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现在可以开始了。”
电话里开始了声情并茂的赞美诗朗诵,宁绥心思早飘走了,全牵系在房门里那个活祖宗身上。可是,三分钟过去,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回事?他就算不感动,难道不嫌吵吗?”
就在宁绥感觉自讨没趣,站起来要走时,夷微打开了房门,那眼神分明在问:
“你在干什么?”
宁绥指指手机,脸上挂着谨慎又讨好的假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的感谢也该有你一份。”
电话里一家三口的溢美之词终于停住,他忙对那边说:“好好好,很有文采,心意领了,我先挂电话了。”
他又转向夷微:“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工作要做。”
才往后退了半步,夷微便叫住了他:
“回来。”
宁绥定在了原地,不愿进,也不敢再退。夷微叹了口气,向他走来,直接将他揽进怀中。
“其实你那天晚上很担心我,对吧?”
宁绥突然被他紧紧箍住,两手悬空着不知该放哪里:“是……有一点。”
“只有一点吗?”
他把头埋进宁绥的颈窝,脸颊反复在宁绥的颈间磨蹭。笼罩于周身的花木香也变得更为浓郁,又多了些许缱绻的气息。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饶是宁绥几乎没有跟人亲密接触的经历,他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男性也清楚这样一个动作在人类社会有着怎样的含义,普通的拥抱可不会如此缠绵。他心里暗自打鼓,绷紧了腰背,全身僵直,只有眼睛在骨碌碌地转。
不会是喝多了吧,宁绥暗想。
“我刚才喝了一点酒,才敢给你打电话。”像是在回答他的疑惑,夷微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可能是有心魔了,每次你晚回来一会儿,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再看到你的时候,你就……”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在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字眼上打住。宁绥无奈打趣说:
“提心吊胆?我可看不出来,最近几天都只能看见你的屁股,连个正脸都不给看。再这样冷暴力下去,我就要卷铺盖去外面开房住了。”
“那我剖开肚子给你看看。”夷微闷闷地说,“不准走,不准让我找不到你。”
这算是哄好了吗?宁绥松了口气,配合地回答:“我开个玩笑而已,还有别的需要吩咐吗?”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不管用什么方式。”
“我上次也答应你了,结果不小心食言,你还敢相信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
他的手抚上宁绥的后脑,像安抚小动物一样理着发丝。
“好,我答应你。”宁绥说。
闻言,夷微低低地笑了,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力量,回响在宁绥意识的最深处:
“阿绥,你抱抱我吧。”
宁绥发觉了不对劲,可惜为时已晚。他还想说些什么,大脑却已不听使唤,驱策两手攀上夷微的腰,连带着全身都发软,听话地伏在他怀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放大了你心里的欲求而已。”夷微话中笑意更浓,“嗯……你居然一点都不打算推开我。”
“我……”心思不仅被窥探还被控制,宁绥急得要骂人了,肚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夷微终于肯放开他,讶然地打量他一眼:“还没吃饭?”
宁绥委屈地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夷微推他去餐桌,“好了,不逗你了。我今天太开心,玩得有点过火了。”
然而,宁绥坐下没多久,目光捕捉到桌角的一个玻璃瓶,看着眼生,拿过来扫了眼标签。
随后,他暴跳如雷:
“你喝了一整瓶白酒?!你是不是疯了?!”
夷微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哎呀!哎呀!别扯耳朵!疼!”
第23章 赐福
在宁绥和线上教育的帮助下,夷微的知识水平已经来到了初中二年级。或许是因为神明的智能本就远超凡人,夷微学东西的速度相当快。
当然,他本来就并非大字不识一个的纯文盲,只是知识跟不上时代变迁而已。
“背完了,整本书的单词都背完了!”夷微敲开宁绥的房门,“你随便提问吧。”
宁绥正躺在床上阅卷:“说好了,错一个扣一罐可乐。”
“嗯,全对了每周加一瓶红酒。”
“唉,连神明学英语都要积攒词汇量,这也算是一种众生平等吧。”宁绥摇头感慨。
如果用生物分类学给夷微定位,宁绥认为他兼具隼科的战斗力以及鸦科的智商。
连那股欠欠的劲儿都跟鸦科一模一样。气氛压抑紧张的律所里,大家一般都只会对这位编外“关系户”报以礼貌但疏离的微笑,百无聊赖中,可怜的赵方已经完全沦为了他找乐子的玩物,其悲惨经历包括但不限于:在厕所带薪拉屎时听见隔壁有主任的声音,推门打算溜走才发现是夷微在学舌捉弄他;嘱咐夷微把打印出的文书交给宁绥时,对方直接把脑袋顺时针转了180°冲他微笑,再顺时针180°转过去。
赵方十五秒速成殿堂级美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赵方又一次被水杯里浮起的假眼珠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办公大楼后,宁绥委婉地劝阻说:“我就带这一个实习律师,你别把他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