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第34节
比起戴柯的体力,梁曼秋更好奇他哪来的体贴,太阳竟然打西边升起。
趁还有力气,梁曼秋抽空说:“哥,你别跟了。”
“你闭嘴,好好跑!”戴柯又变回平常的戴柯,凶巴巴骂道。
梁曼秋知错了,呼吸错乱的一秒,肋骨下缘抽疼。
她不由用手压了压。
“调整呼吸,不要喘那么急。”
戴柯的提醒无形成了指导和信念,梁曼秋慢慢缓过来。
等梁曼秋放开手,戴柯又吩咐:“不要急着超车,我跑多快你就跑多快。听到没?”
梁曼秋点点头。
戴柯人高马大,跑在一群初一女生旁边鹤立鸡群,很快引人注目。
两圈下来,他竟然还没停止,有人带头吹气口哨起哄。
高子波吹得最为高亢,要把暑假戴柯揍他的怨气尽数发泄,咬着舌尖狂拍手,而后叫道:“绝了,这什么关系,这什么感情?!”
第三圈,梁曼秋在戴柯的陪跑下,跑到中等位置,跟后方拉开一段距离。
有戴柯陪着,好像垫底的羞耻能分出去一半,梁曼秋渐渐放平心态,不再那般紧张。
枪声响起,有人进入最后一圈。
戴柯微喘着问:“还有力气冲吗?”
梁曼秋还是点头,如愿跟着先头部队进入最后一圈,跟着戴柯步伐慢慢加速。她好像在追逐戴柯,而不是她的同级同学。双腿像被戴柯牵着动,他有多快,她就跑多快。梁曼秋跟着戴柯超过一道又一道身影,哪怕最后100米跑道边挤满人群,他的身高优势依然可以让她感知他在人群外相随。
冲过终点线,梁曼秋突然失去依托,像飘摇的叶子,摇摇欲坠。
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她倒地前,一把搀住她的腋下,今天的命令式语气尤为亲切。
“先走一会,不能马上停下来。”
梁曼秋疲累到极点,无所顾忌地挂在戴柯臂弯上,终于在他一身肌肉上找到安全感。
一边笑一边喘,“哥,我跑完了。”
戴柯哼了一声,“废话,有我在你还跑不完,简直丢我脸。”
第27章 什么他妹妹,明明是他马子。
两天运动会之后紧接着周末,相当于连放四天假。国庆之后到元旦之前没有额外假期,这对于学生来说算是安慰。
戴柯一天下来跑了两场短跑和一场中长跑,体能开销大,肌肉高强度运作,饶是青春年少没有垮下,难免浑身酸痛。
回到家,戴柯找了三块拼接垫趴地上,扭头吩咐梁曼秋:“给哥踩踩腿。”
梁曼秋纳闷:“哥,我没听错吧,是我理解那个踩吗?”
戴柯:“你语文不是挺好的么。”
梁曼秋:“可是,我怕把你骨头踩断……”
戴柯:“才多少斤。”
梁曼秋:“你又说我重。”
戴柯:“我说过?”
梁曼秋听不出他装的还是真忘记,懒得计较,戴柯双腿骨肉匀称,肌肉流畅结实,不像金明一样过分细弱。
她问:“脱了鞋踩么?”
戴柯:“废话,鞋底不脏么?”
旁边就是通往上铺的爬梯,梁曼秋便半挂着梯子借力,听戴柯指示,先用一边后脚跟踩他小腿的比目鱼肌。
“这样?”梁曼秋有一半重量卸在梯子上。
戴柯:“没吃饭么,用点力。”
梁曼秋忍俊不禁,这几乎成了戴柯的口头禅,每次没用劲都要跟吃饭挂钩。
“这样?”梁曼秋踮起另一只脚,大半重量压着他硬邦邦的肌肉。
“唔……”声音听着挺舒服。
梁曼秋找对感觉,踩到肌肉有所松缓,就放开等一会再踩下一次。
“哥,你这真的好硬。”踩到另一边,梁曼秋不由说。
戴柯浑身放松,本来快睡着,被某个词眼扎中穴位似的,倏然睁眼。
回头别扭瞪了她一眼,“梁曼秋,出去不要随便跟其他男的说那个形容词。”
“嗯?”梁曼秋迷糊应了声,“什么形容词?”
从她升上初中开始,戴柯时不时帮她建立异性交往规范,不能摸男生的喉结,不能随便跟男生说硬字等等,千奇百怪。
戴柯略显不耐,“听不懂吗?”
“‘硬’字?”梁曼秋脚下功夫没停,“我就说你的肌肉好硬,这也不行么?”
戴柯:“梁曼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曼秋做着苦力活还要听他话里藏话,不太痛快,“小腿可以了吗?”
戴柯:“踩大腿。”
刚才梁曼秋悄悄加上100%的身体重量,也不见戴柯吭声,估计真的不疼。大腿肌肉比小腿发达,她脚掌娇小,小心翼翼同时踩上去,站稳。
“这样真不疼?”她还是谨慎试探。
戴柯:“啰嗦。”
梁曼秋玩心顿起,松开扶着架床的手,完完全全站到戴柯腿上。
不知是不是将大腿踩扁一点的原因,戴柯的臀部显得尤为翘挺,隆起在她的脚尖前,像两座小山包。
眼前不由浮现两年前的一幕,她不愿被福利院院长拽走,抱着戴柯的腿不撒手,愣是将他校服夏裤扯下半截,露出属于本命年的红屁股。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梁曼秋霎时双颊发烫,目光不由挪向别处。
心里给自己开脱:只是身体找平衡,低头不小心看到,可不是蓄意妄为。
大门吱呀作响,戴四海回来了,恰好撞见这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梁曼秋像站在双板上,准备滑雪飞驰。
“这是干什么?”戴四海谨慎地问。
梁曼秋坦坦荡荡笑道:“阿伯,今天校运会哥哥带我跑完800米,可累了,多亏了哥哥我才能跑完。我给他放松一下肌肉。”
“他带你跑完800米啊,”戴四海若有所思,“挺好,乐于助人。”
戴柯的唇角抽了抽,“跑不完给我脸。”
梁曼秋起跑紧张可能真有这一层原因。
戴四海不客气道:“你考试倒数才给妹妹丢脸。”
戴柯索性闭目,鼻子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
戴四海刚要回房,想起来问:“期中考试几分?”
戴柯甩出三个字,“不知道。”
梁曼秋补充:“阿伯,期中考试的试卷要下周回去才发。”
戴四海一方面生意忙碌,另一方面深知戴柯并非学习的料,已经很久没追问成绩,这次只是想起问一句。
“我猜你七门总分加起来没小秋三门多。”
成绩再差,戴柯认了,但受不了戴四海每次拿来跟梁曼秋比较。这似乎是梁曼秋到家后的惯例项目。
戴柯没吱声,难掩激动,肢体反应有点大,像要习惯性翻身。
一不小心把梁曼秋翻下来。
梁曼秋尴尬地抽回卡在戴柯□□的脚,“哥,正面还要踩吗?”
“不踩了。”
戴柯气呼呼地说,仰躺在地,像只四脚朝天的王八,翻不过身,憋屈。
梁曼秋感觉到戴柯的怒气,拘谨站在一边,“我给你揉一揉?”
长跑过后大腿不可能只酸在后方。
不待他发话,梁曼秋蹲下来帮他捶捶揉揉,比起刚才脚踩的劲头,此时更像按摩,轻柔、和缓,戴柯甚至能感觉到肌肤的细腻。
他没有放松,反而更为紧绷,有点怕梁曼秋把他揉醒了。
“不搞了。”戴柯猛地坐起,拉开梁曼秋的手腕。
梁曼秋微微一愣,双手无措地攥了下,“不酸了?”
戴柯默默地折叠三张拼接垫,折到一半忽地撒手,有点烦躁地踢给梁曼秋,“你收,我去洗澡。”
梁曼秋一头雾水地继续整理垫子。
她哥真的长大了,终于肯主动一次第一个洗澡。
就是洗澡时间依旧长得离谱。
戴柯的欲念像夏季的阵雨,说来就来,横冲直撞,想在他的体内找一个突破口。
戴四海不会对他进行这方面的教育,有些事情无师自通。
他迎着花洒,让水流浇在后脑勺,顺着微微弯着的脊背流下去。一手撑着冰凉的瓷砖墙壁,一手握着温热的自己。
脑袋混沌,主角明晰,看得到的和看不到的部分都在他的心里拼合、补全,变成邪恶又诱人的画面,带领他走向极端的快乐。
出来的那一瞬,戴柯像又带她多跑一次800米,浑身疲乏,但充斥着完赛的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