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那时候她便觉得不对劲,以玉公子那么冷清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一连问九个人买花环。
燕鹤也没否认,笑着道:“姜姑娘慧眼如炬。”
姜蝉衣眉头微扬:“你何时知道的?”
燕鹤:“正是那时。”
“我得知他们重名便让金酒去查,那天金酒送来他们的字迹,虽看似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但两相比对后找出了一个相同的‘灵’字,大公子额头曾磕到棺木,而千洲额头上有一块伤痕,我便确定他们是同一人。”
“原是这样。”
姜蝉衣:“那你怎不告诉我们?”
燕鹤温和道:“因为那时千洲并不打算坦白身份,我便也只能瞒着。”
姜蝉衣喔了声:“那你方才不阻拦,也是因为知道玉公子会对宣妹妹坦白了?”
“大约能猜到一些。”
燕鹤。
不待姜蝉衣继续开口,云广白就忍不住道:“二位,我们还在呢。”
明明是四个人的对话,怎么就变成了他们两个人交谈。
姜蝉衣莫名看向他:“我知道你们在啊,怎么了?”
云广白一哽:“……”
“没怎么,天要亮了,回去吧。”
累了。
徐青天点头:“嗯,回去吧,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读书人怎可听墙角。
但他不知,玉千洲已经发现了。
在他们从房檐上跃下时玉千洲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没有感觉到杀气,便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决定直面曾经,也不怕他们知道了。
院里很快就剩下二人了。
等怀里的人情绪逐渐平息下来,玉千洲才放开她,解下披风给她系上。
动作自然而熟稔,仿若做过无数次。
也确实做过很多次,曾经天气转凉时他们出门他的臂弯总会搭着她的披风,女使有时不在身边,他也像现在这般给她系上披风。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昨日,好像什么都没变。
宣则灵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想起白安渝的话,缓缓抬手,停在他的眉眼。
“很疼吧。”
白姑娘说改变容貌之法不止一种,但不论哪种,都犹如骨裂之痛。
小娘子的手指冰凉,让他多了几分真实感,玉千洲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道:“不疼。”
那夜的骨裂之痛远比不上心间的千疮百孔,他痛到昏厥之时也想过,若能就那么死了也挺好的。
可如今,他庆幸自己坚持了过来。
宣则灵眼底满是心疼。
骨裂之痛怎么可能不疼啊。
“还会变回来吗?”
玉千洲沉默片刻,点头:“会。”
“并非削骨,只是借助药力改变,父亲说,药效只能维持十年,十年之后若不继续用药,就会慢慢地的恢复到该有的模样。”
想要维持如今的模样,每十年便要吃一次药,原本他打算继续吃的。
宣则灵手指微颤:“你还要用药吗?”
她不在乎他什么模样,可她不想他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玉千洲知道她的担心是什么,抬手将她的手握住,声音同多年前一样温和:“不会了,以后都不用药了。”
他既然已经决定走出泥潭,又怎会再怕面对曾经的自己。
宣则灵盯着他许久后,轻轻一笑。
这一刻,她知道,他是真的回来了。
凉风拂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玉千洲挡在风口,捡起地上灯笼:“我送你回去。”
宣则灵点头:“嗯。”
二人并肩缓缓走着,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他带她逛街游玩,天色暗了提着灯笼送她回家。
不过那时大多有宣泽容同行。
“你是怎么去的玉家?”宣则灵忍不住问道。
玉千洲如实同他说了。
“我认出那些所谓的劫匪里有熟面孔,便知道是解家派的人来,我本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没想到,遇见了父亲。”
说起玉家主,玉千洲心头被热意包裹:“父亲待我如亲子。”
若没有父亲,他早已尸骨无存了。
宣则灵早便知晓玉家主待他很好,闻言道:“幸好你遇见了玉家主。”
否则,便没有他们今日的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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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城
玉明澈总算甩掉追了他几座城的女子,回了平江老宅,只是才喝上一口热茶,便得到禀报。
“家主,千洲公子的身份好像确认了。”
玉明澈一怔:“什么叫好像?”
“回家主,夙安那边来信,千洲公子和殿下去挖了解夫人卫氏的坟验尸,验尸结果卫氏死于中毒,公子急火攻心,当场就吐了血。”下属道:“庄子上的人担忧公子,过去时却看见千洲公子与宣家娘子抱在一起,但怕被公子发现,没敢靠太近,也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不等玉明澈仔细回想与宣家有什么渊源,下属便又道:“解家与宣家曾有婚约,不过不是如今这位解大公子,据闻,那位大公子因母亲疾病身故,怀疑母亲的死有异大闹母亲灵堂逼死祖母开棺验尸,但验尸结果确认卫氏的确死于急症,随后他便被他的父亲也就是解二爷以忤逆不孝的罪名赶出了解家,并从族谱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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