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要是我有一根这样的手杖——”
  “刚到手就被人抢了。”
  尼俄柏接话。
  “父亲。”
  斯洛在身后推开门,在见到这场面时皱了皱眉,这比他预期的快了许多,但他也心知肚明,没说什么站到一旁。坐在主位的男人看了他一眼,他便在左手边坐下,仆人端上来一杯茶和糕点。
  鹤笃站在中间,仿佛是等待最后审判前的罪犯,浑身不自在,不是因为环境,是这两个人。脑内有些混沌,好似她还能每天近距离地看见日出日落,并为燃烧的火球而感动。拂过面颊的轻风有时狂躁,翅膀根本敌不过,每当这时,母亲都会来带她回家,
  “说过别在这种天气出门,就是不听,还好我找到你了,不然呢?”
  最后总是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家,洗过澡后靠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狂风,心暖暖的。
  即使被风拉扯着在空中无法着地时,也没有现在这感觉。
  “我回来了。”
  鹤笃站在原地直到夕阳给雪白的地面铺上金灿灿的薄毯,期间斯洛出去过好几回,主位上的人还假寐了一会儿,等到出现和幻肢截然相反——感觉不到自己有腿时,从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金发的小子大喇喇地走进来,毫不拘礼的不羁样子,站在鹤笃面前打量着她,就像在看自己的新玩具。和斯洛一样拿起一缕鹤笃的头发绕着玩儿,
  “这还真是少见的颜色,对吧。”
  说着手臂还在空中挥动,鹤笃的头发缠在他的手指上,身体顺势倒去,头皮上传来硬生生的痛感把焦躁从身体里扯出来,一把抓过举手投足之间彰显受到过高等教养气息,又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男孩停滞在空中的手腕,强压着怒气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松开。
  “没人教过你管好自己的眼睛?或者你不知道痛是什么,要不要试一下头发被扯的感觉。”
  金发的男孩吓到说不出话,还是斯洛解围,
  “鹤笃,你吓到阿尔维了,没人会对他这样说话。”
  “那么道歉总是会的,”鹤笃松开手退后一步,应该说是向后挪动了脚,不知道站了几个小时,好像是从早餐后?“向我说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的。”
  这回换她打量窘迫的男孩,他雪白的脸庞似乎和黄昏融为一体了,当她想使这男孩下台,让事情就这样过去时,男孩用含糊不清的发音说道,
  “对不起,鹤笃。”
  这让她心情好起来,“没关系,我们做朋友吧,阿尔维。”
  和他的兄长相比,阿尔维十分开朗而爽快,虽然初见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熟稔后却十分好相处,没多久,众人就感觉比起斯洛,阿尔维和鹤笃的感情更好一些。然而除了阿尔维以外,也没人会这样叫他了,那日鹤笃的父亲将她改名为伊菲革涅亚,塞拉和尼俄柏听后大吃一惊。
  “斯洛听到这名字后表情也怪怪的。”
  鹤笃说,塞拉和尼俄柏对视一眼,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由塞拉解释,
  “伊菲革涅亚是一位悲剧人物,她被自己的父亲向神献祭,险些牺牲。”
  “这么说,她活下来了。”鹤笃靠在躺椅上,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让它们若银色风帆般散开。
  “在最后一刻被神用公鹿换走了,在小岛上担任女祭司大约20年的时间。”
  鹤笃看上去陷入了沉思,发亮的褐眼完全浸入到黑暗中,她不喜欢在房间开灯。
  不符合年龄的表情让两人在为自身培养成果的满足时又不禁为这孩子的未来难过,她会成为国家的最高掌权者,拥有千万人渴望的权利财富,但再也不能将如今鲜活的性格和表情表露于外,一切真实披上大猫的外皮,隐藏起来。
  “这样啊,”沉默良久,鹤笃在椅子上转过头,“我今天很累,大概会多睡一会儿吧”
  “晚安,亲爱的。”
  两人异口同声道,塞拉离开前望向房中的黑暗,忽然发觉对鹤笃的感情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正如她对那人的怀念般,已成为了习惯。
  夜半,阿尔维的房门被推开,又关上,门口的守卫昏倒在地。
  忽然觉得脸颊疼痛,阿尔维嘟囔了几声,翻过身又睡,却感觉头发被扯,张开嘴叫出声,嘴巴却被捂住,他惊恐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鹤笃。
  “你怎么在这儿?”阿尔维长舒一口气,半睡半醒地问。
  “我来和你告别。”“再见。”
  “阿尔维,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在梦游吗?”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但愿别再见,我讨厌这个束缚我的地方。”
  “......鹤笃,你不会说真的吧。”
  阿尔维闭着眼睛半晌后忽然坐起身问道,却已天明。他披了大衣就冲出去,朝着后园不断奔跑,在冬天热到汗流如注,金发黏在雪白的皮肤上,当到达鹤笃房间时他看上去已快昏倒。
  连门都没敲他就冲了进去,只有尼俄柏在。
  “她在哪里?”
  他大声叫道,尼俄柏被阿尔维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从没见到他这般失态。阿尔维作为次子,在家中一直保有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形象。
  “这很正常,早餐时间就会回来了。”
  “才不是!”
  阿尔维左右望了望,推开鹤笃的衣柜,冬天的保暖衣服都没了,尼俄柏也大吃一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