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若有一天谢言玉需要，楚氏全力以赴。”
  谢言玉的手指微微用力，薄薄的纸张险些被折断。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文件放到桌边，眉头紧锁，沉默地凝视着病床上的人。
  楚予斐的脸依旧苍白，眉间微蹙，安静得像一尊精致的雕塑。他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连昏迷中都透着倔强。
  谢言玉的目光缓缓从他脸上移开，落到自己的掌心。他记得那双手曾紧紧握住自己，即便是在危险中，也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面前。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内心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
  “你从来都不肯退一步。”他的声音低沉，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奈，“可是，楚予斐，这一次为什么要把命搭进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情绪。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淮发来的最新消息。
  “谢总，关于纪清的调查有了进一步进展。她确实曾接受基金会的直接指派，近期还在策划新的实验，疑似与光环效应相关。”
  谢言玉眸光一寒，迅速拨通了江淮的电话：“她的行动范围锁定了吗？”
  江淮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目前正在监控，但还没有确切的地点。她的行动隐秘且谨慎，可能有基金会在暗中协助。”
  谢言玉冷笑了一声，目光愈发冷冽：“继续查，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挂断电话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病床。他走到床边坐下，低头注视着楚予斐，目光深邃如海。
  “你总是比我想得多，也做得多。可现在，你躺在这里，所有的烂摊子却都推给了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是无奈，“说真的，楚予斐，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窗外的月亮渐渐升起，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滴滴声。谢言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那天的场景。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楚予斐挡在自己面前。他们被实验室的袭击者包围，刀刃寒光一闪，谢言玉本能地侧身避开，而下一秒，他听到了楚予斐低沉却坚定的声音：“小心。”
  他回头时，看到楚予斐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的眼睛依旧睁着，目光里没有一丝怯懦，只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倔强。
  “我不会让他们碰你。”这是楚予斐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走了进来，为楚予斐更换点滴。谢言玉站起身，默默退到一旁，看着护士熟练地操作，眉头微微皱起。
  护士注意到他的表情，轻声说道：“谢先生，楚先生的状况比之前稳定多了，您可以放心一点。”
  谢言玉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谢谢。”
  等护士离开后，他走回床边，重新坐下。他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楚予斐，像是想透过那张安静的面孔，看清他心中的所有秘密。
  “楚予斐，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语气里多了一丝隐隐的疲惫。
  窗外的夜风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揉着眉心。那些记忆和情感在脑海中翻涌，让他无法平静。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是楚予斐站在自己身前，回头对自己笑着说：
  “谢言玉，你是我的全部，我的执念。”
  这句话似乎从未真正被他说出口，却在无形中刻在了谢言玉的心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
  “等你醒来，我会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你一个人扛。”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90章 心墙的裂缝
  病房里弥漫着静谧的气息，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下，将床边的椅子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谢言玉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楚予斐。他那张冷峻的脸上此刻看不出丝毫波澜，但指尖轻轻叩击椅子的动作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手机放在一旁，屏幕上亮着江淮发来的最新消息：“纪清已被锁定行动轨迹，她正在前往深山实验基地。”信息简短而精准，却如同一颗钉子，狠狠扎进谢言玉的心里。
  他抬起头，看向床上的楚予斐。昏迷中的人脸色苍白，长睫微垂，唇瓣紧抿，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倔强。
  谢言玉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涌入房间。光线照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将他额角的几缕发丝映出一抹柔和的光彩。他看着外面的景色，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那些压抑的情绪却像是洪水般涌出，冲破他一贯的智。
  他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实验室的灯光明灭交替，混乱中传来的脚步声和刀刃划过空气的冷冽声音依旧清晰。他回头时，看到楚予斐挡在自己面前，眼神如刀般凌厉。他甚至来不及制止，就看到那抹鲜红从楚予斐的身上汹涌而出。
  “别动！”楚予斐低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冷静。
  谢言玉站在原地，拳头攥紧，智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却无法抑制心中涌起的怒意和愧疚。刀刃从楚予斐的身体里抽离时，那一瞬间的颤抖和脸上隐忍的痛意深深刻进了他的记忆。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谢言玉低声喃喃，目光重新移回楚予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