重垂危的时候。
那也是艾琳最后一次拥抱斯内普,更加无力的拥抱,她已经说不出话,但斯内普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
她很愧疚。
愧对于无辜的斯内普,愧对于她选择主动抛下的姓氏,愧对于当初那个第一次拿到魔杖的自己。
斯内普愣愣的出神。
记忆中艾琳的模样似乎与眼前的女人逐渐重叠。
也许这就是艾琳本该有的模样。
第023章赫尔游乐场
天色渐暗。
雨点渐渐变成倾盆大雨,不断拍打地面,溅起的水花形成淡淡的雾气,路过的行人行色匆匆,裤脚和鞋面沾染湿气。
街的拐角处开着一家花店。
天气的原因似乎没有影响花的畅销,仍然有不少人会在回家之时买一束花送给爱的人。
“今天也是玫瑰?”
“是的!”
托比亚从店员的手里接过一捧鲜花,匆匆离开。
花被他护在怀里,一路奔波直到停下都没有半点压痕。
他拿着钥匙打开房门,先是用花遮住脸,等着艾琳欢笑着接过,然后才迫不及待的拥吻上去。
“小家伙呢?”
“现在应该在房间——”艾琳向着餐桌的方向走去,意外发现斯内普也下来了,“西弗?睡醒了吗?”
“……”
穿着小黄鸭睡衣的斯内普站在那。
他的头顶还有些发丝乱翘,嘴唇抿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托比亚。
托比亚停顿了一下,他把外衣挂在衣架上,弯下腰微笑的说,“今天过得开心吗?”
斯内普沉默着脸,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艾琳掏出了魔杖,指挥茶叶飘入茶壶口中。
即使知道这一切和过去是不一定的,他还是猛地寒毛竖起。
而托比亚好似已经习惯了一样,和艾琳聊着家常,并随手给艾琳拉开椅子。
艾琳和托比亚像热恋的情侣一般,笑着聊天,交叠着手,时不时还抚摸一旁斯内普的头。
斯内普看着鲜艳的花瓣,花瓶后是托比亚的脸,眼窝,鹰钩鼻,棕色的毛发往后梳个光亮,像个成功人士。
半点看不出这样的人会在沙发上喝得烂醉,然后捡起酒瓶砸破对方的额头。
然而这样的争吵在蜘蛛尾港不过是每家每户都会上演的戏码。
*
鸽子成群结队的划过天空。
托比亚计划带着一家去英国最有名的赫尔游乐场玩上三天。
艾琳不了解这些,她只负责照顾斯内普,并且她对此次出行也十分感兴趣,毕竟巫师并不怎么接触麻瓜的娱乐项目,她在车上就兴奋的询问宣传册上的内容——斯内普对此一头雾水,霍格沃茨的老教授早就过了玩闹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