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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第36节

  她再度往戴柯裤兜身手,干脆利落往深处钻,像掏自己的裤袋自然。
  “操,你干什么?!”
  戴柯像兜进一只小老鼠,吓得急刹车,险些撞上花坛,扭头质问她。
  “你再乱摸一次试试!”
  “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
  梁曼秋把皱巴巴地信封塞回他的书包,和他那一沓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哥,要不这样,你看我就看,你不看我也不看,好么?”
  戴柯一副信不过梁曼秋的表情。
  梁曼秋说:“我们买一个铁皮盒子,信都放里面,上两把锁,你一把我一把,少了任何一把都打不开盒子。”
  戴柯想了想,扔下一句“买就买”,继续骑车上路。
  “可是,你的信比我的多,万一你自己收的先看完了呢?”
  真是防不胜防。
  梁曼秋还没能为自己的巧思兴奋三秒,忽然黯淡下来。
  戴柯骂了一声,“看个屁,看到字就头疼,有些神经病还写英语。”
  梁曼秋不由噗嗤一笑,“你可以只看最后一段或者最后一句呀,中心句一般在最后面。”
  戴柯:“谁看情书还做阅读理解?”
  梁曼秋一本正经,“哥,看来以后你的女朋友要口头表白才行。”
  戴柯耳边莫名回荡着高子波那张臭嘴编的八卦。
  妹妹不是妹妹,是马子,是女朋友。
  “哥——!”
  戴柯给唤回神思,“鬼叫什么。”
  梁曼秋:“刚问你问题呢。”
  戴柯直接忽略,双腿发力,屁股离凳,弓腰站起,风风火火将梁曼秋带上坡。
  梁曼秋嘀咕:“你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
  刚才的小心翼翼成了白紧张,等不来只言片语。
  她想问戴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但估计很难知道答案。
  异性和学习,似乎成了梁曼秋和戴柯的对话禁区。
  梁曼秋和戴柯当真从家里翻出一只旧式收银用的白铁皮箱,鞋盒大小,把收到的情书都装进去,锁上两把小锁,推到床底最深处。
  并且约定,谁要是被发现私看情书,就罚款五块钱给另一个人。
  说到钱,戴柯的光头留了三四个月,也该到了修剪的时候。
  他问戴四海要理发钱。
  戴四海给了,顺便问梁曼秋:“妹妹要不要剪?”
  梁曼秋摸摸细软的头发,已经盖住耳廓,愣怔一瞬,点头说要。
  戴柯问:“梁曼秋,你不留长发了么?”
  梁曼秋接了戴四海递来的10块钱,多此一举地对折两下,低头收进校服裤兜。
  “不想留。”
  戴柯顺手揉乱梁曼秋的头发,“像个男的。”
  “你才是。”梁曼秋骂了等于白骂,闷闷抓了两下头发,凑在冰柜玻璃前照影子,勉强算恢复现状。
  “我当然是。”戴柯扯了扯嘴角。
  “哥,以后别揉乱我的头发,好不好?”梁曼秋半商量半抱怨。
  戴柯:“揉不揉还不是一样乱?”
  梁曼秋仰头,圆溜溜的双眼瞪了下他,“你就欺负我没你高。”
  “这是事实。”戴柯欠扁地说,跨坐上单车,习惯性扭头等她。
  梁曼秋噘着嘴骑上后座。
  戴柯问:“你真的要剪短头发?”
  梁曼秋已经属于短发,无所谓再短,只是修一下发型。
  “走啦。”她催促。
  单车晃晃悠悠上路。
  戴柯还没完没了,“为什么不留长头发?”
  梁曼秋敷衍应声:“为什么要留长头发?”
  “好看。”
  戴柯真的吐出了象牙。
  难得用上一个正面积极的词。
  之前没问出答案的问题,然有了一个简要提示。
  “哥,你是喜欢长头发的女生吧。”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一旦涉及到人,便成了一个千斤重的词眼,压在心头会慌张,从嘴巴吐出会抖颤。
  戴柯后知后觉自己夸了谁,但那谁并没发觉,还岔开话题。
  好险,好险。
  “谁会喜欢光头尼姑。”
  梁曼秋在记忆里搜索一遍,似乎没找到戴柯身边有哪个长头发的女生,稍稍心安,总体又不太踏实。
  “谁呀?”她问。
  “什么?”戴柯没听清。
  “没什么。”梁曼秋又不敢问了。
  隔了一会,戴柯绕回前题,“你以前不是喜欢留长头发?”
  梁曼秋赌气般嘀咕:“你还喜欢薅我头发。”
  “哪有!”
  “哪没有?”
  戴柯说:“就那一次打架,你还抓我手臂抓破皮,好意思说。”
  梁曼秋悄悄瞪一眼戴柯脊背。
  戴柯在常来的理发店前停车,恍然大悟又不太敢确定,“梁曼秋,你不留长发,是怕我再薅你头发?”
  梁曼秋佯装打量理发店,看理发师,看顾客,看挂出的价格牌。
  但难得碰上戴柯聪明一次,实在没法不多看一眼。
  她偷偷瞥他。
  戴柯扯了扯嘴角,“我再也不薅你头发还不行么?”
  梁曼秋皱了皱鼻子,“哥,你说话算话?”
  戴柯一脚踢正单车脚撑,“不信拉倒。”
  梁曼秋想了想,“你要是再薅一次我头发,就罚十块钱。”
  戴柯转身进理发店,只扔下一句话,“你别想从我这里抠出一块钱。”
  梁曼秋习惯了戴氏拐弯抹角,咬着唇偷乐,跟着他进理发店。
  “哥,我坐这里等你。”
  戴柯习惯了“劳改头”,还是叫理发师阿姨推了一个圆寸。每日在校固定穿校服,只能在发型和鞋子上找个性,在注重形象的学生时代,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尝试。
  没多久,章树奇也来剪发,对着戴柯左看右看,“不错不错,剪寸头精神多了,走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同事。”
  阿姨的手艺深受小孩和成年男顾客的喜欢,端着一面镜子给戴柯看后脑,“就是,多酷多帅啊,过几年考个警校,当你小奇哥的徒弟,多威风。”
  戴柯难得挨上正面夸奖,从劳改犯摇身变成条子,不禁臊红了脸,低头拨了拨后颈碎发。
  梁曼秋含笑抿嘴,绕着戴柯打量半圈。
  章树奇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问:“小秋,你说你哥帅不帅?”
  “嗯,”梁曼秋轻轻应一声,“挺帅。”
  戴柯的耳廓却染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越发鲜红欲滴。
  他扳过梁曼秋的肩膀,将她往门外搡,回头说:“小奇哥,我们走了。”
  梁曼秋也扭头挥手,“小奇哥拜拜。”
  章树奇在空椅子坐下,扬声:“不要贪玩,好好学习啊。”
  主要跟大的那一个说。
  阿姨扬了围布,细致地围上章树奇的脖颈,“小孩长得就是快,都快有你高了。”
  章树奇最后望了眼远去的背影,“明年肯定超过我咯。”
  许是那些微妙的互相夸奖,梁曼秋和戴柯的关系平和几分,她获得更长的psp使用时间。
  psp里有以他们名字命名的专属文件夹,戴柯的叫d,梁曼秋的叫q,一般不会看对方的。
  这天梁曼秋一个人在家,无聊催发了不一般的情况。
  十二月的海城阴冷难耐,不知道戴柯哪来的热情还出门玩,吃了午饭便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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