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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第57节

  梁曼秋朝他伸出尾指。
  戴柯:“你才是细狗。”
  “哥!”尾指往前递了递,“拉钩!”
  “不拉!幼稚!”戴柯撇开头,准备转身。
  梁曼秋一把捞过他的手,轻轻掰出他的尾指,妈呀,快有她的食指那般长。小手勾住大手,摇了摇,富有节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话毕,没松开,紧紧盯着他。
  戴柯也没主动挣开,垂眼看着勾在一起的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一热一冷,矛盾又协调。
  问:“又干什么?”
  梁曼秋:“你要重复这句话呀。”
  戴柯一脸不屑。
  梁曼秋:“重复。”
  戴柯拖腔拉调,凭感觉摇起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才是好哥哥。”
  梁曼秋松开他,即刻下达任务,“现在我们一起写作业去吧,在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第42章 他算哪根葱。
  戴柯五官扭曲,“现在就开始?”
  梁曼秋轻轻盈盈,“嗯。”
  戴柯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晚上九点十五,离睡觉不到一个小时。”
  梁曼秋:“背半个小时单词,剩下十五分钟洗漱,够了吧?”
  戴柯食指刮了下下巴,“你每天学习都安排得这么紧张?”
  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两年半,戴柯好像第一次关注到梁曼秋的作息,跟他如此迥异,有时差一样。
  梁曼秋点点头,“周五多完成一点,周末可以轻松一点。”
  简直像老师才能说出来的话。
  “快点,”梁曼秋轻声催促,“你两个星期没去上学,一定落下不少功课,赶紧捡起来。”
  戴柯:“有什么区别?”
  只是班级倒数第七和倒数第十的区别。
  梁曼秋目光四处搜寻,分房之后,戴柯房间不再满满当当,书架的书少了起码一半,数目一目了然,“你从学校带回来的书呢?”
  “没带。”
  两周前的周五,戴柯在男厕揍完高子波,逃也似的,骑车飞奔出校门,别说书,连装了零钱的书包都没带。
  梁曼秋斟酌一瞬,“哥,要不你跟我一起背初一下的吧。”
  戴柯难以置信,“我还学初一的?”
  梁曼秋:“中考也考初一的内容啊。”
  戴柯无话可说。
  “走啦。”梁曼秋隔着衣袖拔戴柯的胳膊,拔不动,几乎要抱住来拽他。
  有一瞬间,戴柯好像感觉到一股柔软的碰撞,熟悉又诱人,浑身一僵,汗毛倒竖的警觉,他立刻抽了手起身。
  “走啊,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梁曼秋冲着他的背影努努嘴。
  走了几步,记起来,“哥,要搬一个椅子,我那边只有一张。”
  戴柯装耳聋。
  梁曼秋只好回头抱了他的椅子。
  戴柯想不起上一次在家学习是什么时候,屁股沾凳,下意识抬膝顶桌,翘起椅子前腿。
  小梁老师轻轻用记号笔敲了一下他的膝盖,“腿放下来。”
  “这都要管?”戴柯不情不愿放下腿,拉近椅子,椅背也不靠了。
  梁曼秋默默地掏出英语书,翻开unit 3的课文,上面已经用记号笔划出各个生词,标注了读音和中文意思。
  然后,再找出mp3,逐个翻找录音文件,分了右耳耳机给戴柯。
  戴柯接了,“不是背单词么,怎么翻到课文部分?”
  梁曼秋选中录音文件,塞好耳机,按下播放,“单词放到具体语境,才能加深理解和记忆,你直接啃单词表么?”
  啃空气还差不多。
  戴柯塞好耳机,左手拄着脸颊,盯着摊开在他们中间的英语书。
  忽地灵光一闪,或说被电了一下。
  皱眉,撩起眼皮,懒散地喂一声,“你跟他也是这样一起写作业?”
  录音前奏开始,靠近他的耳朵堵着耳机,梁曼秋听不太清他说话,“一会再说。”
  她拉过草稿纸和铅笔,随手抄写生词。
  两个人的脑海出现不同的画面:梁曼秋想着短文展示的情景,戴柯想象梁曼秋和那个z自习的画面。
  图书馆一般要求安静,他们怎么交流,咬耳朵?
  第一遍录音结束。
  戴柯收心学习的第一节 课,以走神告终。
  他重复问题,“你跟他也是这样一起写作业?”
  梁曼秋沉浸其中,反应慢了一瞬,“什么这样那样?”
  戴柯一时被问倒,总不能说像他们一样亲近。他们在流言里溺过水,更不适合暧昧词眼。
  “一起听mp3。”
  梁曼秋只当戴柯研究尖子生的学习方式,“没啊,他听他的,我听我的,我们节奏不一样。
  耳机里又传来相同的前奏。
  戴柯瞄了一眼,mp3设置了单曲循环。
  “要听多少遍?!”
  梁曼秋:“听到背下生词为止,最好课文也能背下来。”
  戴柯:“那得听到天亮了!”
  梁曼秋不疾不徐,“哪有那么夸张,听三五遍大概眼熟,再针对性默写一下,差不多了。”
  她分了他草稿纸和铅笔,“动动手,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戴柯刚想发话,梁曼秋嘘声,随着前奏过渡,开始听第二遍。
  视觉落差,戴柯的注意力全在梁曼秋嘟起一瞬的嘴唇上,饱满湿润,如玫瑰果冻,一定是q弹的口感。
  他没来由咽了一下口水,饿了。
  戴柯的喉结落在梁曼秋的视线边缘,侧面看,滚动效果更加醒目,她走神一瞬,低头抄抄写写。
  戴四海穿过走廊,准备去阳台撑衣服,不由在房门口驻足。
  小房间只剩下细弱的笔触声,书桌前两道背影,一个宽厚壮实,一个瘦小玲珑,年龄像差了三五岁,宛如高中生辅导小学生作业。
  这符合戴四海幻想中的兄妹关系,互帮互助,一起向上,最重要的是,家长可以当甩手掌柜。
  他一时不敢多问,怕打搅了这份安宁,轻手轻脚路过,第一次在家像做贼。
  第二遍炼狱终于结束。
  戴柯又开口,像剧场广告,绝不迟到,“他成绩很好?”
  这回,梁曼秋的反应没有延时,“滨中初中部的学生,学习都很牛。他们经常说自己已经‘保送’滨中高中部,就是最后一名也能有滨中高中部保底。”
  而他们翠田初中的学生,连全市最次的翠田高中都无法保底,不少学生完成义务教育,要不从学校卷铺盖直接进厂打工,要不中考走过场,拿了毕业证去上职校。
  若不是家里有档口,戴柯也是厂弟预备役。
  戴柯不死心,“跟你比起来?”
  梁曼秋说:“应该差不多。”
  好一个差不多。
  吊车尾的心碎得七零八落。
  梁曼秋扭头看着戴柯,“哥,你好像对他很好奇?”
  戴柯用铅笔敲敲课本,板起脸:“专心听录音。”
  录音重复五遍,枯燥不堪,戴柯拄着脸颊,紧皱眉心,若不是还有一个假想敌吊着精神,早瞌睡过去。
  梁曼秋摘了耳机问:“我试着背一下,你呢?”
  戴柯随口应了声。
  梁曼秋把课本推到戴柯那边,“你帮我听写。”
  戴柯直接盖上课本,“你自己听。”
  梁曼秋一针见血,“你是不是还不会读?”
  戴柯扯了耳机,双手拄在桌面,“你当我小孩子?”
  “不会读很正常,我也有不会的部分,多看多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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