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怎么，有钱了就成这副吊样子了？！可把你牛逼坏了，我当时就应该把你两只眼睛直接弄瞎！”
  柳长生回想起自己看不见的那些日子，本来波澜不惊的内心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
  但是他仍不打算和眼前这人说什么，他本来就已经决心和过去的一切决裂，现在决不允许以前的人再来打扰他。
  本以为蒋安会继续纠缠下去，可没想到他却直接放开了他的肩膀，看着柳长生往店外走去，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由于不想让蒋安知道自己的画室在哪儿，他选了一个隔了两条街的咖啡馆，如今徒步回去也要走十几分钟。
  当他经过一处巷子前时，余光看到了巷子里站着几个人，他们手里按着棍子，此时正朝他走来。
  大街上虽然人少，但他们应该不敢在这个地方动手。
  于是柳长生看都没看，直接向前走去。
  可这时其中一个没拿棍子的人却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道：“呦，老同学，好久不见！”
  这声音虽然有了一些改变，但是柳长生还是感到十分熟悉。
  趁着柳长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搂着他往巷子里走去。
  柳长生终于看清了这个人是谁，这是一张他想要压在角落里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次想起来的脸。
  偏偏那张脸却非要凑到他的眼前，盯着他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七八年前，相似的巷子，相同的一张脸，几乎成了他高中时期的噩梦。
  此时身后蒋安慢慢走来，笑着对他道：“没想到我们会认识吧？想重温一下福利院和高中时期的「温暖」吗？”
  他们的嘴脸是如此让人恶心，柳长生一秒也不想看见。
  如今对方有六七个人，虽然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但是就以他们体格来说，自己倒是能对付。
  可是他实在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牵扯，于是毫不犹豫地拨开肩膀上的手转身离开。
  “呵，你以为想走就能走？”陈泄大手一挥，“上！”
  很快，他的「小弟」门边将柳长生围住，逼着他往巷子里走去。
  柳长生看到行人都在往这里看，又瞅了一眼不远处的摄像头，觉得在这里动手确实不太好。
  他假装被人逼着走进巷子里，对于陈泄将他抵在墙边的行为也没有反抗。
  陈泄把手指放在柳长生的下巴上捏了捏：“越长越出挑了，比之前还要美。”
  他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恶心的笑：“我先在都想换种方法欺负你了……”
  蒋安露出了然的表情，对其他人道：“按住他。”
  等到其他人拿着棍子围上来时，柳长生一个肘击将陈泄打得蹲在了地上。
  他迅速夺过其中一个人手中的棍子，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他们全都打趴下了。
  这些人和看起来一样，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让他们看起来那么壮的只是身上的肥肉而已。
  似乎是没想到看起来这瘦弱的柳长生这么能打，蒋安和陈泄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柳长生看着他们吃惊的表情，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便丢下棍子往巷子外走去。
  他之前看到这种巷子就会离得远一些，不是因为害怕，是不想引起自己那些不好的回忆。
  可如今把他们揍一顿之后，自己心中压下很久的心结竟然解开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哭声。
  “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
  柳长生回头望去，发现方才被他走倒在地的那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而且现在正在欺负一个女孩儿。
  他不得不重新折返，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顿时愣住了。
  那女孩儿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便是这一眼，让他瞬间又回想起了那个下午。
  八年前，他被几个人按倒在暗巷的地面，而不远处一个女孩儿正在被他们欺辱，自己恼怒万分却无法上去帮忙。
  他亲眼看着女孩儿的衣服被几人扯下，亲眼看到几个男人对她上下其手，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咬着牙想要冲上去，可都没有办法。
  直到警察过来，那一帮人才慌忙逃跑。
  也就是那个时候，女孩儿向他投来了这种绝望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
  蒋安看他走了回来，笑着对他道：“还记得她吗？你的高中同学，福利院在你被关起来的时候唯一给你送饭的女孩儿。”
  柳长生没有搭理他，只是径直朝着几人走去。
  那时经常欺负自己的几人因为怀疑女孩儿喜欢自己，就连带着她一起欺负，还让自己看着她被欺负。
  这时柳长生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一段经历，毕业后甚至没有勇气去打探女孩儿的下落。
  如今这一幕又重现，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几人撕成碎片。
  可就在他快要靠近几人时，眼前的人却离他又远了一些。
  本以为是错觉，可当他再往前走时，却发现眼前的画面越来越远。
  女孩儿的哭声依旧清晰，可他却怎么也不能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重演。
  渐渐地，他发现周边的巷子变成了高中墙外的那个巷子，眼前的这些人也重新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
  一切的情景都和之前一样，就连那种无力感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