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热天庄鸣还戴着一顶帽子,脸上扣了一副墨镜,一点没有平时庄大总裁的模样,探头探脑在大门附近打转,大概是没有看见他,躲到了路边的一棵树下给他打电话。
  “梁洌,你没到?”
  梁洌盯着庄鸣,“回头……看到我车了吗?”
  庄鸣回头环顾了一眼,立即收起手机向车跑来,打开副驾的车门兔子钻洞一样进来。
  他一把抓过去,不等庄鸣反应就给抓到的手腕铐上了手铐,另一头挂到车门顶专门改装过的扶手上。
  庄鸣扯了扯手铐,瞪向他问:“你这什么意思?”
  “防止你逃跑。”
  庄鸣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都主动来找你了,怎么会跑?上回那是知道肯定不只你一个人,我才跑的。”
  梁洌没回话,把剩下的半个肉夹馍吃完,才擦了擦手才转向庄鸣问:“你先说清楚,你是怎么加入邪教的?”
  庄鸣料到梁洌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认识梁洌十多年,他很清楚梁洌就是爱穷根究底的脾气,不然也不会执着地找失踪已经十年的养父母。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颜晨辰你已经见过了吧?我就是在学校认识了她,然后她带我去咨询了几次人生,我觉得与其和一个根本不熟的人结婚,不如做点让我人生更有意义的事,所以就加入了。”
  “你加入后做了什么?”
  梁洌的声音沉下来,他想到之前几个自杀案,怕庄鸣告诉他做的就是去拉人头参加自杀。
  庄鸣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突然反过来问了他一个莫名、又觉得毫不意外的问题。
  “梁洌,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或者说,你相不相信有超越唯物主义的存在?”
  他立即想到了那个怪物,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反问庄鸣,“你们邪.教里信奉就是你说的这种东西?”
  听梁洌这么说庄鸣很意外,按他的了解梁洌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好奇地问:“你真信?”
  “不信。”
  梁洌坚定地告诉他,“只不过是我们的科学还没有达到能完全解释所有的高度而已。”
  他一时分不清梁洌这话是真心还是故意的,不以为意地给梁洌竖了个大拇指,“其实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我彻底解脱。”
  “鸣哥。”
  梁洌忽然慎重地叫了庄鸣一声,转过去凝视着庄鸣说:“我不想劝你什么,可是也不用那么极端,你家的事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大不了你离开,去国外,总有他们找不到你的地方。”
  庄鸣突兀地一笑,笑得很嘲讽,可是看向梁洌里眼里却是什么也不在意的淡然,他问梁洌,“那你呢?你心里的事解决了吗?”
  梁洌被噎住,庄鸣早有所料地又笑了一声,“看吧,每个人都是,说起别人的时候都觉得没什么事不能解决,可是到了自己就执迷不悟……所以人类、真的很自以为是,自以为了不起——可实际他们连自己也看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活得豪无意义,如同车轮,怎么滚留下的都是同样的一段痕迹,往大了说社会、国家,往小了说家庭、生活,一代一代重复。”
  话题一下上升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梁洌注视着庄鸣,疑问地问:“你们信的那个‘神’,真的是打算毁灭世界?”
  “会打算毁灭世界的,至少打算毁灭人类世界的,永远只有人类。”
  梁洌终于听懂了庄鸣的话,想毁灭世界的是邪教里的“人”。
  庄鸣突然问:“你不觉得我这话说得很有哲理?”
  “有屁哲理!”
  梁洌不想再扯这些,直接问:“你说的线索是什么?你见到我爸妈?”
  “没有。”
  庄鸣余光观察着梁洌,“但10年前老师他们失踪的古宅,其实是邪教的据点……我知道你可能不能接受,但老师他们可能不是失踪,而是在10年前就加入了邪教。”
  梁洌怔住,庄鸣追问地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吧?他们都没有放下梁凛。”
  梁凛是他养父母的亲生儿子,11岁时生病去世,所以他们才会收养已经11岁的梁洌。
  梁洌沉默了半晌,没有再和庄鸣讨论这件事,他把车开出去才问庄鸣,“你说的总部在哪儿?”
  “你先给解开!”
  他无视地重复,“在哪儿?”
  庄鸣认命吐了口气,“沈市。”
  沈市离他们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梁洌一路不停地开过去,到的时候也天快要黑了。
  他打算找地方先住一晚,庄鸣却说:“晚上正好。”
  “哪好?”
  梁洌当了多年刑警,很清楚他一个人晚上行动很危险。
  庄鸣理由很正当地回答:“你难道不知道邪教都喜欢晚上活动?如果老师他们真的在里面,你才有可能见到他们。”
  梁洌没听过邪教信徒一直称自己信的是邪教的,分不清庄鸣是不是真心加入。
  庄鸣催他,“你到底去不去?过了八点就进不去了。”
  “去。”
  梁洌笃定地答应,庄鸣把他带到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酒店,他第一反应是邪.教总部怎么在这么明目张胆的地方,下一秒反应过来。
  如果酒店老板就是邪.教的人,那酒店实在是个方便得不能再方便的地方,无论什么人出入,出入多少人都不会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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