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爽干净的柑橘味悄然弥散,与低调沉稳的沉木混在一起,彼此安抚、交缠。
  他记得陆靳臣说过,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能缓解他的病症。
  陆靳臣动了动鼻子,被信息素勾的想发疯。
  他自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江屿面前不堪一击。
  脖颈青筋鼓起,他咬了下舌尖,深若寒潭的黑眸侵略性极强,直白又大胆地问:“我可以解成...你在勾.引我吗?”
  江屿:“........”
  “我要回家了。”江屿转身握住门把手,影子落在地上拉得很长,颈子薄白纤长,在光下白得透明。
  “放心,课题作业我会按时交上去。”
  “不劳烦班长亲自来催。”
  说完,他就离开病房了。
  恰逢这时,陆靳臣收到来自他哥的消息,揉了揉蓝发,垂眸点开。
  简单的一句话,附上一个word。
  【陆斯礼:合同拟好了。】
  【陆靳臣:谢谢哥。】
  【陆斯礼:嗯。】
  -
  许婷是个大忙人,工作还没处完,开车把江屿兄弟俩送到路口就离开了。
  粉色兰博基尼炫酷地拐了一个弯,轮胎发出“叱——”的一声响。
  许婷单手握着方向盘,抬起右手冲他们挥了两下。
  江言“哇哦”一声,兴奋地蹦了起来,“姐姐好酷啊!”
  江屿赞同地点了下头。
  但心里想的是,他见过比这更酷的人。
  他坐过那人的副驾驶,在漆黑的深夜,所有感官都被蒙蔽,唯独心跳与车速一齐飙升。
  赛车在狭窄蜿蜒的山路上冲过终点线,那人倾身过来,克制隐忍地在他唇角落了一个轻柔的吻。
  像对待绝世珍宝一样捧着他,黢黑的眼眸盛满了爱意。
  鼻尖亲昵地抵着他,哑声喊他“宝宝”。
  可他不好。
  他让他伤心了。
  ........
  “哥哥,你在想什么?”小卷毛仰着脑袋晃了晃他的手。
  江屿敛尽眸中情绪,牵着他回家,“没什么。”
  小卷毛喋喋不休,翻来倒去地跟他讲话。
  江屿每句都有回应。
  离家不到五十米时,小家伙的情绪骤然低落下来,肉嘟嘟的唇瓣紧紧抿着,没有一点精气神。
  江屿蹲下来,视线与他齐平,“小宝,你想跟哥哥搬出去住吗?”
  “想!”小孩儿没有丝毫犹豫。
  “可是,搬出去就意味着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过他们了。”江屿说,“会想家吗?”
  江言往他怀里靠,小声地说:“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是哥哥的。”
  “爸爸很坏,妈妈也不好。”小孩儿慢慢地说,黑葡萄般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喜欢他们。”
  他不止一次见过父母打骂江屿的场景,不管他多奋力阻拦,弱小的力气在大人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天真又执拗地认为,他们都是坏人。
  对他来说,有哥哥的地方才叫家。
  江屿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儿,“好。”
  回到家后,破旧的房屋内空无一人。
  前天的残局无人收拾,破碎的玻璃瓶仍旧散落在地板上,血迹也干涸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江屿眉宇轻皱,对小孩儿说:“在这等着。”
  江言乖巧点头,抱着膝盖蹲在门边,歪着脑袋看他。
  将玻璃扫进垃圾桶,简单收拾后,许婷把新房东的微信推给了他。
  加上后,两人约定今天下午去看房。
  第9章 他巴不得
  陆靳臣在病房养了一天,就被沈亦琛赶出了医院。
  不听医嘱也就算了,居然在走廊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斗嘴。
  究其原因,居然是小孩儿无意说了一句:“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这是世界上最歹毒的诅咒。
  陆靳臣破大防了。
  高大的男人懒散地靠着墙,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用格外骄矜的眼神“嗤”了声。
  气都不带喘的一顿输出:“你是哪个学校的?班主任是谁?作业写完了吗就来医院装病,我等会儿就告诉你妈你偷玩游戏,五连跪真有你的,我闭着眼都不可能玩这么菜,小垃圾.......”
  小孩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瘪着嘴巴瑟瑟发抖。
  看见亲妈的影子后,顿时嚎啕大哭。
  陆靳臣差点看见他的扁桃体,他嫌弃地后退一步,生怕被口水沾上。
  小男孩儿边哭边指着陆靳臣,一抽一抽的,扯着嗓子喊:“妈妈,他打我呜呜呜......”
  陆靳臣:“what??”
  他什么时候打人了?
  这锅他不背!
  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孩儿顿了顿,“啪叽”往地上一躺,肥胖的身体颤了颤,开始撒泼打滚。
  “怎么了?”来查房的沈亦琛恰好经过。
  女人抱起自己的宝贝儿子,生气地跟他控诉,用眼神剜陆靳臣。
  沈亦琛耐心安抚这位病患家属,十分钟后,才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就....挺像陆靳臣能干出来的事。
  “抱歉。”沈亦琛指了指脑袋,对女人说:“他撞坏了脑子。”
  女人“啊”了声,眼神立马变得怜爱。
  这孩子,长得人模狗样,瞧着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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