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定远将军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安平伯府的几位大人怎么这般抗拒。”春华有些好奇地问道。
“与定远将军出身无关,只是定远将军无亲无故,家中只有将军一人,嫁过去没个沾亲带故的长辈照看一二,多少会受点委屈。”鹿昭叹了口气,“三日之后,我必然是不能出门的,想来是参加不了柳儿的婚事了,春华,替我修书一封送给柳儿,然后......替我准备些伴手礼三日之后托阿爹的人送过去吧。”
“是。”春华立刻便下去操办,说到底这事也只能如此了,鹿昭想到这不免有些疲惫,她躺在躺椅上长舒一口气,心中都还没有搞明白是谁要害自己,就要转头先忙活手帕交的婚事,五日之后,太子殿下就要出征,只怕到头来自己的事是要不了了之了。
三日后,鹿昭亲自挑选了些江柳儿会感兴趣的物什,由靖安侯府一并带去,安平伯府这几日便已经匆匆装点起来,大红的绸缎高挂在了安平伯府和定远将军府的府邸门口,这日鹿昭才收到了江柳儿的回信。
江柳儿坐在床榻之上,身上穿着红绿色的喜服,满头朱钗,她缓缓将头上的盖头掀开。
“阿昭勿念,一切安好。”
定远将军府的男子,亦是一身红袍喜庆至极,家中宾客络绎不绝,侍从忙忙得不可开交,萧策的眸光淡淡地看着屋外的一派喜庆嘴角扬起了笑意。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你的关心,距离春游宴已过去几日,这些时日家父家母都在忙着我的亲事。”
江柳儿听着外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她起身从阁楼之上眺望着屋外的热闹非凡,这一切感觉好不真实。
“明明几天之前,我还是在同你商议怎样闯荡江湖的女孩,摇身一变,竟然要嫁为人妇。”
萧策迈出了将军府,他翻身上马,马头之上亦挂着大红的绸花,喜娘在马前提着花篮散着花瓣。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江柳儿在屋内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解开自己的衣带,大红的嫁衣之下,却是早就穿好的另一个行头。
“所以我今日才给你回信,我下定了决心,想要去追逐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鹿昭看着江柳儿的信件一怔,似乎不用看后文,大抵都要知道江柳儿要说什么、做什么。
“替我向定远将军说声对不起,这个人情,我江柳儿有机会一定补偿他。”
江柳儿闺房的房门被敲响,门外的人吆喝着让新娘出来两个相,江柳儿撇了一眼那门口,然后转身从后窗一跃而下,跳到了家中后院的草地上。
“这婚,我逃了。”
“祝福我吧,阿昭。”
鹿昭合上信件,她长舒一口气,江柳儿她逃婚了,这也倒是符合她的性情,绝不受一点委屈,鹿昭说过无论江柳儿选择什么,她都会支持江柳儿,只是自此之后,江柳儿要去哪里安身、他们何时能再相见都尚未可知。
门外的人见屋内长时间没有反应不由得起了疑心,喜娘急急忙忙叫来了安平伯府的江远和方氏,他们二人直接命人破门而入。
众人却见屋内空荡荡的,不曾有一人,床榻上放着叠放整齐的嫁衣和头面首饰,嫁衣里面夹着一封家书。
江远呆愣一下,看向大开的窗户忽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他的女儿逃婚了。
方氏见状欲语泪先流,最后化作一句:“我的柳儿!”方氏哭喊着拉扯着江远的衣袖,“若不是你执意要逼着柳儿嫁人,柳儿也不会跑!”
“逆子......”江远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是先想着怎么给定远将军一个交代吧。”
萧策骑在马上却久不见新妇被人牵着出来不由得起了疑心,片刻之后,方见江远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他面含愧色,有些难为情地向萧策鞠了一躬。
萧策看了眼江远,又转过视线目视前方,不等江远开口,萧策便先行开口道:“她逃婚了。”
萧策的话语不是疑问,而是带着肯定,江远眼光躲闪点点头,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起来,萧策孑然一身坐在马上,他闭上眸子,这对于将军府来说,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打脸。
“将军,小女不懂事,老夫替小女同将军赔罪,若是有朝一日小女回来,定会劝她完婚。”江远道。
“不必了,她喜欢自由就由她去吧。”萧策说完调转马头就要离开,“聘礼给安平伯府处置。”
萧策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攥紧。
你不曾心悦于我,又何懂我的相思之意。
第7章 是她看错了吗?
江柳儿的退婚在帝京城引发轩然大波,坊间的议论声传的沸沸扬扬,还没来得及消停,陛下下旨让太子沈之泽出征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帝京城,这才让安平伯府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鹿昭的香囊今日才绣好,她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香囊里,不求功成名就但求平安归来,鹿昭将香囊收好,准备明儿一早,亲自送给沈之泽。
江柳儿不知所踪,沈之泽亦前往边关,唯独鹿昭,她的相思意无人可诉,只盘沈之泽能及时送来平安信。
翌日。
暗蓝色的夜幕还笼罩着天空,天色即将破晓,疏朗的几颗繁星点缀在空中,光芒微弱,就如同人世间提着灯笼摇曳的烛火,映衬在少年的铁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