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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燕鹤心头一凛:“然后呢?”
  “后来,解二爷将解大公子移除族谱,赶出了解家,此后,再无他的消息,他失踪是在那年的一月,玉家主是同年三月将玉公子带回去的。”
  金酒捏着酒杯,眉间满是凝重。
  燕鹤见他如此神情,心中隐隐察觉到什么,道:“可是还查出了什么?”
  金酒神情复杂的看向燕鹤,道:“殿下,那日解大公子被解二爷打了一巴掌,头磕在棺材上,据说流了很多血,足矣留下伤痕。”
  他刚才看见玉公子额上的伤痕了。
  燕鹤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玉千洲左边额上发缝的位置,有一个伤痕,只有米粒大小并不明显,需要离得很近才能发现,但这些日子他们共处一辆马车,自然早就看见了。
  而金酒能一个照面就发现,是因为知道燕鹤怀疑玉千洲就是解千洲,所以方才他看到玉千洲后,第一反应就是迅速看了眼他的额头。
  习武之人眼力都不会差,黑夜也能视物,更何况门上刚好挂着灯笼,他自然就看见了。
  “另外,属下拿到了解大公子早年间的字迹。”金酒从怀里拿出一篇文章在桌上展开,又拿出另一份:“这是属下刚拿到的玉公子的如今所写的账本,还没来得及看。”
  燕鹤取来蜡烛,仔细比对。
  前者笔锋略显稚嫩,后者苍劲有力,字体也完全不一样,一眼望去似乎不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但很快,燕鹤就发现了端倪。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一个字上,瞳孔微震。
  金酒连忙看去,那是一个‘灵’字,文章和和账本上其他的字字体都不相同,而只有它,文章上的和账本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就连落笔的痕迹笔锋都完全一致,那一点都没过那一撇。
  金酒脸色越来越难看。
  “当真是他。”
  燕鹤又翻了几页账本,很快就寻找到另一个‘灵’字,仍是一模一样。
  屋里陷入一阵死寂。
  同名,年纪对得上,解千洲失踪和玉千洲被带回玉家的时间也对得上,一个磕破过头,一个在同样的位置有伤痕,如今就连笔迹都一模一样。
  几乎已经可以断定,玉千洲就是解千洲。
  可金酒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殿下……”
  他抬头看着燕鹤,艰难道:“属下方才还没说完。”
  燕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嗓子微哑:“说。”
  “老夫人离世后,事情闹得太大,解大公子又仍坚持开棺验尸,加上解夫人娘家人相逼,解二爷被逼无奈,开馆验尸。”
  金酒的声音在夜里中低沉令人窒息:“经仵作查验,解夫人死于急症。”
  燕鹤按在账本上的手指猛地一紧,好半晌,才勉强松开。
  “仵作有没有问题?”
  金酒道:“是解夫人娘家人。”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
  燕鹤无声吸了口气。
  怪不得他放不下过往,也过不好将来,害死祖母,扰母亲亡灵,能让他一辈子走不出这个阴影。
  第24章 师父说情同手足
  烛火火焰轻微有序地摇曳着,暖黄的光晕弥漫在房间,‘嗞’,烛芯发出一声低响,惊醒了满室的沉寂与紧绷。
  “查。”
  燕鹤缓缓坐回去,眼神明暗不定:“找到当年那个仵作,查解夫人房里的老人和雪芝之死,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彻查到底。”
  金酒明白太子的用意。
  想要解开玉公子的心结,解夫人是关键,只有证明他当年的怀疑是正确的,他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若解夫人当真死于急症……”
  就无解了。
  良久后,才听燕鹤的声音传来:“先查。”
  “拿着我的玉佩,去玱州借人。”燕鹤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金酒:“玱州宣伯棠认得它,你届时提点他几句。”
  “是。”
  金酒恭敬接过玉佩,领命离开。
  金酒走后,燕鹤坐着久久未动。
  这件事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他是曾想过他或许有什么未了的仇怨,冤屈,这些都简单,他替他了了便是,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真相。
  对于解千洲而言,这道坎他或许一生都跨不过去。
  燕鹤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窗外灯火璀璨,热闹繁华。
  而这万千景象,和乐安泰的背后,有数不清的人为此抛头颅洒热血。
  征战沙场的将士,出使各方的使臣……还有隐藏在黑暗中,不为人知的暗探。
  从做了暗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丢掉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他们的一切行动都不能被亲朋好友知晓,就连死都是悄无声息。
  最终送回家的只有一坛骨灰,和一句因公殉职。
  还有很多人,甚至连骨灰都拿不到。
  比如,玉家大爷,玉明淮。
  其实,玉叔叔与小叔叔的渊源,是因玉家大爷而起。
  小叔叔与他是挚友知己,他远赴敌国时将自己的胞弟托付给了玉叔叔,便再也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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