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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宁绥迅速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隐含意义:“意思是今天可以在山下玩一晚?”
  *
  “师兄。”
  宁绥抬手在夷微眼前晃了晃,终于让他如融化的糖一般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短暂地起了些波澜。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宁绥垂眼一笑,“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吗?”
  夷微没有否认。他转头望向窗外的霓虹长流,面颊泛起微红。
  这是他们下榻酒店旁边的一家西餐厅,郝思宸带着师弟们跟着那客户辗转到了对方现在的住处继续拿钱办事。夷微不愿意让宁绥再参与这种事,便借故离开了。本来他想带宁绥走得远一点,找一条小吃街逛一逛,但考虑到宁绥身体不适,他们只好在附近简单吃一点。宁绥揉着自己发酸发冷的关节,悻悻地摇头:
  “我以后再也不嘴馋了,对不起。”
  “嘴馋很正常,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天,谁都忍不住。”夷微捧着他的手呵气,“还是很难受吗?”
  “还好,还能忍。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上午或者下午都可以。”
  宁绥抽回手,神情变得认真:“我是说,什么时候回我们自己的家,总在山上打扰师父师兄也不好。”
  “再说吧,师父现在身体还没好呢,需要你陪在身边。”夷微别开眼神,搪塞过去。宁绥撇撇嘴,同样不再看他,环顾餐厅转移注意力。他的目光跟上一个蹒跚着走向中心舞池,随着音乐律动的小女孩,便上前半跪着微笑询问:
  “宝贝,哥哥跟你跳,好不好?”
  女孩向他仰起脸,嘻嘻地笑起来,女孩家长也并未阻拦。宁绥便将她抱在怀里,踩着节拍摇晃,逗得女孩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等到女孩玩够了,宁绥将她稳稳放在地上,却见夷微抱臂站在旁边,神情有些别扭:“那个……如果我也叫你一声哥哥,可不可以邀请你跟我跳一支舞?”
  宁绥挑眉:“你连小朋友的醋都吃?”
  “谁吃醋了?”夷微还在嘴硬,“不可以就算了。”
  “没说不可以。”宁绥微微欠身,向他行礼,“把手给我。”
  待牵住了夷微的手,他才狡黠地笑着说:“提前说好,我只会跳男步,如果一定要跳,你必须跳女步。”
  夷微反手握住他的手,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他:“可是我压根不会跳探戈。”
  “不会?那就慢慢学。”
  不巧,宁绥的手刚揽上夷微的腰,便听一阵电话振动,夷微悻悻地松开手,接起电话:
  “喂,思宸姐?”
  电话那边郝思宸的话音似乎颇为急切,宁绥侧耳听着,目光紧紧盯着夷微愈加凝重的神情:“怎么了?”
  “来不及吃饭了,咱们可能得过去看看。”
  赶到现场用了大约半个小时,二人急匆匆地爬上楼,便见大敞的房门中,郝思宸和一众师弟将一个女人团团围住,而那客户则躲在他们身后,似乎对那女人恐惧至极。
  女人自己已是遍体鳞伤,四肢的皮肤都变成了火灼似的焦炭。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年幼的女孩,女孩的身体同样满是伤痕,已经渐渐变得透明。
  母女两个都是冤魂。
  “连你们这群外人都来帮他……”女人怨毒的眼神在众人之间逡巡,抬手指向男人,“他……他为了那个野女人和她的野种,给我买了一份受益人是他自己的保险,然后放火把我和我的孩子都烧死了!我的孩子才六岁,她有什么错!”
  “怎么回事?”宁绥把郝思宸拉出来询问。
  “杀错了。”郝思宸叹了一声,“上午那场火灾就是她们两个的手笔,想杀掉这个男的报仇,却没得手,晚上又追了过来。”
  她的目光投向一个发着抖的师弟:“我带着他们几个出来,本意是想让他们历练历练,没想到他们几个只记得‘只杀不渡’。母女俩现身后什么都没解释,就被……”
  虽然已经看见夷微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明显是不愿让他参与进去,但宁绥还是追问道:“然后呢?”
  “孩子承受不住天蓬大法,几乎魂飞魄散。孩子母亲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把前夫推下了楼。你们来之前,救护车已经把人拉走了。”
  女人仍旧在身后大哭:“你们要杀就杀我!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我们只是想报仇,凭什么他作了孽还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女孩卧在她怀里,身形薄得像是一张纸。女人的泪滴簌簌而落,滴在孩子身上: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我再也不要来了……”
  “别哭了。”夷微原本一直在沉默,终于忍不住打断女人的嚎啕,眼中闪过半分怜悯,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不耐地出手,一点红色流光注入女孩躯体。
  “她暂时无碍,你,马上跟着鬼差去铁围山待审。”
  说罢,夷微不由分说地钳住宁绥的手腕,将他带离现场:
  “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看不了这些,我们先走了,你们注意善后。”
  第97章 潮涌
  夷微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宁绥正狼吞虎咽地咬着手上的巨无霸汉堡。见夷微歪着头看自己,宁绥讪讪地一笑,然后迅速把剩下的汉堡都塞进了嘴里。
  “不是要睡觉吗?”夷微忍俊不禁,“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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