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第49节
戴柯开门见山:“厕所里面的字谁写的?”
丁莉莉嘴角僵了僵,“什么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么,”戴柯下巴往男厕摆了下,“你自己去看。”
丁莉莉:“那是男厕所,我是女生。”
戴柯:“整天往男人堆跑,怎么没觉得自己是女的。”
丁莉莉哪受过这等嘲讽,泫然又愤怒,“你到底要干什么。”
戴柯重复:“厕所里面的字谁写的?”
丁莉莉撇开眼,“反正不是我写的。”
戴柯冷笑,“刚刚还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在我面前装什么,现在知道了啊?”
丁莉莉咬咬唇,只知道戴柯跟自己一样吊车尾,哪想认真起来,还有逻辑缜密的一面。
戴柯双手抄兜,本来站得好好的,忽地踹了一脚丁莉莉身后墙壁,给鞋印凌乱的墙脚又添一块脏斑。
呵斥道:“谁写的?说!”
丁莉莉肩膀一跳,双手本能缩到胸口,虚握双拳做抵御状,泪水不争气震落。
“反正不是我!”
戴柯太阳穴青筋隐跳,“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
丁莉莉开始呜咽,低头抹泪,真信了梁曼秋的话:戴柯连他妹妹都打。
同行女生上前两步,又不敢太靠近,绞着手指叫了一声丁莉莉。
戴柯额角青筋隐跳,又踢一脚,“说不说!”
丁莉莉一抽一抽的,低头掉泪,“是、是高子波,是高子波写的。”
真不意外。
戴柯讥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
丁莉莉不敢细说。
寒假那天丁莉莉离开碧林鸿庭,路上碰见高子波,试探几句,他早知道梁曼秋和戴柯睡同一个房间。她的震惊只能跟高子波倾诉,越说越激动,猜测离奇又合理,于是八卦便诞生了。
戴柯没指望丁莉莉能吐出真话,继续逼问:“女厕写了几个?”
“女厕没写……”
丁莉莉头脑混沌,没失去最后理智,高子波进不了女厕,一旦承认女厕也有,嫌犯岂不是指向她?
戴柯:“你说的最好是实话。”
丁莉莉连连点头,“是实话,100%的实话。”
戴柯:“如果女厕也有字,不是你写的,老子都当你写的。”
丁莉莉忙摇头,感觉不对,又点头,更不对。晕里晕乎,只好抱头。
戴柯又问:“梁曼秋看到了吗?”
丁莉莉张口即答,“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人撒谎之前,会无意识重复对方的问题。
戴柯刚好逮住她话里的漏洞,“姓丁的,刚才你说女厕没有,女厕没字她怎么能看到?!”
哔——
尖锐的哨声逼近。
不知道哪一班的体育老师冲着吹哨,作势走过来,“你们几个在那里做什么?几班的?”
金明怕戴柯没注意,出声提醒:“大d,老师来了,快跑。”
戴柯又骂一句,扭头转到教学楼后方小花园。金明就近拐进男厕,假装上厕所。
丁莉莉明哲保身,不敢向老师投诉,扩大事态,低头抹泪,匆匆跑开。
同行女生茫茫然跟上。
戴柯一腔怒火,差点缺席集队。一解散,马上跑回教学楼堵金玲,“猪肉玲,帮个忙。”
金玲伸一个懒腰,扯扯衣摆,“平常不打球没见你来找我,今天干什么?”
戴柯草木皆兵,别人多关注一眼,都揣测对方知道八卦,他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你去女厕看一下,有没有写奇怪的字。”
厕所隔板和课桌都是学生留言的重灾区,除了到此一游,还留下不少历届秘密和八卦。
金玲一知半解,“会有什么奇怪的字?”
戴柯:“你去看了告诉我。重点看初一的。”
金玲隐隐察觉事态严重,“大d,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戴柯来不及解释,下楼找梁曼秋,刚才体育课似乎都没见到她的身影,不知道躲哪个旮旯,偷懒还是偷偷哭了。
金明坐在靠走廊的一组,恰好帮忙叫人。他没扬声大喊,挤到梁曼秋的课桌边叫人。
效果跟以往直接吆喝差不多,戴柯一出现,像水落油锅,炸开一片。
交头接耳里都是厕所红字的爆炸八卦。
梁曼秋低头从后门出来,眼眶泛红,一副哭相再熟悉不过。
戴柯一愣,旋即了然,“你知道了?”
梁曼秋点头,这份默契来自共苦。
戴柯:“我去搞定。”
那双大眼睛多了几许滚动的晶莹,“哥,那是谁干的?”
“你不用管。”戴柯丢下一句,转身就要走。
戴柯不擅长安慰,何况任何安慰都敌不过马上解决罪魁祸首。
梁曼秋嗅到危机,小跑追上戴柯,小声问:“哥,你要干什么。”
戴柯没有停下,梁曼秋不得不拉住他的衣袖,袖口上滑,露出铁实的拳头,青筋暴起,腕骨处最为鼓突,尤为可怖。
一路拉拉扯扯,好像无形佐证了八卦,梁曼秋和戴柯真的有一腿。沿路学生频频回首,悄悄打量两位新闻当事人。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梁曼秋不敢大声爆哭,大眼噙泪,低声叮嘱:“你不要打架。”
戴柯挣开她的手,搡了搡她的后背,“回你教室上课,放学自己回家,不要等我。”
梁曼秋:“你答应我不要打架。”
戴柯以前没听过梁曼秋的话,现在更不可能听劝,头也不回上了楼梯。
上课铃声响起,音调高低错落的噔噔噔噔,悠扬而轻盈。
梁曼秋的脚步被阻断在楼梯口。
周五最后一节课通常做班会兼劳动。
铃声响后十来分钟,各班动静此起彼伏,扫地、擦窗、整理讲台黑板,还有开学第一周布置学习园地。
戴柯靠着“帮派人脉”,经常免除劳役。
这一天同样不例外。
金玲偷空溜来找戴柯,想告诉他女厕踩点结果。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吞吞吐吐,一个面色狠戾,情况不言而喻。
金玲难堪道:“大d,你是不是知道了?”
戴柯目光越过金玲肩头,落在了她身后。
高子波就在隔壁班,经过一个寒假的蓄养,又增加一个吨位,适合参加相扑。
他独自一人挺着肚子前往走廊尽头的男厕。
戴柯侧身绕过金玲,叫了两个班上相熟的男生,无声跟上去。自暑假偷钱风波后,金玲也跟着远离高子波。她跟戴柯走街串巷多年,熟知他的作风,定然是要找高子波算账。
若是戴柯想动手,十头牛也拉不回。
完了!
金玲二话不说,先跟上去观望清楚再说。
可他们要去的是男厕。
金玲凭着出众的外形勉强可以混进去,始终不太道德。
不得不下楼找上金明。
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哪怕她弟是弱鸡。
四楼男厕,两个同党门神一样护在门口,戴柯独自跟进去。
“肥波。”
戴柯拍拍高子波肥厚的肩头,久违地叫了一声。
高子波刚回头,便被一股蛮力拖进最近的隔间。
“操,你干什么?!”
门板摔上,门背一片涂鸦之中,一句红色丑字尤为醒目:戴柯睡过梁曼秋。
戴柯揪着高子波的衣领,把他摁在隔板上,反锁了门,拍了一下门背红字,整个隔间似乎隐隐震动。
咬牙切齿,蹦出几个字:“这几个字,认识么?”
第37章 有妈生没妈教。
高子波抬手要挣开戴柯的禁锢,不住骂道:“操.你,戴柯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