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傀儡吧?虽然是人,却没了自己的思想,受人控制。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王也。
  “王大师……”他抓着草,想撑地站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再度倒去地上。
  王也显然听见了他的呼唤,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奈何现在,他自己也没法说什么了,只能强撑着精神对他摇头,“陈爷,您、作为十佬,确实厉害,找的人也厉害。”
  “王大、师,我……”
  “行了,陈爷。”他不想再听,“您不说话,他们兴许还能留您一命。”说完,他朝对面那几人问:“几位,死也要死个明白法吧?您几位总得让我知道是谁要杀我吧?”
  电话,就是那时候打进来的。
  《北京欢迎你》的那首歌,在这日光正盛,鲜血遍地的狼藉树林里显得格格不入,却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近乎笑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找我。几位,我一个都要死的人了,让我接个电话呗?”
  那三个戴着面具的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是已经确定他现在无论再怎么挣扎,都会必死无疑,为首那个点头了,并且还阴狠嘱咐了一句,“小心说话,不然……”他不过是朝陈金魁做了个抓的动作,陈金魁就在瞬间被抓在他手上了。
  毫无招架之力。
  王也神色晦暗,点了头。
  连术字门当家,十佬之一的陈爷的命都不在乎,看来是真没有可回旋的余地了。
  他这么一走神,电话就因为长时间没人接听而挂掉了。
  见此,他叹气,在费力从裤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后感慨,“这么不凑巧啊?”不会连个给他报仇的人都没有吧?
  不过好在,第二通电话打进来了。
  是周归余。
  他静静看了会儿,知道自己已经没法举起手机了,干脆把它放地下,挪着身子,牵动着还能动的左手去摁下接听键,喑哑晦涩,“喂?”
  “王也吗?”滨海机场外,周归余背着书包,已经站在了地铁站口,显然是做好要自己去酒店的准备了。
  “是我。”这种冷淡中又带着点软糯的声音是十分好分辨的,一听就知道是昨晚那个“周归鱼”。在听到是她后,他叹气,叹自己时运不济。
  要是老张,以他那鸡贼劲,还能指望着报仇。
  老青也成。只不过要多费些心力。
  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周师爷的徒弟……人都不熟,怎么指望?
  他这话里的意思,周归余敏锐的感知到了。但什么会让他觉得指望不上她这个陌生人?她将心神敛住,开始掐算着手指问:“你在哪里?”
  “西青区,杨柳青镇,森林公园。”他看向那三人,见为首那个已经掐紧陈金魁的脖子了,嗤笑一下,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我说姑娘……”
  嘟,嘟,嘟。
  “……”
  成,连破罐子都没摔成的机会。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他惊愕,随后又苦笑,“看来老天都不帮我。”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逼近,从未如此强烈的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他身上,又涌现出大量的炁。
  磅礴,奔腾。
  像是在燃烧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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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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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对周归余来说,在看到王也照片的那刻起,她就决定他就算要死,她也绝不会让他死得像鸿毛那样轻。
  人虽生而有命,但他的命,绝不该这样轻贱。
  只是,已经五天了,还没有醒。
  将最后一根银针收进布袋,卷起来放进书包里后,周归余坐去床边,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王也疑惑。是伤得太重?还是平时太累了?
  思绪发散的这么会儿,注意到男人的碎发因为之前的灸疗而散在了额前,她给他别去耳后,还顺手卷了一把在指间把玩。
  和尚剃光头,道士留长发,天主教徒挂十字架,各门各派为了区别于他人,都有自己显著的标识,这可真奇怪。
  她低头去看他,目光轻淡淡的,从他贴着敷贴的额头,到浓墨似的眉眼,再到有点大的鼻子,缺少血色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他缠了绷带的脖子,留了伤疤,却仍旧好看的蝴蝶锁骨上,忍不住捏了上去。
  只隔着一层皮就是骨头了。骨头的形状很明显,让他看起来有些瘦。但也不是干瘦。她目光下移,停留在他缠着绷带的精瘦腹部上。
  手机自带的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周归余收回目光,给王也盖上被子,起身去接听。
  是kris打来的。
  她摁下接听键,“kris?”
  “ann,have you gone to china?i didn\'t see your passport。”
  哦。是,“i\'m already here。”
  “when did you go!”大洋彼岸那头,kris惊讶,差点跳脚,“why not call me?”
  也没多久,就这几天的事。静静看着床上的王也,在听到kris有些慌乱的说会马上买机票来找她时,她果断拒绝,挂掉电话。
  下午还没醒的话,就要换一套针法了。
  看了眼床上的人,她提起垃圾袋,沉默关门出去吃饭。
  .
  王也醒来时,外面阳光灿烂,光亮透射进来,照得这个房间都明亮了不少。他觉得这是他睡过的最好的一觉,无梦无境,是真清净。
  只是,刚伸完腰,就觉出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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