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金屋藏娇,未免不可。”沈文白歪头。
鹿昭转过身,她佯装啜泣几声,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药粉尽数到入沈文白的酒杯之中:“如此盛大的生辰宴,陛下未免太过破费了,昭昭,哪里值得陛下如此待我。”
“值得。”沈文白走到鹿昭身边,鹿昭慌忙举起了酒杯递给沈文白,沈文白自然而然便接过了,“昭昭,便是天底下值得所有最美好的事物。”
沈文白又将酒杯放下,鹿昭一直盯着沈文白的酒杯,见沈文白没有饮酒的意思,鹿昭不由得心中一紧,她害怕被沈文白看出个所以然来,但又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陛下怎么不喝酒水。”
“你的生辰,这酒水第一杯理由由你喝,”沈文白的眸光晦朔不明,他将手中的酒杯重新递给鹿昭,鹿昭微微颤抖地接过那酒杯,却被沈文白一把拽住手腕,杯中的酒水不由得漾出几滴酒水,“你抖什么?”
“我没抖啊。”鹿昭强颜欢笑,沈文白看着她,这酒水看来是非要她喝不可。
鹿昭将酒杯递到自己的嘴边,她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吻上了沈文白的嘴唇,沈文白一怔,旋即闭上眼眸享受着鹿昭嘴中的甘甜的气息。
忽然,沈文白猛地睁开眸子,他颤颤巍巍放开鹿昭,眸光中带着不可思议和惊诧地看着鹿昭,鹿昭的脸上滑落一滴泪,她张了张唇瓣轻声道:“对不起。”然后看着沈文白从自己的身旁滑落。
鹿昭迈步就要离开,她的衣摆却突然被沈文白抓住,沈文白憎恨地看着鹿昭,似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用着最后的劲头厉声道:“鹿昭!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连每晚在靖安侯府陪你的人是谁都辨认不出。”
鹿昭闻言一怔,她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沈文白,她想问清楚沈文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江柳儿却突然打开栖梧宫的大门,一手拦着鹿昭离开栖梧宫。
“快走!”江柳儿喊道。
鹿昭被江柳儿推搡着离开,她还是情不自禁向后看了一眼,却见沈文白吐出一口鲜血,自己的衣摆从他的手中抽离......
所以......原先每晚到靖安侯府中陪她夜话的人,是你。
第34章 温柔之中是致命的毒药。……
皇城内传来一阵骚乱, 此时沈文白无法下达命令,春华和鹿昭一身粗布衣衫头带斗笠,平凡而不起眼, 两人向城门口走去一点都不敢停歇。
临行前, 鹿昭抓住江柳儿的手, 她似乎有些舍不得,便对着江柳儿道:“柳儿,你不若同我们一起走吧,总好过你一个人在皇城之中对付沈文白, 沈文白生性狡诈不是你这般容易对付的。”
江柳儿推拒掉了鹿昭的手,她微微一笑:“昭昭, 我知道你的好心, 但是我和你不一样, 帝京城中还有我的家,安平伯府,我得留下来护着安平伯府。此去靖安侯必然可以和你一家团聚, 你便不必忧心我, 沈文白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何况啊你先前已经威胁过了沈文白,沈文白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必然也会给我安平伯府一点面子。”
其实鹿昭根本不相信沈文白的诺言,对于鹿昭来说, 沈文白的诺言太轻了,随时都可以违背,至少相处下来,沈文白对自己都没有遵守过规则,更别说对别人了, 鹿昭还想说些什么,江柳儿拍了拍鹿昭的手,然后给春华递过去一个眼神,春华揽着鹿昭的肩膀转身要走,江柳儿看着鹿昭转身离开了帝京城,然后江柳儿转身与鹿昭背道而驰向皇城的方向走去。
“姑娘,我们快走吧。”春华看向鹿昭,鹿昭微微颔首,随着春华向城外走去。
江柳儿给鹿昭指的路虽然隐蔽但是并不好走,尤其是坐马车,许多陡峭小路都更要小心为上,春华坐在马车内握着鹿昭的手,鹿昭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明明很快就要见到沈之泽了,鹿昭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姑娘可是在惦念陛下?”春华不确定地问道。
鹿昭摇摇头:“没有,怎么会呢?”
鹿昭垂眸,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和沈文白一年朝夕相处的一点一滴的回忆,是他为自己做秋千时的言笑晏晏,是他偷偷试着为自己做糕点时的小小心翼翼......
但其实鹿昭也知道,走到这一步大家几乎都是为了鹿昭,如果这时候谈所谓的喜欢上了沈文白,那不是让大家所有的功夫全部都白费吗?鹿昭做不到,何况是想到沈之泽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她割舍不下的,还有儿时的情谊。
鹿昭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她低下头,尽量平缓自己的思绪,鹿昭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去了雍州合家人团聚,只要到了沈之泽身边,一切就都过去了,她和沈文白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三日后。
金銮殿内的男人猛地醒来,他披散着头发,一身里衣已经有些被汗水浸湿,他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鹿昭没有在他的身边,所以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沈文白不由得怒从中来。
有宫女前来给沈文白送药,沈文白一把将药碗打翻,他低声怒吼一声:“滚啊。”吓得前来送药的宫女连忙退了出去,门外的太医和大臣们闻言都不由得吓得抖了三抖。
沈文白翻身下榻,他赤着足走向殿外,随行侍候的老太监急忙提着鞋擦着额角的汗追了上去,沈文白似乎是不信邪一般,竟然在金銮殿内找起来鹿昭。
“陛下......可是在找什么?”老太监惴惴不安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